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一章(双更)(1/3)

第二十一章

公主府的生辰宴已经开到很迟了,宾客们陆陆续续乘着车马轿子离席,往来的宫人也在忙着收拾杯碟。

本应十分高兴的小寿星萧韶安却正在寝殿里大发雷霆:“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连个人都看不好!找也找不到!不是说门拴上了吗!废物!都是废物!”

她随手就拿起一个花瓶砸了过去。

下面跪着的太监宫女各个噤若寒蝉,连气也不敢大声喘。

萧韶安气得又抄起一个红木笔架,一个紫砂茶壶往下砸去,下头噼里啪啦连声脆响,碎片溅到人身上也无人敢躲。

待萧韶安砸到一块精雕玉琢的金镶玉摆件时,她忽然想起这东西似乎是她哥送的,才住了手,悻悻然放回原处。

来回踱了几步,萧韶安又忍不住提起裙摆,泄愤似的一脚踹在旁边一个红着眼眶发抖的宫女身上,把人硬生生踹得扑倒在地:“让你去试,还老大不情愿,就知道哭,什么用都没有,人都被你放走了!”似乎犹觉不够,她气道,“来人,把她送到我哥府上去。”

那宫女吓得瞪大眼睛,面若死灰,便想扑过去求饶。可惜不等开口,就被人捂住嘴拖走了。

这时外面进来个太监,对她耳语道:“那边也没找到。”

萧韶安才真的觉得有点纳闷了。

她的陆哥哥跑了也就算了,他到底是个男子,就算有些体弱之症,但毕竟年轻力壮,能逃过他们的搜寻逃出公主府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这药性,秦楼楚馆寻个女子便也能解了——萧韶安是不怎么在意这点的,她父皇那么宠幸母妃还不是会去临幸其他妃嫔。

可那弱质芊芊的文官小姐,照理说连偏殿的暖阁都不该能逃得出去,更何况她又长得那么惹眼,她与她哥的人已经确信搜过了这公主府里每一处,殿宇屋舍,亭台楼阁,连池塘里都下去摸了一遍,怕这位美貌小姐不慎落水香消玉殒,但都一无所获。

她哥现在只怕比她更为不爽。

毕竟据萧韶安所知,她哥是打算折腾一整晚的——

萧南洵还为了今夜,专门打造了一整套的黄金锁链坠饰,包括脚踝、手腕,颈项,甚至是胸……上头刻了牡丹与昙花的花型,每一处都精雕细琢,花费心思,特地为与那女人相配。

萧韶安是不知道萧南洵具体有多少种花样,反正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事情捅出来,也是那女人自己在暖阁里神志不清投怀送抱,勾引二皇子,当然被怎么摆布也都只能认命,最后还得乖乖嫁过来给她哥做侧妃……哦,她哥心情不好的话,侍妾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她自己不检点失了名节在先。

可现下人竟似人间蒸发一般。

他们早派人把守在了公主府大门外,侧门和后门也都落了锁,宾客出入自有人盯着,男子不好找,可一个如贺兰瓷那般的女子却很好辨认,更何况她还中了药。

既没出去,那就还在府上。

萧韶安咬着拇指的指甲,负气道:“再给本公主去搜!每个地方都再搜一遍!听到没有!快给我滚去搜!真是看到你们这群废物就烦!”

就算找不到陆哥哥,把那个女人抓去给她哥也算是解气。

***

与此同时,还是那处偏僻殿内。

已近夤夜,外头阒寂无声,似乎连灯火都灭了。

贺兰瓷正有些艰难地想从榻上爬起来,药性显然已经解了,但她的身体仍旧酸软无力,更甚之前,特别是腰和腿,还有些其他难以启齿的位置。

如云乌发从她一侧光.裸的肩头滑下来,遮掩住身上斑驳的红痕,也遮掩住她仍旧酥红的脸。

虽然此事算得上你情我愿,可贺兰瓷咬着唇,仍有几分难言的郁愤,主要是,第一次时,她觉得那股陌生热意分明已经有些缓解了,可谁曾想,陆无忧居然还能梅开二度,以至于她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脸颊上还有沾湿的泪痕——全是被陆无忧弄哭出来的。

贺兰瓷看似柔柔弱弱,但从小到大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被李廷吓得要死她都没哭,但刚才她趴在陆无忧的肩膀上呜咽,细指攀着他的背脊,哭得浑身都在细细颤抖。

就……非常丢脸。

想着,贺兰瓷又忍不住捂住了脸。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几分的迷茫与无措,她虽有些离经叛道,但到底还是个养在闺中的官家小姐,这么一着不慎失了清白,说不心情复杂是不可能的。

只能自我安慰地想,总比落到二皇子手里强,至少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并非被强迫。

听见这边的响动,在一旁正把弄得一塌糊涂的褥单和衣裙碎布烧干净的陆无忧动作顿了顿,他低声道:“……还痛么?”声音倒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

贺兰瓷捂着脸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说痛,倒也不是很痛,可能最痛的时候她被药性蛊惑,后来更多是酸胀与无所适从……还有羞耻。

但陆无忧显然并不怎么有羞耻心:“你一直说受不了,我动作已经够轻了。”

贺兰瓷忍不住哑着嗓子道:“……你闭嘴!”

一向和她争锋相对的陆无忧这次倒是乖乖闭嘴了。

贺兰瓷继续努力地想要从上面下来,奈何腿一直在抖,使不上劲。

陆无忧有些无奈地道:“我待会抱你走,你就别折腾了,省点力气。”

贺兰瓷默了默,道:“……我里衣呢,怎么连袜子都没了。”

陆无忧道:“都弄脏了,一起烧了……别这么看着我,我怎么记得是怎么弄脏的,清醒过来就一塌糊涂了,不过中衣还算干净,放在边上,你要是没力气,我帮你穿。”

殿里没点灯,光线仍是昏暗,只有陆无忧的火盆散发出一点灼热的光亮。

一旁的杌凳上还真放着那件雪光缎的中衣。

贺兰瓷艰难伸手去够,可她移动不便,指尖还差一点距离,一只骨相清晰修长的手伸过来,拿起了那件衣裳,递到她面前。

“……真不要我帮你穿?”陆无忧顿了顿,道,“不会占你便宜的。”

……他不是已经里里外外的便宜全占完了,还提什么占不占便宜。

贺兰瓷忍不住吐槽着,伸手去接自己的衣裳,指尖不经意蹭过陆无忧的手指,轻微的颤意从指尖绵延而来,直入心口,让贺兰瓷一下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顿时手都抖了一下,脸颊滚烫。

陆无忧也愣了愣神。

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掌中雪光锻的中衣质地如流水,可仍旧比不上她的肌肤细腻柔滑。

两人一时都无声了。

空气也突然旖.旎灼热了几分。

似乎药性仍未彻底消散,还能隐约听见不久之前在殿内伴随着榻板摇晃,发出的,极力压抑,又似啜似喘的声音。

于是,两人又回去各忙各的了。

贺兰瓷默默穿着衣裳,腰腿酸软还是有些不便,低头一看——亵裤自然也是不在的,两条白皙纤长的腿便只能颤颤巍巍地露在外面,还有一双脚趾玲珑正蜷缩着的雪足,看起来不甚体面。

虽然已成事实,可她心理上仍然觉得自己还是个姑娘。

贺兰瓷有些尴尬地用衣摆遮了遮。

下一刻,那件绯红宽大的状元袍子便兜头罩了过来,将她全身都笼在了里面。

陆无忧将灰烬清了清,嗓音也有了一分哑意:“……因为那会意识不算清醒,我也不清楚有没有伤到你,如果还是难受的话,我这有些……治外伤的药,你可以拿回去涂。”

贺兰瓷脸颊发烧,兜着袍子反倒不用面对他,闷声含糊道:“……哦。”

又这么过了会,陆无忧忽然神色动了动,道:“外面有人。”

贺兰瓷吓了一跳,探出脑袋道:“啊?”

陆无忧补充道:“……不过隔得稍微有点远,至少两个殿外,但贺兰小姐,我们得走了。”他快速收拾了一下其他的痕迹,将散落的钗环配饰一股脑收起来,又把被褥重新铺好,动作和毁灭罪证时一样利索,“你想去哪,是回贺兰府,还是找个地方沐浴换衣后再回去?”

他说得极其轻巧。

贺兰瓷连忙咬唇道:“回府。”今晚这宴会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去其他地方横生枝节,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要怎么回去……不会,被人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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