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关门弟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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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您好点儿了吗?”
看到慢慢收功的郭默,此时的额头已经挂满了汗水,黄蓉心疼地给他一一擦去。
而“东邪”黄药师,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醒来的迹象。
“蓉儿,莫要担心,岳父大人应该是趁机进入了修炼之中,咱们先出去吧,或许等他醒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郭默慢慢地从床榻上下来,整整行功十二个时辰,才将黄药师体内“十香软筋散”的毒完全驱除。
这种性质的毒,郭默还是第一次遇到,端是奇特的很,至少比他想象中还要难搞,幸亏自己现在的“先天真气”足够。
“二位,黄世叔怎么样了?”
郭默和黄蓉刚从黄药师的房间出来,迎面正好碰到“龙门客栈”的金老板,一脸关切地问道。
黄药师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游历各处名山大川,尤其是从“擂鼓山”聋哑谷学成之后,足迹更是遍布南疆古寨、塞北荒漠。
而在二十多年前,也曾经在西夏境内待过大半年的时间。
游走西夏,当然不能够错过西夏的国都兴庆府,黄药师同样随着商队进入了沙漠,入驻了“龙门客栈”。
当时的“龙门客栈”,掌柜的还是现在这位女老板的父亲,名字叫金昌。
金昌虽是商贾出身,从小却酷爱武艺,借着“龙门客栈”之便,结交了不少江湖中人,可惜大多都是泛泛之辈。
日积月累下来,东学一拳、西学一脚,金昌慢慢地在这西北一带,也成了一位叫字号的人物,人称“无影客”。
因为金昌此人,生来瘦小,别的功夫差点儿意思,唯独对轻功一途,却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记得那年大西北比往年要冷得多,一个漫天风雪的日子,从中原来了一支驼队,要到兴庆府去。
这个驼队多少惨了点儿,由于风雪太大,在沙漠里竟然迷了路,绕了老大的弯,比正常多走了五天时间。
驼队里的食物和清水早已耗尽,威胁生命的时候,自然什么丑陋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五十多人的大驼队,内部就爆发了杀戮,竟然是为了一口吃的。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却没想到,在这里同样也上演了“人为食亡”。
最终,能走到“龙门客栈”的,只剩下十八个人。
其中却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怀揣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女孩。
别看这是一位妇人,同样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中人,手中一把柳叶刀,生人勿进。
本来是为了躲避仇家,才进了这支驼队,想到兴庆府躲避个三年五载的,不想却遭遇了这次飞来横祸。
在此前爆发的冲突中,原本没这个女子什么事儿,可惜,长得漂亮也许就是一种原罪。
因为饥饿引发的杀戮,却同时勾起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欲望。
比如,这女子的美貌,甚至于她怀中的婴儿,都成了别人眼中的美味。
这妇人一人独对七八名“饿徒”,还要护着怀中的孩子,最终还是拼尽了全力,将那些“饿徒”一一格杀。
可惜,她也断粮断水两天了,还得给孩子喂奶,即便是会武之人,在格杀“饿徒”的过程中,也中了三刀。
强撑着到了“龙门客栈”,就一头栽倒在地。
别人可以对她不管不顾,毕竟大家都非亲非故的,尤其之前还亲眼目睹了她的“暴虐”。
但是,金昌却不行。
来的都是客,又是倒在了自己“龙门客栈”之内,自己要是见死不救,或许这门生意就做到头了。
再说,对方又是孤儿寡母的,血气方刚的金昌,又怎能袖手旁观。
让伙计将女子搭进客房,这地方也没得找大夫去,金昌只好凭借自己的“见识”,亲自动手给女子处理伤势。
那帮“饿徒”下手还挺狠的,背上中了两刀,左腿中了一刀,而最严重的就是左腿。
动脉被砍断,血流不止,又没有时间和条件及时处理,要不是天寒地冻的,估计整条腿都要废了。
即便如此,也因为失血过多,女子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还高烧不退。
驼队自然是出来做生意的,别看之前死了那么多人,可是对活下的人来讲,这却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那些人留下的货物,是要被还活下来的人分掉的,这也算是行内不成文的规矩了。
驼队也自然不会在“龙门客栈”久待。
第二天一早,吃喝完毕,补充路上必需的食物和清水,每个人带着比出发前更多的货物,满心欢喜地向兴庆府而去。
女子和孩子自然是留了下来,也没人会多看她们一眼,或者在他们心中,这对母女跟前几天死去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出来讨生活,机遇和危险并存的,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善良、爱心什么的,多喝两碗酒之后,也许会偶尔凭吊一下。
一直过去了七天,那名女子才苏醒过来。
金昌也没有给她治伤,不是心狠,实在是自己不会,也没条件。
只是仔细地清洗了伤口,用布条缠住了还冒血的左腿而已,能醒过来,全凭这女子命大。
至于说,在清洗伤口,以及更换衣物时的“难堪”,谁又会去在意呢?
毕竟,偌大一个“龙门客栈”,除了这个昏迷的女子,和她带来的小女孩,都是大老爷们。
与其让粗手笨脚的伙计或大厨来,还不如金昌自己亲自动手。
小女孩倒是早几天就缓了过来,虽然没办法喂她母乳,好在这“龙门客栈”后院,金昌还养了十几只羊。
合该小女孩有口福,一只母羊刚下羊羔子不久,每天都能给小女孩提供几碗新鲜的羊奶。
只是,不知道小女孩天生如此,还是前几天在雪地里给冻坏了,总是浑身发冷,时不时还咳上几声,却又咳不出什么东西来。
“你醒了?”
金昌端着一碗热羊奶进来,这简单加热的“原汁原味”,离多远都有些呛鼻子。
“这是哪里?你是谁?我的孩子呢?”
刚刚醒来的女子,半点力气都没有,浑身还隐隐作痛。
“姑娘你无需害怕,这里是‘龙门客栈’,在下是‘龙门客栈’的掌柜的,我叫金昌。孩子挺好的,刚刚喝完羊奶,已经睡去了。”
金昌看到了女子眼中的惊慌失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
“姑娘,你已经昏迷七天七夜了,又失血过多,先喝口热羊奶,补充一下体力吧。”
知道女子浑身无力,金昌只好上前扶住她坐起来,在后背又给加了床被子倚靠着。
“多谢——”
女子也是饥渴过度,随着金昌缓缓地倾斜手中的碗,一碗羊奶就下了肚,脸上也多少泛起一丝红晕。
这时,女子才发现,自己的衣裤,里里外外都被人换掉了,而且穿着的还是男人的衣裤。
金昌也注意到了女子的异样。
“姑娘,那天你身中三刀,浑身是血,衣服也已经破烂,且湿透了。”
“为了救你,在下只好动手给你清洗伤口,更换了衣物,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人醒过来了,又是如此貌美之人,金昌看着都不由得心动。
提起此事,两人尴尬得很,而金昌自己却又有些纳闷,为何现在都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了?
“金大哥无需自责,你也是为了救我罢了,能把孩子抱过来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对方又的确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女子再怎么的也无济于事,索性岔开了话题。
金昌见女子不再纠缠此事,也放下心来。
亲自去隔壁屋子,将熟睡的小女孩抱了过来,轻轻地放在女子的被窝里。
小女孩依旧熟睡着,却似乎是闻到了娘亲的味道,在睡梦中伸出两只小手,摸索到娘亲的身体。
就那样抱着,睡得更香甜了。
“谢谢金大哥救了我和孩子,我想再睡一会儿——”
金昌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女子是想让自己先出去。
“那好,你先歇着,有什么事就大声叫人,即便我忙着,也会有伙计在门外应候。”
金昌将空碗带走了,还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可怜的孩子,为娘恐怕陪不了你了——”
女子看着旁边熟睡的女儿,眼泪流了下来。
她是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可是,她更清楚自己的伤势,完全没救了。
本来她就受了很重的内伤,一直还没好,此时又伤上加伤。
甚至,女子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在慢慢流失。
身子不能动,靠着被子,仔细打量这个房间。
就是一个普通的客房,陈设简陋,但却意外地看到,自己的包裹竟然放在床头,旁边还有她的柳叶刀。
“哎,这个金大哥还真是个实诚人,都没有翻过我的包裹,好歹里边还有几套换洗的衣物呢。”
女子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包裹扯了过来。
她倒不是想更换衣物,已经都那样了,现在再换过来,也于事无补。
只是她的包裹中,还有一味丹药,虽然也救不了她的命,总还是能维持一段时日的。
打开包裹,里边有几套衣物,三张银票,散碎的银两,两本册子和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女子拿出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了最后一颗血红色的药丸。
张口将药丸吞了下去,体内顷刻间有一股暖流涌过。
女子勉强盘膝坐好,尽量调动体内稀薄的内力,去加速药效的扩散与吸收。
“噗——”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洒在床前的地上,鲜血中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颗粒。
“看来,这‘鹤血丹’真的无法救我啊。”
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然后闭上眼睛,继续调息。
自此,女子带着小女孩竟住在了“龙门客栈”,不知道是因为伤势不允许远行,还是她自知时日无多,不愿意再浪费到在路上。
“金大哥,我这里散碎的银两只有这么多,银票倒还有几千两,不过要到金国境内才能使用。”
“你要是有门路,就拿去兑换了吧,就算是我和孩子在客栈的用度。”
“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住店和吃喝,哪里用得了几千两银子,金某开的又不是黑店。”
“你放心,有从兴庆府向东的商队,会有一些人是到大金、甚至到大宋去的,遇到大主顾,他们是能兑换开的。”
金昌不是很清楚,这女子为什么不急于离开?
女子醒来也半个多月了,看样子伤势也好了很多,只是左腿走起路来,还有些不利索。
“金大哥,实不相瞒,小女子自知时日无多,我本是孤苦之人,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这个孩子......”
看到旁边熟睡的小女孩,夏姑娘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哪里还是杀伐决断的江湖女豪?
这分明就是一个普通善良的年轻娘亲啊。
“什么?夏姑娘你在开玩笑吧?我看你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就算左腿伤的严重,最多再有十天半个月也能好利索的。”
金昌有些诧异,他不明白,这女子为什么说自己时日无多了?
“哈哈,金大哥,其实此前我早已受了很重的内伤,否则,真以为那几个臭鱼烂虾能伤得了我?”
“我看金大哥虽然身在商贾,却也是我江湖中人,今日趁着我还清醒,我想拜请金大哥一事。”
夏姑娘说完,竟然拖着尚未好利索的左腿,要给金昌跪下来。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夏姑娘有什么吩咐,只要我金昌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金昌赶忙上前扶住夏姑娘,不免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肌肤如雪,滑腻如脂。
“这个...我不是有意的。”
两个顿时都闹了一个大红脸,反而是夏姑娘先“噗嗤”一笑。
“金大哥堂堂汉子,怎么还做此小女子状?当初替奴家换衣服的时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羞涩吧?”
也许是因为已经看澹了生死,夏姑娘言语之间,竟然莫名地多了些暧昧的调侃。
“我之将死,我想拜托金大哥,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就让她随金大哥姓金吧。”
“金大哥也是练武之人,我观金大哥却没学过正经的武功,这里有两本秘籍,是我所练武学。金大哥可自行修炼,也希望将来能传给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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