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5(4/5)

他没再看宗杭,半抬起下巴,向着已经不那么浓重的夜色缓缓吐出烟圈:“你都已经觉得一个人不像个好人了,就不该再相信他了。”

***

晨曦乍现之时,丁碛的船恰驶到大湖深处,四面祥和宁静,浩荡大湖,正等着承接白日第一缕光。

丁碛把船头的尸体掀落湖中:因为贪图方便,两具尸体绑在了一起,所以压尸的石块也选了更沉的——小船被压得几乎齐了吃水线,而今这一掀落,从人到船,轻松无比。

丁碛把那几张照片发给丁长盛,还搭了句话,只三个字——

完事了。

信号依然不好,代表传送进度的小圆圈转个不停,反正这个点,丁长盛应该也还没起床,不着急。

丁碛把手机扔到船搁板上,整个人躺进船舱,左臂垫在了脑后。

这船真好,瘦瘦窄窄,躺进去感觉很紧实,有安全感。

一晚上的奔走,精神极度紧张,这一刻终于彻底松弛。

他右手搁在小腹上,拇指食指习惯性地互相摩挲,脑子里快速过着昨晚的一切。

陈秃那里,他收拾好了,行李手机,该带了出门的,也都拿走了。

易飒那儿,血迹冲刷干净了,他仔细检查过,没有哪颗子弹射中了木板,屋里全部恢复了原样,为了防止乌鬼这畜生嗅出什么异样,他还拿酒把尸体躺过的那一处抹了一遍,这才用水冲刷,待会,这条船也要同样清洗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一切都完美,做得很利落,陈秃的那艘船,应该很难烧尽,未来也许会被人发现,水底的尸体,也有可能在某一天重见天日,但没关系。

因为这些,都不能成为指向他的直接证据。

这世道本就凶险,谁能证明事情是他干的呢?

***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丁碛闭着眼睛,感受着清晨光线的温度,唇角泛起微笑:没想到今天会是个晴天,真是个好兆头。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他干了什么,手上沾了谁的血,最好就如同刚刚过去的这一夜一样,永不再来。

手机铃声响起,听这段伞头阴歌,就知道是丁长盛——不过,这歌响在阳光明媚的洞里萨大湖上,很不协调。

丁碛小时候,看过一次伞头阴歌的场景,那是在黄河滩上,夜半的浊黄大浪间放下个羊皮筏子,歌者一手撑红伞,一手提马灯,身上不绑任何安全绳,靠一双脚立在筏子上,纵声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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