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2）
——2022年5月，我跟老师说想跟小班长做同桌，老师问我为什么？我说小班长成绩好，我要向她学习。老师肯定没看出我是因为喜欢小班长才想跟她坐一起。
第三页翻开，背景是草坪，远处画了三五个围观的火柴人。
这次的图中没有小班长，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小朋友。占优势方是小胖子，他把对方压在身下，挥起小拳头就是一通猛揍。
——2023年10月，我跟郑潇潇打架了。因为他骗人，他说小班长最喜欢的是他。我一生气就打了他。不过小班长说她不喜欢凶凶的人，我以后不凶了。
从年幼趣事，到医院重逢，再到之后的对门而居。立体书一页页往后翻，往事一幕幕从眼前过。看着像是回忆录。
很多事她都已遗忘了，再往回翻看，竟是有种昨日才发生过的恍惚感。
“真神奇。”她满心欢喜地翻看着手中的立体书，头都顾不上抬一下：“这些事，你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
段溪镜看着她，笑道：“我小时候有记日记的习惯。”
“啊，是个好习惯。”云湉湉点点头，转瞬有些沮丧：“跟你这礼物一比，我那盒巧克力显得好没新意。”
“怎么会？”段溪镜抓住她翻页的手，攥进掌心捏了捏：“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一直都很期待在情人节收盒巧克力啊。你这可是让我许愿成真了。”
真会哄人。云湉湉很吃他这套，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嘴真甜。”
搁置一旁的手机在震动，有新消息。
段溪镜拿起手机划开屏，盯着屏幕里的照片忍不住发笑。
“在看什么？”云湉湉问。
“是顾鹤琪，他这会儿正跟同他一起落单的乔莹莹一起渡劫呢。为了有点仪式感，这俩还互送了礼。”段溪镜把手机递向她，“你看看。”
云湉湉纳闷接过了他的手机，看清了照片里头挨头同是垮着脸的二位。
乔莹莹手里抓着个闪字小风扇，转动的扇叶上是顾鹤琪对她的美好祝愿“早日脱单”。而顾鹤琪手里捧着的是个食玩，疯狂马桶。
“果然，又是互相伤害的一天。”云湉湉笑叹了口气。
“肯定是顾鹤琪先招的。”段溪镜说，“早上他就给我送了个叫花鸡来，说是给我过节加个菜。”
经他这么一提醒，云湉湉记起早上的事了，忍俊不禁道：“然后你就有来有往，给他泡了杯苦咖啡。美其名曰，让这不平凡的日子更苦涩一点。”
“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栋宇拿来的旅游伴手礼，小小一盒，也不知道是什么。”段溪镜转移了话题，起身道：“我去拿来看看。”
“雪梨桂花冻应该可以吃了，你一并拿了来吧。”云湉湉道。
“好。”段溪镜笑眯眯应了一声。
程栋宇从泰国带回来的伴手礼是一盒甜点，露楚。
很精致，小小一颗，做成了各种水果的逼真形态。口感有点像是椰奶风味的绿豆糕，清甜细润。
吃着可爱的点心，云湉湉忆起高沁雪与她说起的这次出游趣事，道：“你知道吗？原来小雪这鬼机灵，跟程栋宇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也是使了不少小心思呢。”
“小心思？怎么说？”段溪镜问。
“早些时候，用小雪的话说，为了让恋爱进程迅速推进，她在程栋宇面前都是装旱鸭子。这次去泰国，程栋宇对她还有这样的误解。去游泳馆的路上，他跟复读机一样一再提醒她，游泳最要紧的是不怕淹，下沉的时候一定要放松。”
云湉湉话说到这有些想笑：“小雪这人最烦别人的啰嗦劲儿了，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碎碎念了，就怼了句‘怎么？放松了之后，过几天就自动浮上来了？’”
“这话是很符合高小姐的风格。”段溪镜听乐了，“然后呢？栋宇是什么反应？”
“听她说车里一下就清净了不少，然后她自作主张改了行程，由游泳馆，变成了潜水馆。说那才刺激。”云湉湉道。
“栋宇没意见？”段溪镜问。
“他本来是有的。但小雪说，他要是有意见可以去报警，不用试图跟她沟通。”云湉湉哈哈笑道，“不愧是我家小雪，说起话来就是霸气。”
霸气？这分明就是大小姐脾气吧。段溪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想起了程栋宇对高沁雪始终念念不忘的理由：特别。
“栋宇多半是有点受虐基因在身体里的。”他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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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各回各家拿户口本，计划着找个好日子去领证。可惜疫情说来就来，云湉湉进家门不过五分钟，就听到了防疫车呼啸而来的动静。
段溪镜闻讯赶来时，街道路段已经全部封锁。
一场疫情匆匆袭来，两人被迫开始了“异地恋”。
好事多磨。去民政局领证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解封那天下了场大雨。
他们一刻都等不及了，不再纠结所谓的吉日。只要是能毫无阻隔见面的日子，那就是吉日。稍一合计，各自驱车冒雨往民政局的方向赶。
磅礴大雨影响了视线。
云湉湉执伞步入雨幕，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
“回头。”
雨声滴答滴答，他的话音沉稳而坚定。
声音很近。她倏地止步，回头看他。
他就站在她身后，只等着她回头。
雨水模糊了他的轮廓。恍惚间，他仿佛早已站成了一棵树。无畏时光侵蚀，他一直固执地守着那份至纯至坚的喜欢，扎根在她或许会来的方向。
“下雨了。”
他一见她就笑。
雨势小了，他隔伞望了望空濛的天色，揣兜摸出一袋尚有余温的烤红薯，极小心地捧着。甜香的味道入鼻，暖了心房。
“我给你买了烤红薯来。一会儿领完证，一起吃？”
我想和你吃饭，想和你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
我喜欢这人间烟火气。
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