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3）

她有些不大高兴，把石子收起来，道：“这是我的石头，所以它就是最好看的。”

北湛不置可否，赵曳雪不理会他，转身要走，眼角忽然飞速地掠过了一道灰色的影子，她吃了一惊：“那是什么？”

北湛朝那个方向望了望，道：“是猎物。”

听了这话，赵曳雪有些兴致，翻身爬上马背，拨转马头，道：“我们去瞧瞧。”

北湛无可无不可，老实说，那巴掌大的小东西，他是有些瞧不上的。

赵曳雪策马追着那灰白色影子奔过的方向，一路往前，没走多远，她就跟丢了，停下来绕着树转了一圈，疑惑道：“明明看见它往这儿跑的，怎么不见了？”

那是一株老松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枝干虬劲，树皮干枯，枝头缀着一朵一朵的积雪，松针被冰凌包裹着，根根分明，十分漂亮，树下乱石散布，落了一层厚厚的松针，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

北湛看了看，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儿，往松树与石头的间隙间轻轻一捅，下一刻，一道灰色的影子猛然蹿出来，撒腿往外奔去，这回看清楚了，是一只灰兔子。

赵曳雪轻轻啊了一声：“它跑了！”

北湛扔开树枝，拍了拍手，抬头看赵曳雪：“还不追？”

赵曳雪连忙扯过缰绳，策马朝那兔子追过去，兔子没命地蹬腿，一溜烟跑得飞快，在雪地里一蹦一蹦的，瞧着甚是可笑。

她追得兴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安静的林子里，似乎只剩下了一道马蹄声，那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北湛呢？

赵曳雪下意识拉紧缰绳，迅速勒停了马，回首望去，下一刻，她的呼吸几乎都要屏住了。

北湛不知何时已经拉开长弓，蓄势待发，锋锐的箭尖正对准了她，在日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和他那深烟灰色的眸子一样，是冰冷的。

赵曳雪坐在马背上，她觉得自己在北湛的眼中，好似也成了一只猎物，她策马追逐着兔子，而北湛用弓箭追逐着她。

谁更快？

自然是弓箭更快。

北湛松手，弓弦铮然而鸣，箭矢咻的一声撕裂空气，如流星一般朝她疾射而来，赵曳雪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锐利的箭尖，由一个点不断放大，直至近前，挟裹着一阵微风，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了一缕鬓发。

箭偏了。

北湛放下了手，只淡淡地看过来一眼，然后将手中的长弓负在背上，动作有些懒懒散散的，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姿态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赵曳雪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吃了一惊，只见一只灰色的兔子栽倒在地，箭矢正中脑袋，它还在不停地垂死挣扎，满地扑腾，溅起簌簌的雪粒子。

过了好一会，它终于失去了力气，歪在地上不动了，唯有汩汩的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积雪，那殷红的血色显得格外夺目，一簇一簇的，连绵开去，直至占据了赵曳雪的全部视野。

渐渐的，殷红转为深红，然后变作更深，如墨一般的黑……

赵曳雪倏然失去了知觉，松开了缰绳，整个人软软地往后倒去。

北湛先是一愣，紧接着他立即反应过来，用力一夹马腹，马儿轻嘶一声，飞快地向前奔去，在少女翻落下马背的前一瞬，北湛一个俯身，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抄起，稳稳地拽入了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