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动摇（2/2）

“这叫还你自由，不叫赶你走。”

郁璃义正言辞，试图挥散这不太正常的气氛。

“我是自愿帮你补课的，是我非要帮助同学，是我执意要在家照顾你，是我偏要花这些钱，怎么能叫还我自由呢？”

郁璃被闻清和说得一愣一愣的。

闻清和说着说着还拉住了她的手，眼神坚决，甚至隐约带着些偏执。

“我的自由就是顺我的意，帮助你在高考中成功考出好成绩。”

——然后顺势答应他的交往需求。

可以的话，他还想直接订婚。

闻清和可不傻。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班上总有些奇怪的“青梅竹马打不过天降”的说法，闻清和首先不是竹马，其次只要家守得好，就不存在天降。

那只能叫过客，甚至都不配踏上赛道，哪里配当他的对手。

闻清和骨子里还是带着股傲气和强势的，他只是鲜少在郁璃面前表现出来。

郁璃先是被他这样“根正苗红好同学”的话震慑了下。

很快，她又想起来。

——闻清和压根就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好同学！

他做事目的性极强，只是表面看着风轻云淡罢了。

郁璃的视线缓缓向下挪，直到看到闻清和骨节分明的手肆意穿过自己的指缝，距离十指相扣只差一点。

郁璃面无表情。

而后冷酷无情地将手指从闻清和的手中抽了出来。

闻清和欲言又止。

郁璃挑了挑眉，直接压制住了他的话头。

“我最初只是想让你短时间内帮我辅导一下，并没有说持续时间到高考，这是其一。”

闻清和脑内立刻回忆起自己刚来时，她放下地铺时说过的话。

“即便我并不在乎一直留你到高考。乍一看好像也只是我们两个你情我愿的事。”

郁璃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闻清和扬起的脖颈，从锁骨往上带，拂过他的喉结，带出一片奇异的酥麻感，最后停在了他的下巴。

闻清和呼吸急促，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着郁璃的表情。

“然而并不是，这是其二。”

郁璃语气一变，捏着闻清和下巴的手都紧了紧，甚至留下了点红印。

她松开手，眼里难以掩饰——或者她根本没想掩饰，带出了恹恹的烦意。

“我是记得的，我记得即便是我们交往了，结婚了，也都有很多像郭华华一样碍眼的人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试图打退我。”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我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贫困女孩，甚至比不过灰姑娘——她毕竟是贵族女，不是吗？”

郁璃鲜少在闻清和面前这样外露的谈论“未来”的事。

或许是她情绪没有按捺住，亦或是被闻清和勾起了这份不寻常的、糟糕的记忆。

对。她此刻清楚的表露出，她所说的一切都并不像是“梦境”。

不会有清晰到能让人如数家珍般的梦境。

闻清和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却并没有打算开口戳穿。

“你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郁璃平静的声音，如判官宣告刑罚般落下。

没了一个“郭华华”，还会有很多“郭华华”。

并不局限于女孩，自认为的“情敌”，还会有同为高干的家庭，那些成熟而自恃清高的长者们最擅长用温和的语气将人贬到地底。

让郁璃知晓在自己身处的倡导“平等”的国度里，最残酷又最为明显的阶级差。

人和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闻清和的起点，往往是很多人的终点。所以很多远落后他的人需要仰起头才能望到他的背影。

而这一切，不过都只是她记忆中的九牛一毛。

未来的闻清和付出了很多才成功维持住这段在许多人眼里岌岌可危的婚姻。

他需要面对很多不解与遗憾，认为他没有做出最为合适的选择。

事实上，郁璃多次想放弃。

她并没有在闻清和身上死磕的理由，她需要用学习这一最直接的途径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能得到的一切。

郁璃并没有非常多的时间能分给一段可行可不行的感情。

可以，但没必要。

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从未想过放弃，一直坚持不懈的那个人是闻清和。

而就在郁璃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闻清和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