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2)

第七章

廊下堆着积雪,那手炉掉进去就瞧不见了,赵曳雪有些生气,索性不要了,转身就走。

谁知这时有人跳了下去,将那手炉拾起,擦干净上面的雪水,笑着递过来,殷勤道:“殿下,您的手炉。”

那人正是卫骁,看着那一张令人生厌的脸上堆满了热络,赵曳雪不太想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好不情愿地接了手炉,态度生疏地道谢。

卫骁又露出了那种油滑的笑,赵曳雪心中有些厌烦,别开视线,又对上了那一双深烟灰色的眼眸,她如今已懒得去猜测对方心里是什么想法了,只想快快离卫骁远一些。

好在她的住处安排得不远,赵曳雪跟着下人穿过游廊拐角,廊下是一方池子,水面结着薄薄的冰,她低头看了看手炉,随手将它抛入了池子里,发出扑通一声。

绿珠吓了一跳,道:“殿下,怎么把手炉丢了?”

当然是因为被讨厌的人碰过了。

赵曳雪心想,嘴上却只恹恹道:“脏了,不想要了。”

绿珠哎了一声,絮絮道:“脏了奴婢可以擦一擦的,扔了多可惜,这个才用了没多久呢。”

那一声扑通不大不小,另外两人也听见了,晏一下意识循声望去,疑惑道:“是什么东西落水了?”

北湛淡淡地道:“手炉吧。”

晏一瞧他一眼,若有所思地道:“我怎么感觉,你似乎不大喜欢那位庄国的二公主?”

北湛继续往前走,语气漫不经心:“有吗?”

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晏一越是来了兴趣,追问道:“她做了什么事情得罪过你?”

北湛不语,实话说起来,赵曳雪并没有得罪过他,反而明里暗里帮过他几次,但这恰恰是北湛所忌惮的。

他忌惮这种毫无由来的好意,也警惕他人的靠近,于他而言,那些莫名的好意下,或许包藏着险恶的人心,他并不想陪那些人作戏。

不过这些他不打算与晏一说,否则他又要取笑,说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北湛觉得这明明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

……

到了晚膳的时候,赵曳雪去了长公主住的雪涛园,这里大概是别庄的主院,范围颇大,一进院子,赵曳雪便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等进了第二道门,她才意识到,这里的布局与公主府的花园几乎一致,也不知苏怀砚花了多少心思,才造出这样一座院子来。

她入了主屋,长公主正倚在榻边看书,见了她来,吩咐婢女摆膳,神态自若,就仿佛在自己府上一般。

“明日去山里打猎,你去不去玩?”

赵曳雪微讶:“这时候也能打猎么?”

长公主失笑道:“能,怎么不能,否则冬天那些猎户如何过活?”

她说着,又道:“给你打几只狐狸来,做个围脖儿。”

赵曳雪有些心动了,她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围猎,正要答应,长公主忽然想起什么,道:“还是算了,血淋漓的,你看见了不好。”

赵曳雪忙道:“我可以远远儿瞧,不走近了,好阿姊,让我去吧?”

她又是撒娇又是软语相求,长公主便遂了她的意,末了又道:“给你一匹小马,自己骑着玩儿,但是不能离了人,知道么?”

赵曳雪笑起来,眉眼弯弯,眼角微微下垂着,透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漂亮,道:“好,我就跟着阿姊。”

因着第二日要去打猎,赵曳雪难得起了个大早,也不赖床了,绿珠服侍她换上一身甜白色的劲装,领口边缘绣着赤红的花纹,精致漂亮,围着绒绒的白狐狸毛,更衬得面容如玉一般,娇憨俏丽。

绿珠称赞道:“殿下穿这身真好看。”

赵曳雪动了动胳膊,没了碍事的大袖子,顿时觉得浑身都轻便了许多,只可惜平日里不能穿这样的装束,她有些遗憾地想着,拿起一张小弓,兴致高昂地道:“走吧。”

等到了前厅时,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候着了,有男有女,一概穿着骑射劲装,正在一边喝茶,一边闲谈,见了赵曳雪来,纷纷起身行礼。

昨日天色颇晚,赵曳雪也瞧不清楚人,如今才发现有好几个眼熟的面孔,只不过她素来不爱出门,与他们没什么交集,大多是点头之交罢了。

赵曳雪喜静,无意与其他人交谈,径自拣了地方坐下,下人很快上了茶来,她垂下眼,一边吹着茶汤,听那些人低声说话,他们在议论昭国质子。

“不知道游青为何把他请来了,这里也无人与他有交情啊。”

“我昨夜问过游青,不是他请的,似乎是长公主殿下在半道遇见了那人,我估摸他是厚着脸皮跟上来的,长公主殿下不好拒绝罢了。”

有人嘿了一声,语带不屑地道:“北人就是没什么眼力见,真是扫兴。”

一人也道:“当初昭国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兵士,打输了又巴巴地送了质子来求和,他们倒是厚颜无耻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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