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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挨过了午宴,大家四散开来。

江澄子走了一圈,跟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婉拒了那些富贵圈塑料小姐妹们一块去湖边转转的邀请,径直乘了电梯上楼。

她知道宋秉文的房间在顶层五楼尽头。因为他喜静,专门挑的这一间。

她驾轻就熟地来到门口,敲了两下。

门开了,是宋秉文打开的。他果然已经回房间了。

看到是江澄子,他也并不吃惊。

小时候,江澄子总是喜欢溜到他房间里捣乱。

有次初中的时候,她把庭院里抓到的一只死蜘蛛放到他被子里,想吓一吓他。结果不知怎的被他发现了,也没有惊慌,而是一脸平静地拽着江澄子将她往自己床上拉,另一只手掀开被子让她自己躺进去。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以言传身教的方式让她体验自己的错误。

倒是吓得江澄子又喊又叫又踢,她才不要跟死蜘蛛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宋家佣人听到声音急忙赶来了,看到两人都在床上,一个平躺着一个半跪着,自家少爷还扯着被子压着江家小姐。他们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两人是个什么状况。揣测两人都正值青春期,干柴烈火怕出什么事,急忙上去劝解。

宋秉文没理会家里佣人的慌张模样,看江澄子的样子应该也不敢有下次了,扔下被子,又一脸平静地走开了。

此刻,宋秉文目光依旧一如往日平静:“怎么不出去玩?”

“无聊。”周围她都转过无数次了,再美的景色都看腻了。

宋秉文没说什么,转身进去。门是留着的,江澄子也推门进去了。

宋秉文的卧室很大,是一个套间。外面有沙发电视,里面是一张大床加衣帽间。

他在最深处靠窗的地方划出一片空间作为学习的地方,安置了书桌和书柜,刚才一直坐在桌前,上面电脑还没休屏。此刻给江澄子开了门之后,他又重新坐了回去,背对着她,开始忙碌。

房间隔音做得很好,墙壁是专门用了特殊材料。所以关上门后,安静得只剩下宋秉文敲击键盘的声音。

江澄子站在沙发处,也没有坐下,而是四处扫视着准备找点儿事干。

这时,她听到宋秉文说:“别跑我床上去捣乱。”

说话语气顿促,头也没回,就好像料定她会这么做一般。

江澄子一听不服气:“谁说我要跑你床上去了。”

谁稀罕你的破床!

她想起来,上一次上他的床,还是被他死拖活拉拽上去的。

她全然忽略了自己先放死蜘蛛的恶作剧,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人真不要脸。

要不是被强迫的,三叩九跪以头抢地求她去睡她都不去!

离家我决定住下了。

没多久,佣人来敲门,说江先生和江夫人准备回去了,问江小姐要不要一块。

江澄子跟着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宋秉文也来到了门口,单肩挎着他的背包。一方面是出于礼节送客,另一方面是他要回实验室去了。

晚上正式的中秋之夜是江家自己过。

江母忙碌了一下午,或者说,她指挥江家两位厨娘忙碌了一下午,饭桌上终于摆满了丰盛的晚餐。

江家三人围着圆桌坐下,一块吃饭。

江母刚吃了两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对江澄子提醒道:“对了,你给秉文发祝福问候了么?人家邀请我们,于礼也应该再次感谢一下。你们平辈的,就应该相互之间发。”

江澄子恹恹地扒了两口饭:“已经发过了。”

毕竟大家族出身,礼节江澄子还是懂的。不管她再怎么讨厌宋秉文,该有的节日祝福还是不能少,每年不用江母提醒,她都会主动发。

早在刚才下楼吃饭之前,她就给宋秉文发了条信息:*

她发了之后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复。

每年宋秉文都不回她,就跟没看到一样。

真没礼貌!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

哪像她啊,哪怕平日里再嫌弃,每逢佳节也能不计前嫌地问候对方。

待人接物、礼尚往来这一块,他一下子就被她给比下去了。

这样想着,耳边听到江母又说话了,可能是提到了宋秉文,话题又回到中午在餐桌上的那样:“云萍说,秉文那孩子毕业后就要进家族企业了,说是会安排个管理层的职位先历练着。”

江父附和了一声:“哦,是么,那很好啊。”

江父从来都是顺着江母,当然了,他自己本身也很看好宋秉文。

江澄子撇撇嘴,就当没听见。

“真好,有秉文这样有规划有目标的孩子,何愁富不过三代啊。”江母又继续对江父感慨道,视线却是停留在了江澄子身上,“唉,让我们家这位大小姐啊,就死活都不肯对自己家里从事的行业深入了解一下。”

“妈,这些话你们在饭桌上不都说过了么?”江澄子忍不住了,“怎么又来一遍,故意说给我听的?我中午就听到了。”

“你听到了?”江母索性也不遮掩,直接转向她道,“那你怎么没点想法,也不想着跟宋秉文学学?”

“不学,他是他,我是我,有什么可学的。”

“你看看你这态度,宋秉文比你做得好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学?有没有要求你完全和他一样,向人家看齐怎么就不行了?”

“宋秉文,宋秉文,一天就是宋秉文。他这么好,你怎么不认他当干儿子去?”江澄子实在是听烦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争点儿气,宋秉文现在就是我半个儿子了。”可能是中午受了刺激,江母火气也上来了。

江澄子明白母亲什么意思,一听到这个话题也分寸不让:“妈,有你这么卖女儿的么?你喜欢他就得把女儿嫁给他?”

“我们这是帮你规划,你自己不愿意上进,帮你找一个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还成我们的错了?”江母索性连筷子都放下了,叨叨个不停,“秉文从小就好学又懂事,能力又强,这样的继承人入主家族企业后,才能长长久久地富下去。不像你,天天一觉醒来就想着去哪里吃哪里玩。我们还是把你养得太好了,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

江澄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拉开凳子站起来:“那你们别要我算了,让我自生自灭去。”

说着她蹬蹬蹬上了楼,收拾了一个小包,下楼路过餐厅的时候也目不斜视,就直接朝着大门走出去了。

背后江父叫了两声她的名字。

“让她跑让她跑,看她出去能忍受多久。”江母制止了江父,还在念叨,“哎哟气死我了,供吃供喝,还成我们的错了?”

江澄子脸绷得很紧,也不顾佣人的呼喊,直接甩上大门,脚下步伐加快走出庭院,直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江家不缺钱,她的生活也很好。父母给了她所有的,唯独没有问她她喜欢什么。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的漆黑像是墨水打翻在了幕布上一样,不均匀地四处流淌,将阴郁昏暗的色调延伸向远方。

江澄子走在大街上,夜晚秋风渐起,吹得身上发凉,她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这闹一出,总是得在外面待一段时间的,不能显得这么没骨气。

她没法刷卡,因为她的卡都是父母的副卡,一消费那边就会收到刷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