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准备替换（1/2）

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沈洲发现了左屿的不对劲之后，立刻判断出这绝对是中毒了，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又联系了自己在这边的熟人，而后试图将左屿带上车，送到医院。

“左屿，能站起来吗？”沈洲双手撑着他的肩膀，问道：“听我的话，闭上眼睛不要看，我们站起来。”

左屿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低声道：“我一闭上眼睛，它们就会威胁我。”

“它们在威胁你什么？”沈洲真的有些惊奇，实际上吃菌菇这么长时间，他自己从未中毒过，以前只是听说别人中毒，没想到有一天这事情能落在了左屿头上。

“它们说……”左屿声音不悦道：“我要是闭上眼睛，它们就要撞我。”

“……”沈洲唇角微微抽搐道：“放心，有我在呢，撞不死你的。”

“它们撞不死我的。”左屿的坐姿非常端正，腰背挺直，双手搭在了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他平静道：“呵，它们以为它们能撞倒一棵百年老树吗？”

沈洲：……

左·超a级alpha·星曜集团总裁·百年老树·屿今天正式出现了。

这位alpha穿着黑色的家居服，面容冷峻，精致俊美的轮廓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面前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群飞驰而过的白龙马，带着五彩的光，在大森林里飞驰，并且威胁着它这个森林之王，如果它敢闭眼，就把它这个百年老树撞折了！

这一切都是在车上时，左屿对沈洲描述的，沈洲千辛万苦将这棵“百年老树”挪上了车，就听到左屿说道：“不要动我的根茎，这是要扎在土里的，我要汲取土壤里的养分，我要再活千年，万年。”

沈洲不知道是自己中毒了，症状表现在了左屿的身上，还是左屿自己本身中毒了，所以他不敢自行驾车，只能让光脑连接系统，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而自己则是陪着左屿坐在了后座。

一向话少的左屿在中毒出现幻觉之后，就开启了话痨模式，念叨得沈洲都麻了，最后他只得哄骗道：“你是一棵百年老树，你不能说这么多话。”

“为什么？”左屿问道。

“因为现代社会不允许成精，假如被人发现了，会把你抓回去，砍掉！”沈洲的语气表现得十分凶狠，他道：“明白了吗？”

左屿想了想，没有吭声，保持了沉默。

菌菇中毒之后，人的意识会出现问题，在这个时期，他们无法保持理智，甚至无法判断眼前事物的真假，只会执着地相信自己所看到，所认知的。

一路到了医院，左屿都没有吭声，安静得让沈洲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愧疚，医院这边的人已经等着了，对于菌菇中毒，他们有着丰富的解毒经验。

左屿起初是不愿意下车的，据他所说，他不能挪，作为一棵树，挪来挪去就死了。

“不怕，我连着你的根茎一起挪，给你换个地方栽种，会长的更大更好看。”沈洲睁眼说瞎话，哄骗了一棵“百年老树”自己下了车，然后带着他去了急诊室。

“患者的症状是什么？”医生问道。

“他说他能看到一群白龙马在五颜六色的树林里奔跑，但他本人是一棵树。”沈洲无奈地重复着左屿自己说的话，然后道：“您看这个症状严重吗？”

“你们是吃了什么蘑菇，有照片吗？”医生问道。

“有。”沈洲幸好在吃之前拍了照片，他调出光脑上储存的照片，给了医生看，医生看完之后，啧啧两句道：“这几种也没毒啊，除了这个见手青，按道理煮熟了就行，这怎么中毒了？”

沈洲想了想，他道：“医生，您能看一下他有没有中毒，然后再看一下我吗？我也吃了。”

医生扭过头看了眼沈洲，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觉得你是什么？”

“……”沈洲顿了顿道：“人。”

作为一家有丰富的治疗菌菇中毒经验的医院，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结果倒是出乎沈洲的预料，但也让他松了口气，检查报告显示左屿中毒了，但是他自己没事。

“幸好是左屿，不然我要怎么解释我中毒了，结果他看到幻觉这回事？”沈洲叹了口气，实时转移这件事就是不太好，很容易暴露。

左屿被安排在了一间套房休息，沈洲进去的时候，他还坐在床上，不动如山，只是这次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冥想，但是沈洲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冥想。

“累了吗？要睡觉了吗？”沈洲不理解一棵树是怎么想的，只能试探性地去询问。

左屿没有动静。

“好吧。”沈洲看了眼左屿，医生说针剂已经注射进去了，睡一下就好了，他才松了口气，而后靠在了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叹气道“那你休息吧。”

“我在吸取日夜精华。”沈洲这边刚刚关了灯，黑暗里就传来了左屿一本正经的声音，他冷静道：“不要随便挪动我了，再挪我，我就要死了。”

“不挪了，这不是还给你浇了营养液吗？”沈洲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他叹气道：“睡吧，明早就又是一棵精神抖擞的树。”

“你说得对。”左屿声线微沉，他扭过头，在黑暗里准确地找到了沈洲所在的位置，他道：“睡吧，白龙马。”

黑暗里，传来了沈洲深深的叹息，叹息里带着一丝后悔。

……

“嗯嗯，对，是这样的，他现在正在医院里……嗯，没事的，就是出现了幻觉。”沈洲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声音很小，但奈何左屿的听觉实在是太好了。

左屿睁开眼，靠在了床榻上，医院的天花板很新，看得出这间病房应该近几年装修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