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2)

刘掌柜的嘴巴张了合合了张,随后低下头去:“草民咎由自取无话可说。”

宁王噎了一下。

——犹豫半天竟然给他来这么一句。

真有比孙蔷薇还不怕死的。

“大人,他不说草民说。”

众人循声看去,又来一头小毛驴,毛驴上还驮着个精瘦老者。

孙蔷薇对他印象很深——酒楼的账房先生。酒楼开业头几个月他经常过府。她父母去世时此人也来过,只是她父亲盖着白布,账房先生并没有见过她父亲死后的样子。

精瘦老头的发帽有点歪,看起来也很着急狼狈。

而不待宁王和孙蔷薇等人询问,他就先交代,以前也曾怀疑过孙父死的蹊跷,只因孙蔷薇和其母都没怀疑过,他就以为自己想多了。先前看到孙蔷薇的堂兄去酒楼找她大伯,从他口中得知官府和王爷带人出城了,又见掌柜的神色慌乱,他才敢确定自己猜得没错。

孙蔷薇好奇地问:“你知道他为什么毒杀我爹吗?”

账房点头:“掌柜的独子好赌,几个多月前欠下一笔赌债——”

“住口!”刘掌柜愤然起身。

宁王的小厮给他一脚,把他踹趴下然后踩在他背上,示意账房继续。

账房:“那次还被追债的追到了酒楼。”说起这事朝刘掌柜看一下,“他找东家借钱,当时账上没钱,东家和草民都说了,他还是不信,非说东家见死不救。东家没办法就把翌日买菜的钱给他了。”

“大小姐穿金戴玉也是没钱?”刘掌柜气得哼一声别过头。

账房张口结舌,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宁王生生气笑了。

亏得他以为孙蔷薇和孙家那些人已经让他开了眼了。

合着一山更比一山高。

“孙蔷薇的父亲为了接济你,还得变卖女儿的首饰不成?”宁王没好气地问。

“我是暂时没钱。”刘掌柜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宁王凉凉道:“你尚且需要仰仗孙父过活,拿什么还他?”

账房:“王爷有所不知,赌是无底洞,别说他没钱,像您有万贯家财也不够填补那个窟窿的。东家也知道这个理,私下里叮嘱草民账上没钱他来想办法,借给掌柜的就不要了。”

刘掌柜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他。

账房懒得看他这个不识好歹狼心狗肺的畜生,继续说:“后来他又找东家借一次,东家没借,还跟草民说看来得再找个掌柜了。长此下去他有可能铤而走险。谁知这掌柜的还没找到,东家就,就——”攥住拳头,忍不住哀叹一声。

孙蔷薇什么都明白了,心里却越发堵得慌:“他对我父亲下此毒手,想来是听到您和我父亲的谈话了。”

刘掌柜不禁说:“是又如何?”

冯氏十分不理解:“就算你杀死老三,酒楼也不可能是你的啊。”

孙蔷薇瞥她一眼:“我不懂经营,我娘体弱多病,他认为我爹没了,一来给他儿子出气了,二来酒楼也得仰仗他。赚多赚少,还不是他说多少是多少。可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爹一死,你们就像闻到腥的猫,看见骨头的狗,都扑上来了。”

“你说谁是猫谁是狗?”葛氏大叫。

“谁扑上来说谁。”

“我撕烂你的嘴!”葛氏张牙舞爪朝她扑过去。

宁王条件反射般把她拽到身后,伸出长腿,葛氏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她儿子丈夫试图向前,宁王微微偏头,几人吓得两股战战,驻足不前。

宁王转向账房:“只有这些?”

账房犹豫道:“草民不确定。听说他儿子被人剁掉一根手指。也有人说不是他,因为他忙着成亲,没空去赌坊。草民也是知道这点才不敢确定东家的死跟他有关。毕竟要办喜事了。”

宁王看向刘掌柜:“问你为何杀人,你一个字不说是怕此事传了出去吧?你以为即使有个杀了人的父亲,只要你儿子清清白白,你亲家就敢把闺女嫁过来?”

刘掌柜的嘴巴动了动,低下头去装死。

宁王最是厌恶这等又蠢又毒的人:“带走!”

刑部侍郎:“是。”停顿一下,“王爷,死者呢?”

“证据确凿,他也认了,埋了吧。”看到孙蔷薇,宁王又问:“你是怎么想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不遑多让。再说了,不是宁王出来的巧,等她安顿好酒楼可能已经易主了。

孙蔷薇老老实实跪下:“草民替父亲谢王爷。草民为家父找到害他的人,他应该不会介意草民的不敬。”

宁王楞了一下,她竟然也有这么知礼的时候。随后一想她不善经营,也不像干过粗活,以前怕是个千娇百宠知书达礼的娇小姐。

但凡有别的法子,或有人帮她分担一二,她也不会变成现下这般没脸没皮,当街抱住他不放。

宁王这么一想,再一想到她跟他妹妹年龄相仿,叹了一口气,冲衙役们微微颔首。

众衙役把棺材盖合上。

宁王道:“起来吧。”

“等等!”孙蔷薇起身看到宁王要走,再次跪下去:“求王爷为草民做主。”

宁王停下,回头:“还有事?”

“不知该如何感谢王爷和诸位官爷,草民想把草民的家送给刑部。是用于办公还是卖了给官爷添衣置炭,悉听尊便。”

葛氏等人急了,齐声问:“你什么意思?”

孙蔷薇冷笑:“就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送人也不给你们住!”

孙家那些人七手八脚上去要撕了她。

宁王轻咳一声。

两家人顿时一动不敢动。

宁王瞥一眼他们,“不必了。为民请命是刑部的职责。”

刑部侍郎不知道他和孙蔷薇什么关系,但附和王爷就对了,连连表示不需要。

孙蔷薇禁不住苦笑,当她想把家产送出去啊。上辈子工作那么多年也没个自己的小窝。她家那房子要搁上辈子,即便不是别墅,也是三环内的大平层。

宁王见状忽然想起她一个姑娘家家无父无母,也没个兄弟姊妹帮衬,想守住家业怕是比找到毒害她父亲的凶手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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