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命运趋势（1/2）

毕诺利乌斯轻读的字是“你”，按说这种蕴含关键信息的字眼应该重读，但因为心存愧疚而不能这么做。让感激和怨恨对冲，如果感激占了上风，此刻确实心中有愧，但若是怨恨占了上风，自当问心无愧。

身为始作俑者，他更觉惊惧。夏言是不存在之人，或说，是分裂的精神投影，那么，浩瀚磅礴的旧日到底干了什么鬼事？一直都知道精神可能不稳定，但怎会如此荒谬？嗯，暂时不想旧日，就眼前的人该如何补救？

投影体可以让身体有保底机制，但这时篡改别人的记忆，未免太不留情面，总得先问问当事人的想法。可若当事人的想法并不完全妥当，又很繁琐。“我能回到过去，修改你的当前，是否需要这么做？”

她想不出有什么好路子，甚至都不能再认为眼前人可以相信，这位大人近乎无敌，但他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与这个人共处，这个年龄还好，若再过十年，指不定要成什么称呼，深思熟虑之后，她依旧不能明白之后琐事如何，“我不知道。”

介寻言语觉得这个答案很呆，或说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这事做还是不做，总得有个准确的说法。着眼于当前并改变一切，这太繁琐，若不是到必要之时，用不着这么做。当前要做的事有两件，一件是干掉夏言，另一件事引导毕诺利乌斯从祸事中走出。

如果他能通透一点，他就该知道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接话，而不是篡改一切。对方已经答出了“我不知道”，那提出问题的人至少也得给个态度，他没有做这件事，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

他用了十分投机的办法，因为他本就不是来讲和的。他暂时凝固了毕诺利乌斯的生命时间，然后把她传到奈亚的水晶棺里，如此一来，许多复杂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要做的事有两件，第一件事比第二件事重要。尽管时间已经是虚数，但这时加速到百万倍，迫使毕诺利乌斯出现错觉，那显得太过生分，迟早有一天会掉进名为“真实感”的陷阱里。

“旧日?夏言，投影过来与我见一见。你若有事不能亲自前来，可以呼叫你的旧日。这些天我见到‘祗’的次数不多，已经有些想念，如果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这是他的严肃命令，从原则上来讲，一定会实现，就如同旧日开口，万般通行。命令已经发出，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坐在沙发上，开暖气，开窗，开灯，开窗帘，左手永恒梦境，右手命运冰糖，岂会不爽！

漫长的时光过后，有投影体前来赴约，看着像是夏言，又不全是。印象中的夏言有文雅和善的形象，但这货看起来要嚣张得多。说起嚣张，又想到了棺材里的那位。

这嚣张的夏言猛然前来，猛然坐下，就好像把这里当成了他家，其举止已经不能用随和来形容了，而是自由与坦然。

“居然是本体亲自前来？赶了很远的路？到底住在哪里才要花十天时间？是不走心吗？是我传达命运的时候有延迟吗？怎么，这次没有带着小朋友？”

有极其阴冷的男声传来，“我不是他，你别乱讲话。”

这张脸配这个声音，这让他心里一紧，但又不好表现，因为听这个调调，这可不是仆人能讲出来的，就意味着前来会面的是后者，“不好意思，乍一看觉得你长得很像他，其实又没那么像。”

“不，是很像。你没看错。有什么疑问，不妨讲一讲。”他的声音依旧阴冷，但多了一些无理由的坚定，语速依旧缓慢，但又不觉得是故作沉稳。

“旧日永恒，路上是否仓促？是否见到与我一样迷茫的人？”他把“旧日永恒”四个字拉得很长，充满疑虑和戏谑，再配上后面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算是完全表明了他的态度。

虽然对方已经把挑衅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但“夏言”并无任何不悦，只回答问题：“仓促算不上。你以前迷茫，那是真实的。你现在迷茫，是在回顾以前。”

蓄力一击，然后打空，这感觉并不好，毕竟是如此漂亮的嘲讽，没有得到回应，着实可惜。听这人语气，隐约间又有那么点相似，故不能太出格，再作试探恐怕不妥。

“嗯，这无敌的真实感，这熟悉的客观，即便不全是旧日永恒，所说的话应该是一致的。来解答我的疑惑，我问那人是否吃大米，这个词该怎么对照？”

“拿永恒棱镜的，互相对照；所有投影体互相对照。”

“看来我是一个不配拥有隐私的人。是吧？”

“你有隐私。夏言那边，是你精神分裂了。带她入狱的，确实是你，只你未必觉察。”

“果然，够狠。我不记得我以前有这样的病症。倒是新鲜玩意儿，就是不知是否流行，你觉得呢？”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我的仆人日后还会再与你见面，你的一日三餐，可以与以往相同。最后留一条底线，你不是坏人。”

“很赶时间吗？”

“你这个人总是想要逃避，总是在找退路，你找到我，想验证的也还是那些事。”

“我给林墨白留了足够的暗示，那些罪人必定都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