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3/3)

“王妃,奴婢就是觉得,这个丁侧妃的堂妹,似乎,有那么一点……”

“长的和王妃有点像。”正在编蜻蜓的红焰头也没抬的接了一句,感觉到室内一静,抬头一脸莫名其妙,“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丫鬟们缩的象鹌鹑一样,低头不语,宁璇却是彻底惊呆了。

“拿镜子我看看。”自己看自己,跟别人看自己,是有一些不同的。

宁璇一点也没发现丁侧妃的堂妹和自己长的像,但丫鬟们和红焰都这么想,那说明,还是有些像的。

左照照右照照,宁璇干脆不照了,“像就像吧,难不成长的像我还有金子拿。”

是没有金子拿,但是王爷若是看到了,也觉得像呢?

丫鬟们谁也不敢这么说,纷纷笑着附和,“可不是吗?不过是眉眼间一点神态罢了,这世上长的相像的人,多的是呢。”

红焰把带回来的叶子编完,若有所思道:“我发现这个庄子上的女人,都长的特别好看,是因为风水好吗?”

这个问题,丫鬟们还真回答不了她,巧珠约摸知道一点,抿紧了嘴巴不说话,只是笑。

宁璇听了,才想这一茬儿事来。她怀孕的消息刚传出来那会儿,不少人给燕王府送美婢,全被田管事给塞到庄子里配了庄稼汉子。

也有几家送的是自己的闺女,肯到燕王府磕头认错的,萧承邺便让田管事带着去庄子里把人领回去。有了第一个开头,后头的便都去磕头把闺女给要回去了。

有两家还是找宁珉的门路送的人,最后也是自己上门磕头才管用。大家也就知道了,宁珉在燕王跟前是说不上话的,自此就连小官小吏也不来奉承了,让陆氏省了不少心。

没人回答红焰,红焰也不生气,只是一天都吃素,让她有点受不了,偷偷跑到外头打了山鸡烤着吃。

宁璇倒没拘着其他人跟她一块吃素,但丫鬟们自愿跟着主子吃素,也由着他们。

别庄的生活很宁静,每日不食荤腥,只有瓜果蔬菜的清香,也是一段难得的,悠闲惬意的日子。

当然,如果隔壁的丁小姐不经常来看望她,就更好了。

房氏和丁氏偶尔会来看看她,也会打发人送东西过来,多数时候,便由着丁姑娘带人过来。她嘴皮子利索,还没开口已经先露三分笑意,极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巧珠每回都把她送来的东西查个底朝天,还是红焰嗤笑,“不用不就好了,又不差她这一点东西。”

“不用也得看看,外头那些人的心思,你猜不透的。”巧珠还是让人翻看,她在旁边看着,确定没有问题就拿下去分了。反正不会给王妃用,就像红焰所说,又不差这点东西。

“这个时节梨花和苹果花都开的好,王妃要赏赏吗?”宁璇在这儿睡的早,起的也就早了,一大早非要出去走走,巧珠扶着她,指着一片林子说道。

红焰早把四周的地势都探了一遍,哪儿有什么,说的清清楚楚。巧珠也就在宁璇面前,指着四处的景色分说一通。

“梨花当真开的不错,是我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吧。我记得来的时候,还没开的这么盛。”宁璇看着这一团团的雪白,心情舒畅。

“是呢,今儿早上一下子开的密实了,远远看过去,就象从天上掉下几朵白云。暖暖跑去打了个滚,沾了一身花瓣,还是红焰把它捉回来的。”巧珠笑着说道。

“这个调皮鬼。”

“红焰说,暖暖聪明着呢,知道在这个方向能等到王爷。”巧珠抿着嘴笑。

对啊,宁璇伸长了脖子,脸上露出微笑,王爷过来的话,正好路过这片梨花林。

王爷天天派长随早上来候着,晚上回去报信,算算时间,这位长随差不多也该来了。

“在这里歇歇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是最美的。”红焰给找的地方,巧珠看了看,的确不错,又避风又挡阳,正好可以看到下头一片梨花林。风再一吹,细碎的花瓣飘下来,卷得路上一片碎白。

“咦,那不是丁家小姐吗?”巧珠刚扶宁璇坐下,就看到一道窈窕的人影,匆匆步入梨花林。

一身浅薄荷绿的长裙,腰间紧紧束起,头上梳着双丫髻只插戴了一朵粉嫩的绢花。这打扮,巧珠熟悉无比。

这不就是王妃未嫁之前,最惯常的打扮吗?就连插戴绢花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她,她想干什么?”巧珠明知道离得这么远,他们的位置又特殊,丁家姑娘根本看不到她,可还是忍不住挥动双拳,一脸气愤。

“等等看,不就知道了。”宁璇反倒气定神闲,看样子这位丁侧氏的野心很大啊。

这段时间丁家动作不断,替康王办了不少事,门下子弟也多得提拔。颇有些康王身边左膀右臂的意思,许多人甚至觉得丁家已经取代了房家在康王心中的位置。

看样子,康王比荣郡王聪明多了,知道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丁家姑娘进了梨花林,就见几个乐人也跟了进去,隐藏在林子里,营造出一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效果。

“哟,还特意拔了几颗梨树,准备的真够充分啊。”宁璇还有兴趣开玩笑,一指那个正对着道路的半弯处,明显是拔掉了几颗梨树,才形成了这样的半弯状。

巧珠都快急着了,“奴婢去叫红焰来,让她去给王爷报信。”

安排成这样,肯定是得到信,知道王爷一会儿要来。

宁璇摇头,这种事,只要他一天是王爷,就一天没有尽头。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种事,只看男人怎么想罢了。还记不记得香婆说的悍妇,悍到男人下跪认错,可是结果呢?”

香婆说的悍妇,巧珠也知道,是小宅子那头住的一对小官夫妻。妻子是男人恩人的女儿,长的漂亮嫁妆也多,打理家务更是一把好手。

唯一见不得的,就是男人纳妾。成婚前就定下规矩,不许男人纳妾。男人答应的也痛快,婚后也的确对妻子十分疼爱。

结果呢,还不是一样偷腥,为了偷腥,每天提早半个时辰去衙门,说是他官职低微就要表现的勤快点。任谁也不会想到,他能抽着这么点功,去相熟的半掩门家里快活一番再去上衙。

偷了半年被发现,男人又是下跪又是自抽巴掌。就连娘家岳父岳母都看不下去了,让女儿原谅他,说他以后定是不敢了。

可是结果再一次让人惊掉下巴,小官不知从哪儿勾搭上了一个寡妇,给她在自己隔壁赁了房子住下。每天下衙的时候,偷着摸着从后门进到寡妇家,到了时间再装模作样回去。

回来的时间晚一点,什么衙门有事要做,上官有交办的差事要做,谁谁请吃酒了,五花八门的答案,让一个在家的妇人如何分辨的出来。

这件事,胡同里好几户人家的下人都看出来了,可小官的妻子却至今不知。当时宁璇还笑,前头那般精明,到了后头却傻了。香婆却只是笑,说到了这个份上,不装傻又能如何。

宁璇看到前方扬起了烟尘,这是马蹄扬起的,有人来了。

古琴悠悠,音色清亮,传出极远。梨花树下,一位绿裙少女翩翩起舞,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水袖飞舞间,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犹如降落在人间的精灵。

骑马的一群人骑到此处,均缓拉缰绳,就见此时,丁家小姐仿佛受惊一般,想往林间退去。结果水袖绊到树枝上,人又走得急,“嗤嗤”几声,将水袖扯断,就连身上的绿裙也跟着扯碎大半,露出白玉般的香肩。

为首之人从马上跳下来,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到了丁家姑娘的身上。丁家姑娘身形一踉跄,这人顺势将丁家姑娘搂入怀中。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堪称经典。有景有乐,有美有英雄,宁璇看的津津有味,连连拍手,“好,好戏。”

“王妃。”巧珠都快急死了,见王妃还有心情在这儿开玩笑,恨不得晕死过去才好。

“好戏看完了,走吧。再不回去,该有人以为我逃了呢?”宁璇丝毫不以为然,扶着巧珠的手回去。刚走到一半,就看到红焰跑了近前。

“王妃,康王妃和侧妃出了庄子,看样子是往我们这边来了。”

“好,那我们赶紧去迎一步。”宁璇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从软轿上下来的三个人,两个孕妇加一个哭哭啼啼的丁家小姐。

宁璇不由多打量了她一眼,多娇美的人儿,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要是被男人看见,怕是铁石心肠也该融化了吧。

“哟,这是怎么了,丁姑娘是受谁欺负了。”宁璇笑吟吟的走过去。

丁侧妃轻扯嘴角,“这就要问燕王妃了。”

“问我,我一大早出去散步,怎么就欺负上丁姑娘了。赶紧进去吧,我们燕王府,可没有站在大门口待客的道理。”宁璇当先一步往里走,他们只得跟上。

房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不准备帮丁侧妃,也绝不会帮着宁璇。

她想知道,宁璇这一回,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将这人侧妃推拒门外。

但她更想知道,一个和她长像相似,出身更好,更鲜嫩的姑娘家进了燕王府,燕王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宠着她。

厨房送上早饭,宁璇看着他们,“你们都知道的,孕妇是不能饿的,不知道你们吃过没有,我可得吃一点。”

于是宁璇吃了一小碗青菜小混沌,又吃一块玉米软饼,再喝一杯牛乳,才优雅的漱了口,安安静静的看着丁侧妃,“你们不吃的话,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脸找我讨公道的表情,难道我昨晚梦游摸进了丁姑娘的房间?”

丁侧妃气愤的捏紧手上的帕子,心想,你狡辩吧,一会儿在事实面前,看看你怎么狡辩。

“因着过段日子是我们珍儿祖母的六十大寿,珍儿就想自己排一出舞献给祖母贺寿。到了庄子里,多少有些施展不开。”

“啊……”宁璇捂着嘴,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哈欠,打完看丁侧妃正瞪着她,顿时笑道:“继续,继续啊,各位。”

这铺垫还真是够长的,就不能直奔主题吗?宁璇差一点,又打了一个哈欠,忍住了。

“珍儿后来找到一处位置,就在梨花林里,这里又无外人进出,正适合排舞。她每天早上都会去跳半个时辰,没想到今天早上去的时候,就遇到事了。”

咦,现在都流行这么铺垫了,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啊。

“早上燕王路过,看到珍儿跳舞,不仅没有回避,反而下马让珍儿受惊。如今撕碎的衣裳,还有燕王的大氅都在我们别庄里,燕王妃您说,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待。”

丁侧妃说完,使劲拍拍堂妹的手臂,“让你看到人就赶紧躲,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宁璇心想,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是差一点都相信了呢。但是这点子差别,在事实面前,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

衣裳撕碎了是真的,虽然是丁姑娘自己“不小心”撕碎的。大氅却实实在在是男人留下的,香肩也实实在在是被男人看到了。

宁璇看了一眼丁姑娘,“丁家小姐以前见过我们王爷?”

丁姑娘连连摇头,丁侧妃则是扬声道:“王妃岂可无端指责,我们珍儿是闺阁小姐,自然没有见过燕王。”

“那我就不懂了,丁姑娘既然没有见过我们王爷,那凭什么认定今天撕碎了姑娘衣裳的人,是我们王爷呢?莫非他脸上写着字,左边写着我是,右边写着燕王。”

“王妃可真喜欢说笑,可如今却不是说笑的时候,这件事也不好笑。”丁侧妃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气的不行。

“那丁姑娘,你告诉我,是那人亲自开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吗?”

丁姑娘慌张的摇头,“他,他没有说话。”

她当时羞红了脸,只知道王爷长的英武不凡,伸手就将快要摔倒的自己揽住怀中。男人宽厚的肩膀和强壮的手臂,都让她羞的几乎要睁不开眼睛。哪里还有功夫说话,她裹着大氅便跑,到现在心口都还在跳。

“那我也奇了怪了,一个是没见过王爷,一个是没开口表明身份,这事怎么就成了我们王爷干的。”宁璇手一摊,一脸不解。

“这个方向,除了燕王还会有谁一大早带着侍卫打马狂奔。王妃又何必赖这种小事,非要当面对质,你才肯认吗?”

“唉,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想问问,不管来人是不是王爷,你们待如何?”宁璇慢条斯理问着,甚至还有心情掂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

巧珠额头的汗都淌下来了,却恨自己半点办法都没有,无法替王妃分忧,实在无能。

丁侧妃这才得意起来,说了半天,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当然是抬我们珍儿入燕王府,我们丁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旺族,但丁家嫡女一个侧妃的身份,还是当得起的。”

“这么说,你们是非进王府不可了?”

“自然,饿死是小,失节是大,如若不然,我们珍儿只能一根绳子吊死在燕王府的门口,以示贞烈。”丁侧妃说的大义凛然,不留一分退路。

“为妾也行?”侧妃也一样是为妾,虽然和普通的妾室不同,但王妃这么说,也没什么大问题。

“不错。”丁侧妃很想说,你喜欢逞口舌之利就逞吧。我们只要最后的结果,能进燕王府为侧妃,随便你现在说什么样的风凉话,我们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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