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问道终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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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黄蓉这样说,郭默有些无语。
当着岳母冯衡的面,郭默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些不是时候。
意外的是,李莫愁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有些羞涩地站在黄蓉的身后,一身月白色道装的衬托下,平添了几分异样的风采。
原来,李莫愁已经在桃花岛上,住了一个多月了,跟郭默离开去牛家村,几乎是前后脚。
纵然因为姐妹情深,多日不见才过来找大姐黄蓉的,而更主要的原因,却是跟老三慕容嫣当年的遭遇一样。
逃婚——
一个无奈却也彰显力量的举动,没想到会出现在李莫愁的身上。
作为史弥远的义女,李莫愁的婚嫁,自然也需要史弥远来做主。
几年前,为了拉拢崭露头角的郭默,史弥远曾有意让李莫愁去接近郭默。
不曾想,李莫愁离家之后,竟然一去近三年没有回来,回来之后反倒是一身道装打扮,已经做了女冠。
李莫愁自幼长在史府,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外出学艺去了,但她的美貌却早已在一定的圈子里流传。
史嵩之,字子申、号野乐,是史弥远堂兄史弥忠的儿子。
小时候,就风流倜傥、出类拔萃。
在嘉定十三年,史嵩之考取进士功名后,史弥远就把他安排到战略重镇襄阳城里当户曹。
后因史嵩之组织改造屯田有功,受到提升,现如今已经晋升为从四品的吏部侍郎,在薛极的手下做事。
史嵩之比李莫愁大了十岁,已经步入而立之年,成婚多年却未有所出。
在临安任职之后,就跟史相府多了走动,自然就有机会碰到李莫愁。
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问了史相府的管家,才知道这名女冠,竟是闻名已久的李莫愁。
史嵩之在史弥远的子侄辈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颇得史弥远的器重。
史嵩之就借着拜年的时机,委婉地向叔父提出,自己有意迎娶李莫愁过门。
郭默是燕王殿下的身份,早已天下皆知,史弥远也彻底失去了拉拢郭默的心思和意义。
况且,他现在已经跟太子赵竑搭上线,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算是结为了政治联盟。
而郭默,就是他们在大宋境内,最强大的对手。
无需拉拢郭默,那么李莫愁的价值就大打折扣,再加上史弥远已经对李莫愁产生了猜疑。
再让此女留在自己的身边,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侄子史嵩之求娶李莫愁,恰逢其时,史弥远当然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过了正月十五,李莫愁才知道的这个消息,居然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义父就将自己许配给了他的侄子?
带给李莫愁的,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是欺瞒和心寒。
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义女吗?
还是说,那么多年的父女情深,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突然,李莫愁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想着如何在义父和郭默之间,寻找一个最好的切入点,想要尽可能去化解双方的矛盾。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今天这样的一个结局。
好在李莫愁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放到江湖上那也是一把好手,岂能被世俗的婚约枷锁束缚?
当天就跟史弥远大吵了一架,扬言自此之后,再也不会踏进史相府半步,就含愤而去。
等出了史相府,李莫愁才感到,天大地大,似乎除了终南山那个古墓,再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走在临安的街头,穿红着绿的男男女女,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
昨日元夕,未尽兴的商家,今晚还会继续安排烟花和灯展。
李莫愁漫无目的地走着,鬼使神差地,又一次来到了燕王府的门前。
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本想打着找大姐黄蓉的名义进去看看,也顺便能见见那个人。
只是,每一次到了最后,她都没有勇气去敲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莫愁姑娘?还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燕王的吗?”
正在徘徊的李莫愁,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吏部尚书薛极到了。
郭默他们悄悄离开了临安,薛极作为燕王府的右长史,依照郭默的嘱托每隔十日,便会到燕王府来一趟。
跟老程珌和南希仁碰面一次,交换一下近来的信息和安排,顺便将重要的事情整理出来,并派人给郭默送去。
今天,是过年大休后的第一天,老薛极忙完了吏部的事情,刚到燕王府门前,就碰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李莫愁。
“莫愁见过薛伯父,莫愁是来找大姐的。”
在史相府中,薛极不止一次见过李莫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知道她跟燕王妃黄蓉的关系,更想起了老程珌,曾经跟他提起过的一件事情。
薛极看了看,周围时不时有过往的行人,就将李莫愁带到了燕王府的门房。
“莫愁姑娘,你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老夫也知道你跟燕王妃的关系。实不相瞒,燕王和燕王妃,他们在年前就离开临安到桃花岛去了。”
“不过,此事莫愁姑娘知道便好,切勿对外声张。真有要事,姑娘可直接到桃花岛去找他们。”
抛开史弥远这层关系不讲,薛极还是挺看好李莫愁这个人的。
身材长相自不必说,一身功夫,配上咱们燕王殿下,那也算是相得益彰啊。
当然,久在官场的老薛极,难免也有他的小私心。
如果李莫愁真的成为了燕王的人,史弥远倒台之后,自己算是这位莫愁姑娘最熟悉的一位重臣了吧?
就这样,李莫愁又告别了薛极,在马市买了匹马代步,才赶到了桃花岛。
“大姐——”
一路奔波且整日水米未进的李莫愁,见到黄蓉之后,竟然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二妹,你这是怎么了?”
出来的仓促,李莫愁只穿着随身的道服,连一件棉袍都没有披上。
春寒料峭的时节,一身月白,交相着“凌青阁”外的红梅,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黄蓉摆了摆手,让大丫鬟问芙,带着伺候在旁边的众人都下去了,温暖的“凌青阁”内,只剩下黄蓉和李莫愁两人。
见两旁没人了,李莫愁再也绷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这几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所有的期待,都换成了一曲悲声。
黄蓉也没劝她,只是轻轻地揽着李莫愁的脊背,让她靠自己近一些,好好地哭一次。
黄蓉也只比李莫愁大了几个月而已,也许是早早做了母亲的缘故,显得比李莫愁要成熟很多。
而此时的李莫愁,在黄蓉的面前,就像一个在外边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哭罢多时,李莫愁掏出丝帕擦了擦眼泪,再次坐直了身子。
“小妹让大姐见笑了——”
缓过来的李莫愁,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居然跑到黄蓉面前大哭了一场。
黄蓉亲自给李莫愁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中。
“二妹说哪里话来,我们既然是结义金兰,自然就是亲姐妹一样的存在,做姐姐的又怎么会笑话自己的妹妹?”
黄蓉对李莫愁,以及慕容嫣的感情,都有些复杂。
彼此的欣赏是有的,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两名女子,或多或少都跟郭默产生了瓜葛。
黄蓉则以她认为正确的方式,去处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才在中都的擂台之上,主动提出了与二人义结金兰。
随后的相处,尤其跟李莫愁处的时间更长一些,这两个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的女孩儿,真正地走在了一起,慢慢地成为“闺蜜”的存在。
也许,如果当真没有郭默这个男人,二人也会是一对好姐妹。
平静下来的李莫愁,就把自己在临安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黄蓉讲述了一遍。
“大姐,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就再不想回去了,你可要收留我啊——”
一副小女儿的娇嗔状,哪里还有半点儿古墓派掌门人的风范?
黄蓉听完,也有些感慨,怎么遇到的两位妹妹,都是一样的遭遇?
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能够遇到郭默这样的男人。
想到郭默,又看看眼前的李莫愁,黄蓉眼睛转了转,说道。
“二妹啊,你我是金兰姐妹,在姐姐这里住多久都没问题。不过,姐姐想知道,你愿不愿意换一个身份?”
黄蓉拉着李莫愁的手,两人就脸对脸坐着,问话的时候,黄蓉还一眼不眨地盯着李莫愁的眼睛。
“换个身份?小妹没明白大姐的意思?”
见黄蓉说得这样郑重其事,李莫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低下了头。
“二妹,咱们姐妹认识时间不长,可我早已知道有你,想必你也早已知道我的存在。”
“我们未曾谋面之前,也算是神交已久,那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果然,大姐真的要说那件事情吗?
李莫愁没敢抬头,心却“嘣嘣”跳动的厉害,双颊不免飞上了两团红晕。
“没错,就是我的丈夫,默哥哥。我也知道妹妹心里一直有他.”
“大姐,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成婚在前,小妹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从今往后再见到他.见到燕王殿下,我叫他‘姐夫’就是了。”
李莫愁以为黄蓉挑理了,换作自己或许也会这样,就直接打断了黄蓉的话。
有些话,大家心里知道就好,真说出来了,恐怕今后连姐妹都没得做了。
“二妹,你听姐姐把话说完。默哥哥的身份不一般,今后指不定会有多少女人的,姐姐又岂能一味阻拦?反而失了礼法。”
“二妹样貌人才,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又对默哥哥一往情深,实乃默哥哥的良配,姐姐又怎会将妹妹拒之门外呢?”
黄蓉的话,说得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是发自肺腑之言。
“大姐,您怎么说这样的话,难道是他对你不好吗?不可能啊,以小妹看来,他似乎对姐姐之外的女人都没多看上一眼的。”
“身份不一般?他不就是官家的义子,燕王殿下吗?”
黄蓉的话,的确让李莫愁有些诧异,如果换作是自己,怎么会愿意跟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呢?
“哎,罢了,二妹迟早也会知道的事情,之前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一直也没跟你说明白。”
“其实,默哥哥不是官家认的什么义子,他就是官家的亲生儿子,只是从小流落在外罢了。”
“什么?——”
黄蓉这番话,倒是比方才的言语来得更加劲爆。
“姐姐,此言当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会不会是搞错了?”
别说李莫愁,恐怕每一个人知道这件事,都会有所疑问的。
“二妹无需猜疑,也不会有错的。默哥哥的娘亲,正是我的姨母,可惜早已不在人世了。”
李莫愁知道了郭默真正的身世,也就明白了此前为何会瞒着自己。
毕竟,自己的义父史弥远那是大宋的权相,而郭默竟然是官家唯一的亲生儿子,那将来就一定要继承皇位的。
以郭默的性格和能力,又怎会允许史弥远这样的权相存在?
又回想这几年郭默一步一步的崛起,而义父身边可用之人或死或贬,甚至直接就站在了官家或郭默的一边。
李莫愁的心里,替义父史弥远感到可怜,自己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几年了却还不知道人家的底牌。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义父史弥远一败涂地的下场。
可是,李莫愁更清楚,今日大姐将郭默的真实身份告诉了自己,也就表明她也真正意义上成为了“自己人”。
有些失落,更有些莫名的激动,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二妹,你愿意做默哥哥的女人吗?”
郭默将娘亲李萍、杨铁心、小郭襄他们送到桃花岛之后,仅仅在桃花岛停留了一晚,次日就离开了。
虽然有些恋恋不舍,才回来半年时间,就又要出去了,再回来却不知道何年何月?
“爹爹,不能带襄儿一起吗?襄儿会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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