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喜悦(2/2)

这让郭崇很是意外,之前伊洛决战后,能抓到的袁军上层人物都抓的差不多了,没抓到的基本也就抓不到了。

没想到过了那么些天,还让他抓到了许攸这条大鱼,这不是天降富贵于他吗?

要知道许攸可是陈公国的二号人物,是宰辅,他的学生、门客遍布颍川各县,对于现阶段急于攻陷阳翟的郭崇来说,太过于重要了。

是的,据郭崇了解到的信息,现在的颍川太守阴匡就是许攸的好友,算陈公国中南阳一系。

其实说来袁绍也是有帝王术的手段的,他一方面依赖于颍川士,但却用南阳士作为颍川郡县的主官,可以说深谙制衡之道。

但现在这种制衡之道却成了郭崇利用的机会了。

于是,他大喊一声:

“请许攸。”

甚至,其人在喊出这句话后还觉得不妥,竟然主动出帐去接许攸。

此时的许攸被绳索绑缚着,在看到郭崇走过来后,明显是认出来了这个后辈。

郭崇亲自为许攸解绑,还埋怨着身边几个武士:

“你们怎能如此怠慢许宰辅,他可是我的嫡亲叔叔呀。”

说完,郭崇将许攸扶下牛车,再吩咐做一顿饭食送进帐内后,就带着许攸回帐了。

许攸被带入帐后,脑子就在疯狂的转动:

“还是那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求于人。这郭图的儿子和自己没什么交情,也不会因为他和他父亲有旧就这样抬举自己。而且这郭图的儿子他以前也见过,是个狼性子,我且不能忤逆了他。”

想着这个,许攸就开始和郭崇搭话,先是讲了他和郭图一起求学的快乐日子,又聊到当年他在郭氏老宅见郭崇的场景。

总之,许攸就主打一个乖巧。

但郭崇却没有耐心听许攸说这些,他快刀斩乱麻道:

“伯父,我欲攻打阳翟,不知道伯父有何教我?”

许攸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这郭崇果然是狼性子,刻薄寡恩,狠厉无忌,连搭话的耐心都没有。

但他又知道自己现在性命操于人手,只能陪着笑道:

“贤侄,你这算是问对人了。现在颍川太守就是我举荐的,好保障我军后方粮台。但不知道我助贤侄了,贤侄能不能拉一拉伯父。”

郭崇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歪着头疑惑道:

“不知道伯父要拉什么?”

许攸不在乎小狼崽子装糊涂,而是正色道:

“伯父我啊,也有一颗向道的心,对咱们太平道的高义啊,也是钦慕已久。不知道能不能给个机会入道。”

郭崇托着下巴,摇头道:

“伯父,你可能不知道,我太平道都经学精妙,就是我也没机会入道,又何况是伯父你呢?不如讲点更实际一点的。”

许攸遗憾色,这才说出了真正要的:

“我想加入泰山军,就如你父亲当年一样。不要和我说什么门槛,只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可以是,我也可以学,而作为回报,我必为贵军全取豫州地。”

许攸的话彻底堵住了郭崇想好的托辞,他只能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伯父,我实话与你说吧,如果你先助我拿下颍川,你那些话我才能有资格应,至于现在的我,肯定是做不了主的。”

许攸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他肯定不愿意这样彻底妥协,于是他又提了一个简单条件:

“刚押我过来的那群人是乱民,你为我杀了,然后我就为你取阳翟。”

却不想郭崇听了这话后,直接吓得跳了起来,他先是看了一下帐内的其他扈兵,见他们都站在原地,似乎没听到。

但他还是脸色刷白,对许攸怒斥:

“许老登,你将我当成什么人?我是这种屠戮百姓的恶人?瞎了你的狗眼。”

说完,不等许攸再说话,郭崇直接就跑出了帐外,像是一点不敢留在这里。

郭崇的行止大出许攸所料,在他看来就是一件小事却在郭家小子那里成了天大的事,甚至连留都不敢再留。

看来,自己对泰山军的了解还是不够多呀。

之后的日子,许攸一直没能见到郭崇,直到他再一次被押上了一辆囚车,然后载着他驶向了京都。

……

伟大的京都,壮丽的京都,在这一年中经历了它建城以来最为动荡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为它挥汗,为它死亡。

但在这一刻它似乎忘记了过去的那位主人,以低矮的姿态迎接着它的新主人。

此时的京都内外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仗打赢了,儿郎们浴血搏杀来的军功也发下来了。

在功曹司的诸多吏长们连续通宵数日后,他们终于确定了这一次功劳的品级。

其中有功分四种,一为斩敌首级者;二为生擒敌人者;三为哨望探敌者;四为作战受伤者。

除此四功,还有四类特功,分别为斩将者,俘将者,夺旗者,陷阵者。其中俘斩的军将按照敌军品秩不同,功劳依次不同。

因为此战立功者数量众多,所以颁赏的时间也用得久,可以说每一日都有大量的钱帛被送到城外的军营里。

按照泰山军的五等军功来算,第一等军功赏绢十匹、万钱;第二等军功赏绢七匹、钱八千;第三等的赏赐绢五匹、钱五千;第四等的赏绢三匹、钱三千,第五等的赏绢一匹、钱三千。

可以说这么庞大的钱帛数量,不是京都的太仓府库充盈,还真的就发不起这等规模的赏赐。

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精神固然是追求,但钱粮的赏赐也确实是将士们需要的。

毕竟有谁会不爱钱呢?

而就在京都都洋溢着喜悦时,满脸苦涩的许攸槛车入京,遇到了同样欢乐的袁术。

是的,袁术也和所有泰山军一样,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