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2）

皇帝寿辰，四品以上官员可携女眷入宫赴宴，各位公主与皇子表现得极为和睦，哪怕他们之间皆互相厌恶，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必须装作和睦。

窈娘手撑下颚看着虚假的一面就得无趣极了，还不如看着雍忻洗洗眼睛。

雍忻对上窈娘的视线，原本冷峻的眉梢瞬间柔和下来。

注意到这一幕的萧昇只觉得自己牙疼，他不动声色瞥了眼位列尾排的观月，那日万佛寺她虽不说，但萧昇知道她关心自己，想到这里，心口就暖暖的。

等帝后出来，众人跪拜迎接，皇帝说了一套君臣致词举杯同饮。

皇后看了眼太子，太子起身准备进献贺礼，谁料大皇子比他更快一步，太子掩下眼底的风暴坐下。

大皇子瞥了眼太子，他虽是嫡子，但自古长幼有序，他为长兄自然先进献，“儿臣知道父皇喜欢小酌一杯，不远万里为父皇寻来一套水晶夜光杯。”

话音间，已经让人把水晶夜光杯呈了上来，杯身荧光流转，晶莹剔透，世间恐怕再难寻一套。

皇帝好像没注意到儿子间的暗潮涌动，对于进献的夜光杯爱不释手。

雍忻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口，微敛的眼眸划过一层暗光，前世大皇子落败，便是因为这套水晶夜光杯，它不仅价值连城，且血迹斑斑。

这套夜光杯是泸州赵氏家族传家宝，恰逢大皇子正在民间搜罗收礼，泸州知府为了讨好大皇子抢了赵氏的传家宝，还把声讨的赵氏族长活活打死，赵氏族人进京告御状，泸州知府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大皇子得知此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进京途中告御状的赵氏族人一一剪除。

最后唯一幸免于难的赵氏女子进了京，在太子的帮助下告上了廷尉府，满朝震惊，皇帝大怒，再加上朝中官员弹劾大皇子种种残暴行为，皇帝把他贬为庶民，流放千里，终身不得入京。

雍忻看向对面首位的太子，他正与皇后对视，眼中锋芒毕露。

这夜光杯果然是太子给大皇子下的套，不过谁叫大皇子功利心太强，目无王法。

大皇子的寿礼在众位皇子公主中脱颖而出，皇帝新得夜光杯大喜，狠狠奖励了大皇子一番。

窈娘不喜这些场合，加上刚才多饮酒水，便让侍书搀扶自己出去，走之前与雍忻对视一眼。

刚走出侧门，一阵轻风吹过，把她心底的恶心感压下不少，她看了眼侍书，侍书了然于心，躬身回到宴席找到皇后身侧的刘嬷嬷，与刘嬷嬷说了句话，侍书才重新回到窈娘身侧。

“公主，安排好了。”她刚去找刘嬷嬷是说公主不胜酒力，先回正阳宫休憩片刻，刘嬷嬷丝毫没有怀疑。

两人迅速来到正阳宫侧殿，窈娘与侍书互换衣服后，又披着黑色斗篷走出，来来往往的宫人并未注意她的动向。

她疾步来到漪兰宫，许是因为寿宴，宫人也有了些松懈，并未守在宫门口。

她敲响紧闭正殿的门，足足半刻门才被打开，丽嫔看着门口的人：“你是？”

窈娘把挡住半张脸的帽子取下，丽嫔瞳孔猛然一缩，压下心惊：“今夜皇上寿辰宴，公主为何来此？”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丽嫔娘娘能否让我先进去？”窈娘原以为对方是歇下来，所以才会姗姗来迟开门，如今看到妆容完好的丽嫔，又闻到她身上以及屋内都透出一股很淡的檀香味，眉梢划过一抹异色。

丽嫔沉默片刻慢慢移开脚步，窈娘进门后就感觉那股檀香味更重，这么重的味道她只在万佛寺上香时闻到过。窈娘一边褪下斗篷，一边不动声色扫了眼正殿。

“公主可是有事？”丽嫔镇定如初问道。

“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窈娘目光定定看向丽嫔，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神色：“敢问丽嫔娘娘，可认识唐苑？”

丽嫔面色未动，只是眸光轻动了下，绣袍下的手不自觉攥紧软帕：“公主何有此一问？”

尽管表面镇定，但她内心带着一丝不安，姐姐死后，皇后勒令正阳宫上下不准谈及姐姐，明熹公主那会儿还没有诞生，如何知晓唐苑这个名字？

没等窈娘说话，丽嫔就说：“嫔妾不知公主为何提及这个名字，但嫔妾与此人并无关系。”

见丽嫔不愿多说，窈娘看向小佛堂：“父皇寿辰，丽嫔娘娘祭奠他人，是不是不太好？”

丽嫔神色一变：“嫔妾不知公主此话何意？”

“难道丽嫔娘娘没有闻到这殿内散发出的檀香味吗？与香料不同，这是正在燃香的味道。”

丽嫔知道瞒不下去，她脸上的客套全然消失：“公主究竟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