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助兴(修)(1/2)

程释此举狂妄大胆,让在场的所有人无法忽略他们。

他把她托在腰间,带回了自己的坐席处。

众目睽睽之下,他对她并不温柔,随手往地上一掷,紧接着地板上发出了骨骼撞地的声音,她摔得不轻。

她的髌骨重重地磕了一下,如无意外,膝盖处已经生了淤青,双手为了不让上半身也受伤,撑在地板上,磨擦着皮肉,生生发疼,她皱着眉,嘴唇微张,把痛字咽回腹中。

“趴在地上做甚”程释踩着她的裙摆走了过去,“过来给爷倒酒。”

他们的举动被人默默看在眼中,那些人悠哉地张开嘴吃着婢女送到嘴边的肉片,边打趣道

“程侍郎,原来你

“不爱牡丹,爱女郎”

他这话用抚州小调唱出来的,故意掐尖儿了嗓音,男腔女调,诡异暧昧,让人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在他们眼中,她是流光阁的卑贱奴婢,他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刑部侍郎。

被程释看中,是她莫大的荣幸。

假如能使程释成为她的“入幕之宾”,那就算是个天大的依仗了。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弱不胜衣的婢女,乃是被封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娉婷公主呢。

她掩饰着自己的身份,不想让人认出,只能乖乖地爬起身,走到了程释的桌案前跪坐着,右手拎起紫藤花鸟银酒壶,左手扶住了右臂下挑的红色大袖,程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的目光把她烤炙地动也动不得,跑也跑不掉。

她想,他一定认出了自己。

从哪个时刻

是在她给那姓郑的倒茶的时候吗。

他为何不揭穿自己。

他肚子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酒杯斟满了紫红透亮的葡萄酒,然而程释却没有动作。

有人替他说了

“三娘,你这流光阁的丫头越发地不懂事了,咱们程大人的手,金贵得很,那是用来握刀缉凶查案的,怎么,今夜来你这消遣,还要自己端酒杯不成”

这言下之意就是,要兰言诗喂酒呢。

三娘笑呵呵地说,“我这的丫头,也不是个个都似解语花,有些不懂风情的,但也许,程大人就爱这一口呢”

“哦”

众人不信三娘的话,目光聚集在程释身上,让他一定给个答案“程侍郎,你到底好哪一口”

问清楚了,以后送女人的时候才好挑拣啊。

程释看了三娘一眼,又扫视了屋里那些相望的目光,最后忽而一笑“我肉吃多吃腻了,就喜欢啃啃硬骨头。”

有人笑道“这瘦骨头,虽然又嫩又细,但大人还是要慢慢嚼,小心硌嘴。”

他们所指,是兰言诗的骨骼纤细。

薄衫掩不住她清瘦的骨相,背后的蝴蝶骨凸起明显。

这个程释,品位清奇。

但也有人不禁好奇,难不成,这婢女貌美如花,让人忽略这摸了硌手的身材。

这时程释看向兰言诗,笑意不减,“我听说三娘调教姑娘用的法子都极其狠毒,特别是对那些知错不改的。”

见她呆坐不动,瞬间拉下脸,目光冰凉,问她“还不喂酒”

兰言诗也不是没喂过程释。

先前他病了养在她院子里的时候,她喂过他吃药吃粥。

但喂酒。

和那完全不一样。

区别在于,之前是她愿意的。

现在她不愿意。

她扮成婢女,就该有婢女的样子,但她做不到,因为程迦,就坐在正对着他们的桌子处,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中。

兰言诗在众人大量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端起了酒杯送到了程释的嘴边。

她的十指如春葱,因为瘦削的缘故,手背上的血管犹如葡萄藤蔓般拱起。

程释将头微微前移,原本要就着她的手喝下,谁知看到她举着银杯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一下后,又兀地转换了主意。

他伸出手,用他那粗粝的手心,包裹着她的手,发了力,将她往自己身前拽了拽,她离他其实有一段距离,他这举动让她别着腰,靠近他。

为了不摔进他怀里,她一手撑地。

不仅如此,程释在饮酒时,舌尖在她的指尖舔舐一下。

他的舌头温热且带着酒的湿润。

这让她头皮发麻。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松开酒杯,把手抽回,但程释用力攥着她的手,不让她逃走。

他看着她,琥珀的眼眸中含有揶揄的玩味。

旁人笑她是瘦骨头。

她的确瘦了,但在他眼中,她瘦了依然是美丽无双的。

面帘用绿与红与橘色的宝石串成,花里胡哨的,却越发衬托的她那双眼眸清冷无双,她越是如此,约是挑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品着她不情不愿送到他嘴边的酒,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不由赞叹一句,纵是无情也动人。

她的耳肉上还坠着那对金荔枝耳环。

若不是此地不宜交谈,他来了兴致,会好好教导她一番,提点提点她,她何时露的馅儿。

与此同时,他又想到了她今日的所作所为,气地他想掐着她的脸蛋问她有几条小命,敢孤身闯到此处。

在他们左侧那桌,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那人正搂着买花赠的美人,撅着嘴吃她剥下的西施舌,用狼贪鼠窃的目光盯着婢女如花似玉的脸庞,入了夏,即便这屋中角落摆放的芙蓉石三足炉和象牙水仙盆中装满了冰块,他宽大的额头上冒着油光和细汗,“小美人儿,你帮我把这西施舌从鞘中剥出来。”

“是,大人。”

“用嘴剥。”

“可大人这不是弄脏了”

那男人打了打了婢女的臀部,“让你剥,你就剥,幸亏我脾气好,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跟三娘告状了。”

那婢女照做。

“剥好了伸出舌头让我瞧瞧。”

兰言诗听见身后传来吮食声和女子呜咽声,猜到了那男人对那婢女做了什么,她差点一口吐在了程释的酒杯中,她对那男人所为,厌恶极了。

她握着酒杯的手用力收紧,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想要封闭两耳,但根本做不到,这时,程释用两指在桌上敲了敲,提醒她回神,兰言诗以为他这是要让自己给他添酒,正欲斟酒,却听他说

“我也想吃西施舌。”

他的眸子,琥珀一样的通透的眸子,正无辜地望着她,带着鼓励的期许和笑意。

兰言诗垂下眼睫,咬了咬,心一横,拿着银筷子,把西施舌夹到自己嘴边,双眼紧盯着筷子之间的蚌壳之间的蚌肉,让她先用舌剥下再以唇渡给程释不如直接给她一刀算了。

他是故意的。

这恶心可恶的家伙。

程释见她那纠结的小样,觉得颇为有趣,单手托着头,歪着脑袋继续研究她因纠结而紧皱的眉头。

她行动迟缓,迟迟不肯把那西施舌放进嘴里,筷子每往前伸一点,好像有谁要凌迟处刑她一般,他忍不住,伸出左手弹了弹她的脑门。

“爷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兰言诗心里咯噔一声,再看程释的时候,目光直接落到了程释的唇上。

他唇红齿白,唇形也长得极好,永远红豔润泽,像浸泡在如油春雨的红杏花。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慌神了片刻。

两人交谈时,不知不觉地将外人都忘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那个朱宇来到了他们的桌前,无声无息地站在兰言诗身后。

程释的脸色瞬间变了,目光变得凛若冰霜。

朱宇对程释道“程侍郎,此女不懂为奴之道,惹得您不悦,不如交由我调教一炷香,一炷香后,我让她服服帖帖。”

“宇公子,我似乎说过,我就好这一口。”

朱宇看着兰言诗的头顶说“程侍郎,您可否怀疑过,或许此人不是流光阁中人,所以才弯不下身板,伺候男人。您现在虽然青云直上,但惹人眼红也再所难免,如若她是个杀手”

程释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想知道,天底下有哪个杀手有本事取我性命。”

朱宇笑了笑,几句话就试探出了程释对这女子的看重。

杀不得,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让不得。

他一靠近,便确认她就是那个偷听的婢女,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在他的认知中,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同,除了后天染上的熏香,还有属于自己本身的味道,有的是腥臭,有的像雨后的泥土味,但是她的,很特别。

从他问三娘要灵水时,就留意到了她的味道。

先是衣衫上熏的廉价的和罗香,但头油是用的上等的茉莉茶油,清香不腻,还有衣衫之下,她的肌肤,常年用以花沐浴,花香不知不觉中融进了身体,混为天成,除了花浴,她还有用动物奶水沐浴的习惯,因此带着一股甜甜的奶香

此女,究竟是何人

“既然如此,在下祝侍郎玩得开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