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3）

第八章

众人四下散开之后，雪地上留下许多凌乱的马蹄印，山林变得安静下来，日头才刚刚升起，依旧没什么暖意，赵曳雪松开缰绳，捧着冷到发麻的手指呵出一口热气，看向另外两个人。

晏一正在与北湛说话：“这山林范围还挺大，想来往里头去，能有不少大家伙，你要去哪里？”

相比之下，北湛的兴致显然不太高，淡淡道：“随便。”

晏一想起什么，笑道：“差点忘了，你还要带着这小美人，那就不能往山里头去了，免得凶险。”

他的语气调笑，带着促狭的意味，北湛都懒得理会他。

他们是用大昭话交谈的，赵曳雪听不懂，但是她觉得北湛说庄国话更好听，声音里有一种生涩的、别样的柔和，和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

赵曳雪漫无目的地想着，忽听马蹄声远去，她回过神来，却是那随从纵马离开了，只留下北湛仍在原地。

赵曳雪问：“他去哪里了？”

北湛看了她一眼，答道：“打猎。”

赵曳雪捏住缰绳，道：“你怎么不一起去？”

北湛望过来的眼神，就仿佛她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你跟不上。”

被小看了，赵曳雪心中不大乐意，但是她也不想逞强，因为屁股确实有点疼，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这么一来，赵曳雪索性安心地纵马，在林子里游荡，空气很安静，唯有马蹄踩过积雪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无论她往哪里去，北湛都跟随在后面，两人之间隔着一丈的距离，不远不近。

气氛很是沉默，好在赵曳雪向来喜静，乐得不必开□□谈，有时候她会怀疑，若是可以选，她大抵是愿意做一个哑巴的。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竟有了几分暖意，视野也变得亮堂了许多，她纵着马晃悠悠地穿过一株落光叶子的老树，前方豁然开朗，那里是一片浅滩，河水无声地自冰雪与乱石间流过，清可见底。

那河水也很浅，没有封冻，又或者是刚刚才解冻了，赵曳雪到了河边，翻身下马，有些新奇地盯着河水看。

北湛略略皱起眉，看她在河滩边探头探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图。

水清澈得可爱，只有一指来深，自然不可能有鱼，但能看见河底的卵石，一个个滚圆，各色各样，赵曳雪忍住河水的冰冷刺骨，哆嗦着手指拣一粒小石子，放在掌心，表面纹理细腻，色泽洁白如玉，看起来圆润可爱。

她十分喜欢，用手帕包起来放进荷包里，站起身来，回头对上了北湛疑惑的目光，赵曳雪顿时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她就无视了那一点尴尬，把小石子取出来，举着给对方看：“好看吗？”

少女微笑着，漂亮的眉眼弯弯，眸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像是一个孩子。

北湛看了看那枚石子，沉吟片刻，实话答道：“这只是一块石头。”

“嗯？”赵曳雪歪了歪头，不解其意。

“所以，”北湛继续道：“没什么好不好看的。”

赵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