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2/5)

秦浚一手抬起溪风的脸庞,另一垂落在身侧的手,早紧紧攥在一起,他目中难掩失望:“飞檐,又是飞檐。”

他再抑制不住,声线绷得紧紧的:“是不是遇到和他有关的事,你就会没有任何条件地站在他那一边,哪怕,只是一串佛佛珠?”

溪风仰视着他,眼珠子落在他唇上,微微摇头:“世子爷。”

她承认,是她错怪秦浚,可她也不由想,她心底里,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的理所当然么?理所当然地觉得,贵为世子爷的他,应当尊重自己,理所当然地觉得,贵为世子爷的他,应当理解她的贸然询问。

她对他的要求,可太高了。

她抿了抿嘴唇,所有解释的话卡在心口,因为解释也罢,不解释也罢,都一样。

看在秦浚的眼中,她就是张了张口,终究除了“世子爷”三个字,不愿再说其他的话。

他一直在等她愿意,可是,她真的会有愿意的那天吗?

秦浚额角“突突”地跳着。

他有很多想说的,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明白,冲动时口出怒言,最容易伤人,而他最不想伤害的是溪风。

即使她一句话,便让先前建立的城池堡垒訇然坍塌。

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冷静,没必要争吵,现在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溪风就在他身边,而飞檐,早就是一个过去的人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没人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可是不行,他还是妒忌。

妒忌这么一个消失不见的人,在溪风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他送给她的佛珠不见了,她就来质问他,要是哪天飞檐回来了,是不是他就得靠边站了!

那他,算个什么呢?

秦浚双眼里,好像有什么熊熊燃烧着,倏而在沉默的摧折下,慢慢的熄灭,不是自然熄灭的,是被残忍地摁灭,那双俊美的眸子里,盛满一堆死灰。

他极为克制,放下手,背着手往一旁的书架走去,却没有再说一个字,送客的意思,很是明显。

从他的背后看,他双手紧紧捏着。

溪风下颌,刚刚被秦浚碰过的地方,却一点疼痛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转过身的。

溪风闭了闭眼,终究是,再没说一句话。

她对他的背影一福身,推开房门走出去,春寒料峭,风从她领口钻来,她打了个冷颤。

溪风想,就这样吧。

不多时,白羽跪在房中,冷汗涔涔,秦浚眯起眼睛,盯着他:“你现在倒会自作主张,替我做决定了?”

别说世子爷脾气好,换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心平气和。

白羽脸色苍白:“小的知错。”

他当初拿走溪风的佛珠,只能说是鬼迷心窍,因为那时候,溪风又害世子爷生气,他思来想去,觉得两人这样,是永远走不出这个怪圈。

白羽不傻,曾有不短的的一段时间,他在溪风手上看到这串佛珠,再到溪风成为通房的那一夜,飞檐失踪,佛珠也被褪下,还有世子爷的知礼退让,这些个蛛丝马迹穿起来,赤霄没察觉到什么,他却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依白羽看,世子爷这般龙章凤姿,时间久了,溪风还是不为所动,定是旧情难忘,不破不立,两人一直这样,不是个头。

所以,当时在耳房中,他做了一件僭越的事——翻了溪风的东西。

果然,他一下就在妆奁里找到那串佛珠,并且拿走了。

这倒是又叫世子爷和溪风闹气别扭了。

秦浚胸口剧烈涌动了一下,斜睨白羽:“那串佛珠呢?”

白羽:“小的放着了,没有丢掉。”

秦浚接着说:“送回去。”

白羽惊诧:“世子爷!”

这一步已经走出来了,为何还要迈回去?就应该叫溪风姑娘知道,以后只需要好好呆在世子爷身边就行了,可世子爷居然要让他把佛珠送回去!

秦浚声音难得的冷厉:“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么?”

白羽低头,应:“是。”

他回到自己居所,从抽屉底部翻找出这一串佛珠,交给烟雨,他自己则领罚去外院劈柴,这一劈,就是一整个月。

一向对白羽恶语相向的烟雨,都有点担心:“白羽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

溪风正在抄茶方,她听罢,笔尖停了停。

烟雨继续嘀咕:“这才三月,天寒地冻的,每天住在柴房,还要劈柴做重活,他可是会字的小厮,总不能就这样干一辈子重活吧?”

溪风笑了笑:“世子爷心性好,不会舍得的。”

烟雨说:“不一样。”

溪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烟雨继续道:“你不知道嘛?白羽这回犯的可不是别的事,是在你身上,哎。”

烟雨有点无奈地想,溪风到底明不明白,只要沾上她的事,一向再好脾性的世子爷,也绝不会退让一步,何况白羽这次如果只是单纯“自作主张”就算了,偏生做的事,叫溪风不满。

若是因此,他被逐出琳琅轩,也极有可能。

溪风可是世子爷不可触碰的底线。

却见,溪风合上茶方,慢悠悠说:“既然你担心他,那我去和世子爷……”

“咳咳,”烟雨连忙说,“我才没担心他!”

她跑过来给溪风捏捏肩膀,说:“你可千万别求情什么的,应当说,不要为了我,或者为了白羽去找世子爷。”

溪风抬起杏眼,她倒是第一次知道,烟雨真的长大了。

而烟雨还说:“你得为了你自己,不然你们现在这冷战,还有的延长。”

是了,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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