7. 晚宴(1/3)

柳芃从库房里翻出一个长方形盒子——应该是装山参用的,把里头的东西掏出来,又把一瓮存了灵泉的瓷瓶给偷梁换柱进去。

系统不解,

柳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虽说她这是为民除害,可也不能把自己连累进去,打着送礼的名义,用与不用全在于对方——端看温夫人怎么想了。

况且她自己亦是摸着石头过河,对这水该取多少分量、到底有何疗效亦是一知半解,柳芃可不想被抓进大理寺当巫婆烧死。

趁着宫门还未下钥,柳芃赶紧差人送过去,她本来想假温如韵之手的,可城阳伯到底是她嫡亲哥哥,回头知道真相,未必能忍心。

就先瞒着好了。

温夫人刚到顺贞门,就看到一个侍女举着包袱气喘吁吁跑来,认得是伺候柳美人的,“不知姑娘有何事交代?”

冬梅笑道:“主子说忘了给见面礼,还请夫人万勿推辞。”

心下觉得奇怪,主子向来不是这么大方的人啊,当着陛下的面都万般小气,怎的对这位萍水相识的妇人如此亲厚?

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冬梅只知尽到义务就够了,说完不待温夫人谦虚,便一溜烟地消失不见。

温夫人张了张嘴,到底没好多说什么,掂了掂那包袱,分量不重,想是参须芦根之类。

想是她的憔悴溢于言表,柳美人瞧着可怜,送她点药材补益气血。

温夫人轻叹了声,世上终是好人多,可惜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回到伯府,只见门前有两道鲜明的车辙印,想是世仁已经回来,温夫人心头一紧,若不是赌输了钱,断不会恁早散场,这会儿怕是赶在气头上。

果不其然,温夫人刚一进去,便看到相公阴沉着脸,“你怎么不在府里?”

应该喝了点酒,花厅里一股难闻怪味。

温夫人下意识想拿衣袖捂鼻子,好容易忍下了,陪笑道:“去看了二妹——你怎么不多玩会儿再回来?”

起先怕他犯赌瘾还会劝劝,可见丈夫屡教不听,温夫人也气馁了。

温世仁冷声,“你倒洒脱,哪来银子?我那老丈人富甲一方,可半文不肯给女婿花的。”

温夫人本姓徐,名迎夏,徐家花卉闻名京师,连宫中贵人都竞相采购,用作宴会的装点,徐家靠着这项生意获利无数。

可那也是应得的,做什么白填限?何况摊上这么一位好吃懒做的女婿。

徐迎夏本想反驳,可到底怕他生气,婉转道:“我看你得空还是找个差事,光靠禄米怕是要坐吃山空,如今庄子上的出息一年不如,府里却这样大的嚼用……”

话音未落,便见温世仁将一把乌木镶银筷用力摔到地上,额头青筋暴起,“住嘴!你这无知妇人,轮得上你来教训我?”

徐迎夏忍了又忍,“你卖我的头面首饰便罢了,我不敢同你争,可你怎么还惦记起那些铺子?虽说在我名下,里头可都是徐家的伙计,你让我怎么跟爹爹阿兄交代?”

内里已经污秽不堪了,难道连最后一丝遮羞布都要扯下来么?

温世仁睁着猩红双目瞪向她,徐迎夏下意识想跑,奈何对方动作更快,头皮上一阵刺痛,她几乎被卡着脖子提了起来——恍惚想起小时候看阿嬷杀鸡也是这般。

她觉得她要死了,可温世仁却重重将她往旁边一扔,烂泥般看都不看,还轻蔑地啐了口,“你以为小爷稀罕娶你?若不是婚约在手,老子可看不上你这满身铜臭的货色,自个儿也不照照镜子,还想诰命加身光宗耀祖,你也配!”

以徐迎夏的出身,本来也做不了伯府的女主人,只因老伯爷昔年流落岭南时,被一客商救起,得其衣食资助,感念于心,于是相约结为儿女亲家。

起初,徐迎夏以为这是一条光明路,如今方知,那不过是来自地狱的枷锁。

锁住了她的一生。

温世仁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她呆坐着不吭声,乜斜着醉眼道:“还不快备酒备菜,陪你家老爷好好小酌几杯!”

他规矩要以油炸焦骨头佐酒——畜生最爱的味道。

徐迎夏揉了揉酸痛脖颈,幸而喝醉的人没太大力气,早先温世仁也是个英武的男子,相貌堂堂,魁梧有力,可随着这些年酗酒纵饮,早已没了皮相,也失了勇力——不知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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