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4/4)

原本垂首的谢揽也抬起头,疑惑二叔想做什么。

冯孝安将匕首压低,迫使谢揽微微后仰。

眼见压出一条浅浅的血线,冯嘉幼瞳孔一紧,只稍作犹豫:“可以。”

谢揽说他只是个小贼,这一点存疑,但他待在冯府的确只翻看了她的法典草稿。

这年头的贼竟然喜欢看法典?

怎么哪儿都透着古怪,她纳闷着去找开启密道的机关。

……

这条密道直通冯府后门,是冯孝安当年为了方便自己出府开凿出来的。

他又让冯嘉幼找来一条锁链,两端分别锁住她与谢揽。

冯孝安驾马车,一路带他们出城,拿着谢揽大理寺的腰牌,通行无阻。

两人被锁着一起,被迫坐在马车长凳同一侧。

冯嘉幼见他一路沉默,终于忍不住劝道:“你毕竟才来大理寺两个月,经验尚浅……”

她说了众多安慰之言,谢揽时不时看她一眼,未从她眼中瞧见一丁点儿轻视。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痛到他。

谢揽心中有分辨不清的情绪。

若哪一日在爹面前被北戎军挟持,爹应该会说,这样的废物死不足惜,或者不等对方动手,先将他一箭射个半死。

而且自从十岁之后,从来都是他救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救。

即使知道冯嘉幼有所图,凭她敢毫不迟疑的陪自己一起受挟持,谢揽也领了这份情,决心要报这份恩,在赤鎏金案结束之前保护好她。

不再仅仅只是因为二叔的央求。

“谢司直……”冯嘉幼闭嘴不再劝,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何瞧着他更伤怀了?

谢揽垂头看向手腕上的铁箍子,沉沉道:“这应该是唯一一次,但不排除今后真的再遇到。你记着,往后无论谁说我被囚,喊你来,千万不要信。”

他不可能被囚,能囚住他,那她来也是送死。

看来这次将他打击狠了,冯嘉幼恨恨地道:“那几个真好意思自认高手,亏得我花了一千两银子!”

谢揽从伤怀中惊醒:“一千两?”

冯嘉幼气愤:“是一人一千两。”

谢揽屏住呼吸,忽然想到自己那几个可怜的铜板。

京城的钱这么好赚的,就他们那点三脚猫,轻松赚到几千两?

而自己贴身保护冯嘉幼,一个铜板没有赚到,还倒赔了一柄家传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