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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岸上的金牌游泳教练,拿着一小时上千的时薪,最常做的事就是在一个个悠闲的午后,边喝着英式下午茶,边看着泳池里两只小学鸡较量——

江澄子整个人攀在宋秉文身上,水花蹬得哗啦响,扯着嗓子尖叫:“宋阿饼你都不会教,我都快淹死了你看不到么?!”

宋秉文掰着她箍着他脖子的手腕:“江澄子,你这只八爪鱼,快松手。”

“我不松,我松手就被淹死了。”

“不可能,淹死了你来找我。”

......

呼,怎么又想起宋秉文那个讨厌鬼了。

江澄子想,还是跟承书哥在一块的时候开心。

他理解她的爱好、她的兴趣,尊重她所热爱的东西。他会认真倾听她在说什么,明白她的烦恼、她的快乐,会跟她分析、跟她讨论。

因为他自己对艺术也很看重,并不将其降格为富家子弟附庸风雅的附属品,而是真正把它当成一件本身就有价值的事情。

他把这件事当成他的事业来做,所以也不会嘲笑她同样希望将其做成一件可以为之努力的事业。

江澄子觉得他就像知己一样。

她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就这样,明明只是个雕刻工艺品博物馆而已,两人竟然在里面逛了一下午。天黑得很早,出来的时候,已是夜幕当空,满天繁星。

晚上吃完饭,宋承书开车将江澄子送到江家别墅大门外。

江澄子跟他道别后,哼着歌穿过庭院,却定住了脚步。

她看到,宋秉文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别墅前的草坪中有一盏盏小夜灯,泛着微弱的星点光芒,能照清楚通往大门的石板路,却无法照亮他整个人高大的身躯。

他的面庞半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神色不明。

江澄子觉得奇怪:“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宋秉文身上穿的还是寿宴上的那套西装,只有领带处略微松开了些。

江澄子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两点过。”

而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

所以,他们从寿宴离场后不久,宋秉文就来到她家然后一直在这里等着?可是,不是说有好多繁杂又冗长的仪式需要他参加的么?因为他要逐渐被培养成为宋家的掌权人了。

江澄子揶揄:“你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里等我的?”

宋秉文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问:“你跟宋承书看雕刻展去了?”

“嗯。”

“怎么看个展览要这么久?”

“承书哥带我去的是市郊新开的那个大型博物馆,而且我们又不是走马观花看完了事,我们还要聊天啊,后面又去吃了饭。”

宋秉文听后,唇抿得很紧,默了片刻后突然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我们都比你大,你一直叫他承书哥,你怎么从来不叫我哥?”

江澄子一顿,二十多年都是如此,这人怎么冷不丁计较起这个来了?

宋秉文比她大四岁,而宋承书大五岁,说起来,他自己也从不叫宋承书叫哥啊。

江澄子不甘示弱:“那他还带我去看展,你会带么?”

她想到,那次他难得带她去看烟花秀,结果中途扔下她一个人跑去路边坐着查收邮件去了。

但宋秉文这次回答得很快:“你想去看什么?我带你去。”

江澄子撇了下嘴:“算了,我才不想跟你一块去。”

宋秉文半阖了下眼,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真心喜欢艺术,而且他也尊重我喜欢的东西。”江澄子说完又补充了句,“不像你。”

就会跟我父母站在一边,明里暗里串通一气来约束我。

宋秉文听了这话,情绪明显浮现出来,走下台阶站到她面前直勾勾盯着她,眸色浓郁,声音也沉顿:“你有没有想过,宋承书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江澄子没有说话。她并不傻,以江家的家世,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世家子弟想要攀上她。所以她当然会想到,宋承书接近她会不会是为了两家联姻,从而借助她家的势力为长房夺权。

只是,这个问题谁都有资格来提醒她,唯独面前这人没有。

江澄子对他嘲弄地笑了一下,讽刺挑明:“我觉得你这人真的很搞笑,你难道不是么?”

见她猛然提起这个,宋秉文眉头蹙起,沉默地看着她。

江澄子道:“你从来都不喜欢我,从来都看不起我。现在怎么三天两头地往我家跑,而且还这么好心来提醒我的处境,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抢着跟我家联姻了?”

还没等宋秉文答话,江澄子又道:“是不是因为宋承书现在回国了,所以你感觉到你作为宋家医药产业准继承人有危机了?就像你那么高调赞助会议又出席会议一样,不就是为自己造势,好让你爷爷不敢轻易把你换掉?现在接近我也是,跟江家联了姻,也是为了让你的位置没人动得了。”

宋秉文极轻微地吸了吸气,才道:“不是这样的......”

江澄子打断他:“那还能是因为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还真情实意对我有感觉了。你就是把我当成工具人而已,偏偏还要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好心的样子提醒我,污蔑别人也这样。”

说完她也不等宋秉文再说什么,直接越过他进了大门。

——

江澄子进了卧室,等待张姨放洗澡水的间隙,躺在沙发上,枕着手臂晃着两条腿。

她又想到宋秉文刚才的话。

她几乎可以确信,他就是为了利益而已,她才不会觉得宋秉文对自己有什么儿女情长的想法。他们两人之间要是扯上什么感情的苗头,他避之还无不及。

因为她想起来,之前小时候的一件事——

江澄从小生得粉雕玉琢,睫毛纤长,眼睛乌亮乌亮,像个洋娃娃一样。再加上会卖萌会撒娇,所以周围大大小小的人都宠着她,基本上对她有求必应,她做错了事也不会挨骂。

所以也养成了她从小骄纵任性的性格。

但宋秉文跟周围那些男生不一样,他从来不会惯着她。

该出手时就出手,每次她犯了错惹到他,他都会面无表情地教训她一顿,看她掉眼泪也毫不心慈手软。

江澄子经常被他批评得哭唧唧的,又气又跳脚,但又不得法。

有次,她逛q`q空间的时候,偶然看到别人转发的话题:“男生凶的时候女生说什么对方会瞬间心软?”*

她看到其中一个高赞答案是:你以后也会对我们的宝宝这么凶么?

她觉得这招很好,暗自记在了心里,打算下次学着用一下。

过了两天,她因为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去翻宋秉文的作业本玩,结果混合着糖水的口水就这样滴在了纸张上,两页黏在了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果然,宋秉文发现后很生气,又板起脸开始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