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病房日记(2/5)

我一直坚定且固执地以为自己是偏头痛,如往常一样睡一觉,或是吃点止痛药就会好转。但实际,情况并未像预想的那样不治而愈,头痛愈演愈烈。“五一”假期过后,因工作需要,我带着头痛,接连高强度工作三天后,实在撑不住,便听从单位领导建议,去了医院。

以往求学期间头痛,我只需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即好。工作后,并不能给我足够的时间来休养。回想我上一次因为头痛求医,是在去年5月。头痛似乎已经成为我一种定期复发的病症。

求医

2014年5月5日,我第一次因为头痛求医。

医生建议做CT检查,我自认为不至于那么严重,没有做,只是让医生开药止痛。实际上,连那些药我都没敢吃(担心依赖性)。三天后,头痛感就消失了。但失眠并没有好转,越来越糟糕,从曾经一夜只醒来一次、再难入睡,演变成了一夜醒来三四次,几乎整晚无眠。期间头痛亦有反复。到2013年9月底、10月初,头痛再不愿离开我,整日伴我左右、形影不离。加之糟糕的睡眠,我的情绪长期处于低谷。

我自知自己天性敏感多思,但也有一定的内省力和情绪自控力。这一次,我却无法让自己再次感受到情绪的波澜,心里如一潭死水,无力感一次次袭来,冲击到心灵深处。从无望到绝望,轻生的念头好几次一闪而过。

我开始对自己感到害怕,对自己的陌生感前所未有,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用、无存在感、无价值感。

2014年10月13日,我因为头痛,第二次走进医院。遵照医生建议,做了CT检查,最后医生诊断为枕大神经炎,并服用了一些头痛的治疗药物。

入院

第二次求医吃药无好转后,有好友提醒是否会患有抑郁症?在她的建议下,我阅读了财新传媒张进老师的博客,他曾是重度抑郁症患者并经过西医治疗痊愈。

2014年10月29日,我来到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就诊。医生初步诊断我为抑郁状态。

我窃喜抑郁状态就是还没到抑郁症的程度,也许能靠自己调节,不用依靠药物。但医生建议我入院用药物治疗。因我这种天性敏感质人,若长期情绪低落,很难靠自我的力量走出低潮。并告知抑郁状态的治疗原理与抑郁症无异,同样需要长时间服药并定期复诊。

我犹豫不决,害怕一旦用药就会依赖,也担心工作时间安排。在跟单位领导沟通后,他建议我安心养病,无需牵挂工作。

当天我赶回佛山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入院治疗。当夜,我一边收拾一边眼泪不自觉地下落,几近泪尽,心里根本不情愿也不甘心入院。

【第一日】

10月30日,星期四,是我入院治疗的第一天。

办住院手续时,我脸色暗沉,神情恍惚,整个人木讷得很,好像需要别人下口令才懂得挪动脚步。进了病区,护士告诉我给我安排的床位还没腾出,我被安排在医生办公室等候床位。头痛缠身的我几已丧失思考能力,很乖顺地听从安排。

随后,便有医生来问诊,我积极配合医生,详述状态,并根据之前的自查告知诱发因。这时,隔壁的房间传来女孩的哭声,我闻突然好想像她那样哭一场,但是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其实,从2013年11月开始,我的情绪便开始处于持续低潮期,几乎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刻流泪。当时已有同事领导提醒过可能是抑郁,建议我去求医,但我没有重视。春节回家给了我一个缓冲的机会,后来清明节再次回家,这种情绪上的低落还未反映到躯体上,成为器质上的病变。

医生问诊结束后,已近中午12点,但床位仍未腾出。我一个人在外吃完午餐,随意逛了一会儿,回到医院。下午两点,我跟着护士进入病房。病房里紫外线消毒的味道久未退散,把行李随意搁置后,我就坐在了病床前的座椅上,无心整理。

随后,有人来铺床,顺便给了我一套病服。我脱口而出,“可以不穿吗?”我知道内心里仍在与“我是病人”这样的字眼作强烈的抗争。

当晚无眠。晚上10点,护士给我吃了一片阿普唑仑(一种安眠药)。一闭眼,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汹涌而至,头痛时刻缠绕着我。走廊内的人声、电梯铃响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旋。护士每一次巡房(每隔1小时巡一次房),我都是醒着的状态。凌晨3点,我再次服用了一片阿普唑仑,仍是醒着的状态多。到早上的6点,护士来帮我抽血检验。我问时间,知道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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