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新妇回门,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马虎不得。

这不,梁钊一大早便叫了梁景珩过去,苦口婆心道:“珩儿,你在临州名声不好,成家以后不可再蛮横无礼。余家不比自家,凡是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次同颜汐回去别让人笑话。”

这话不知说了多少次,梁景珩听厌了,只想快些抽身回去,敷衍了事道:“成成成,我知道。”

“冒冒失失的,衣领都没理好。”郭熙去给梁景珩理了理衣领,发现他玉冠歪了,便又给他理正。

余家在临州仅开了间丝绸店,规模自是不能和梁家的成衣店相比,余家也并非什么显贵人家。

但这又何妨?

郭熙对这个喝酒喝出来的儿媳妇很是满意,这两天的接触,她知道余颜汐正努力装作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性格是刻在骨子里的,哪能说变就变。

余颜汐性子刚毅,行事乖张不张扬,倒有几分她年轻时候的模样。

“若是回来时间还早,你便带着颜汐去街上的铺子转转。”她说。

梁景珩眉头一皱,神色不悦:“带她去干嘛?”

郭熙对梁景珩这反应有些不悦,瞪他一眼,“都是梁家少夫人了,还能当成外人不成?你带颜汐熟悉熟悉店里,改日好上手打理。”

愣了一下,梁景珩勉为其难应了下来。

我的娘啊,一年后就是外人了。

“娘,我得走了,余颜汐还在揽月苑等我。”

梁景珩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到揽月苑余颜汐正抱着碗银耳汤喝。

他出去时,她在吃早点;他回来时,她还在吃。

余颜汐颇为意外,感叹道:“欸,你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汤还没喝完。

以防回去被余家母女两个恶心到,她早饭吃了不少。

梁景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碗里的银耳汤,神色复杂。

“吃完了我们回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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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本就不好,余颜汐一上马车就自动坐到了右侧,离梁景珩远远的。

回门这事躲不过去,余颜汐觉得梁景珩有必要知道待会可能会面对的局面。

“我和余家人关系不好,所以今日势必有一些乱交嚼舌根的人出现,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只要好好吃完这顿饭,别的听听便好。”

“吃完饭我们就回家。”

你见过哪个新妇在回门当日这般说话?

反正梁景珩是第一见,好奇心顿时生起,眨了眨眼,痞里痞气回她,“信了回怎样?”

“……”唇角抽了抽,眉梢无所谓地轻佻几下,余颜汐神色淡淡,“会更想休了我。”

但是话说回来,这休书只能她写!

想抢在她前面,没门!

马车摇摇晃晃,余颜汐昨晚没睡好,有些困了,手肘撑在车上闭目养神。

倏地,一阵晃荡,余颜汐一个没注意,身子往旁边倒去,没碰到车壁,倒跌入了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淡淡是檀香很好闻。

抬头一看,正巧对上那墨黑的眸子。

“嗡”的一声,余颜汐大脑一阵空白,片刻之后彻底清醒了,忙将身子回正,整理好衣衫,尴尬笑道,“抱歉,没坐稳。”

喉结滚了滚,梁景珩撇头,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从安不知该不该说,心里忐忑不安,“方才谭家的马车从对面驶来,避不开了,险些相撞。”

回头看一眼远去的马车,花里胡哨的装饰,也只有那人如此张扬,梁景珩问道:“谭然?”

从安点头。

“险些?我看是有意为之!知道小爷今日会乘车经过这里,故意等着的吧!”梁景珩愤怒地放下帘子。

车厢里一大股火/药味,余颜汐多敏感,一下便觉得有戏看,离他近了一步,饶有兴致问道:“你俩有仇?”

梁景珩当即否认,“谁想和他扯上关系!”

“不就是仗着家里祖传的矿山,横行霸道,不就有几个臭钱?”

在临州,有三家权贵人家,一个城西梁家,一个是城北谭家,一个城南张家。

梁家有万亩良田、几家商铺,而谭家坐拥祖传的矿山,张家则是漕运的大东家。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耳熟,余颜汐定眼一看,这人怕不在说自己。

她笑道:“这话说的,你不也一样?”

居然将他跟谭然那小子作比,简直是污了他的名字。

梁景珩忙给自己正名,“差远了好不好,小爷我看着凶,其实心挺好的。”

余颜汐:“是挺好的,也就当街打打小乞丐,收收商贩保护费,吃吃东西不给钱。”

若是选举临州十大恶人,余颜汐堵上身家性命,梁景珩铁定上榜。

气不打一出来,梁景珩抬手,手中的折扇轻敲余颜汐的脑袋,对于方才某人的言论极其嫌弃。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什么都不懂别妄下定论。”

“妇人之见!粗俗浅显!”

这语气,这语调,不满中夹杂着一丝小委屈。

像极了受了委屈没处诉说的小媳妇。

余颜汐的保护欲极强,最见不得自己手下的人受委屈,当下就很想安慰他一句,“我给你撑腰,不气不气。”

余颜汐手刚伸出去,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梁景珩握住折扇的手紧了紧,眸色沉沉。

他咬牙切齿道:“谭然,人前人后都一样,坏!甚坏!坏到极致!”

瞧着余颜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梁景珩就知道她不信。

他握住余颜汐伸过来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旁边坐下,像七大姑八大姨话家常一样劈里啪啦说个不停。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赌坊使坏,骗走我不少东西!”

就这?

就因为这……就坏到极致?

这安和侯儿子怕是没见过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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