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章(三更)(2/5)

说话间,萧南洵正拎着酒壶,往自己面前的两个黄釉高足杯里倒酒,倒完,他便起身,径直向着陆无忧走来,唇角扬起,像是笑,却又像是没笑。

这会,贺兰瓷倒有些迷惑了。

难不成,二皇子,只是单纯地,喜欢样貌出色的人?

她有些狐疑地去看韶安公主,却见她两眼直放金光,似乎极为期待着什么……她难道不觉得自己兄长看起来很危险吗?

贺兰瓷目光流转间,萧南洵已把酒杯递到了陆无忧面前。

顺帝见状,倒很是高兴:“洵儿,陆卿熟读经史,颇有才干,日后你可与他多亲近。”

陆无忧的眸子低垂,接过了萧南洵递来的酒杯——皇子亲手递过来的,他不接也不行。

他再抬眸看去时,萧南洵刚好把自己杯中的酒液饮尽,随后他将空杯子反扣向下,笑着缓声道:“我也想与陆状元多亲近。”

话音未落,陆无忧已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脸上亦笑得十分正直纯良:“圣上与殿下实在抬举微臣了。”

贺兰瓷远远看着,只觉得这两个人脸上笑容都假得离谱,和纸糊的也没什么区别。

喝完酒,陆无忧便又退回了殿外。

顺帝侃侃而谈几句对女儿的祝福后,又叫丽贵妃说了几句,便宣布正式开宴,钟鼓司的乐舞表演开场,前面的桌案上也陆陆续续摆上了菜馔。

贺兰瓷虽没吃过,但听姚千雪说过,光禄寺的菜一贯难吃。

如今一看,果然,周围的官员家眷大都在闲聊或是看表演,不怎么动筷子。

这么大个宴会,为保证上菜时还是热的,菜大都不是新鲜的,还加热过多次,贺兰瓷动了一下筷子,发现自己被衣裳勒得难受,头顶又重,实在没什么胃口,便又放下了。

拿起杯子,她发现里面放的是酒,也放下了。

旁边随侍的宫女见状,过来小心问道:“贵人可是对这菜肴有什么不满?”

贺兰瓷犹豫了一下,道:“能……给我倒点茶吗?”

茶很快便被倒来了。

茶液澄清,茶香四溢,倒是好茶,贺兰瓷小品了一口,没觉出什么问题,到现在也确实有点口渴,便没多想,一口气饮尽了。

只是她没想到,喝茶也能喝得头晕。

又或许是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累赘了,贺兰瓷想了想,趁着现在周围人都在忙着聊天,她索性提着裙摆悄悄站起来,想出去透口气。

方才那宫女又跟了过来,道:“贵人是身体不适吗?要不带您去旁边的暖阁歇息一会。”

贺兰瓷不止头晕,身体还有些发热,确实难受得厉害,外加她对别人的殷勤并不陌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便点了点头。

出去殿外,冷风一吹,她着实舒服了一些,但还是晕,大脑反应也变得有点迟钝。

那宫女便搀扶起她的胳膊,带她往远处走,贺兰瓷对公主府半点不熟,任由她领着七拐八绕进了一间屋子,左拐至西边套间的暖阁,被扶到床上,她才渐渐觉得自己身上热得不寻常。

“您这样坐着不舒服,要不我帮您把鞋袜脱了,您躺一会……”

说着,宫女就要上前来动手。

贺兰瓷却一下清醒了。

她一向危机感甚重,自从上次在觉月寺被李廷坑过更是格外敏感,平常也没有被别人伺候穿脱衣物的习惯,当即便婉拒道:“不用,我在这坐一会就行。”

“贵人别为难我啊。”那宫女面露难色,“您还是躺着休息吧……”

贺兰瓷头晕晕地撑着床柱,却蓦然间脑海里闪过当初梦见的场景。

床榻上。

威逼而来的人。

虽然场景截然不同,可那股恐惧感硬生生涌了上来,尤其她刚见过二皇子本就不安,现在更是不敢再呆,贺兰瓷硬撑着坐起来,就打算朝外走。

谁料,那宫女脸色微变道:“贵人你要去哪?”

她竟是拦在贺兰瓷面前不让她走。

这再感觉不到有问题就是傻了。

贺兰瓷咬着牙道:“让开。”

“你不能……”

不等她说完,贺兰瓷骤然抬起手臂,眨眼功夫,只见一支尖头寒芒烁烁的簪子,正抵在宫女的喉头上。

宫女毫无防备,瞬间便吓得噤了声。

簪头依旧涂了陆无忧给的药,她事先便偷偷藏在了袖管里。

宫女并不知情,只有些紧张地望着贺兰瓷,目光里似乎还透出了一丝怜悯,不过很快,那宫女便一脸茫然地软了下来,慢慢睡着。

这药……还真的挺好用的。

贺兰瓷默默想着,立刻将人放倒,她不敢过多停留,几乎马上便走,与此同时,她的身上开始越来越觉得热,像从身体里涌出了热流,意识也越来越涣散——到了这个份上,她不用猜都知道,八成是那茶有问题。

若是喝了酒,还能说是醉了,可她分明一口也没喝。

李廷现在脑子还没好,敢在这里串通宫女给她下药,恐怕极大可能会是……

恐慌支撑着贺兰瓷开始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她死死掐着手心,以使自己尽量保持清醒,可仍旧步履蹒跚,现在不能回去,回去说不定还没到席上就被其他的宫女抓住……

贺兰瓷紧咬着唇,越发往偏僻的地方跑。

公主府那么大,趁着现在大部分宫女应该还在宴席附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忍过这阵药性再说。

——虽然贺兰瓷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药,到底要忍多久。

但无论如何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由于过度紧张,嘴唇甚至已经被她咬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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