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2)
余颜汐“嗯”了一声,不再警惕看他,梁景珩笑了笑,招了招手,轻声道:“过来。”
“你姓余。”
梁景珩在她掌心写下一字,女子垂眸看着他的动作,发出一丝丝稀碎的疑问声,似乎是在质疑他所说。
梁景珩又道:“姓余,名唤颜汐,有一个疼你爱你的爹娘,很疼很疼,有多疼呢,大抵是捧在手心怕摔了,每次只要别人欺负你,你爹爹都会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你娘亲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大美人,所以才生出你这般漂亮的姑娘。”
正说着,梁景珩发现余颜汐眼角泛着细微的泪花,他一下慌了神,指腹轻轻给她拭去。
以为是女子想爹娘了,他慌张哄道:“汐儿不哭,现在你现在不能去找你爹娘,因为……因为你爹娘出远门游玩去了。”
余颜汐支着脑袋,声音软糯,像一块粘粘的年糕,“夫君是谁?”
梁景珩一声低笑,揉了揉她脑袋,“自然是你珩哥哥,你平时都叫我珩哥哥,或者阿珩。我和你是青梅竹马,关系好得不得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到了适婚的年纪,我就向你提亲,这是我们成婚的第一年,你是我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妻子。”
半夏送走郭熙,一踏进屋子,便听见梁景珩说什么青梅竹马,捏造了她家姑娘跟他认识的事实。
她目光不自觉往余颜汐身上飘去,只见女子安安静静听着他讲话。
半夏好心提醒道:“姑爷,还是坦诚一点好。”
闻声,梁景珩敛了神情,冲半夏招手,道:“你过来陪少夫人。”
半夏颔首:“是。”
担忧的目光在余颜汐身上停留片刻,梁景珩起身去了柴房。
坦诚?
坦诚说他们两个的初始,是那荒唐的假成婚?
他亲口编织了一个美好的初识,那怄人的往事,就永远消失在她的记忆中吧。
===
柴房。
一丫环被粗麻绳绑住手脚捆在椅子上,身上被鞭子抽过,血痕染了衣衫,她垂着头,显然是被打得晕了过去。
换了一副脸色,梁景珩沉声问周管家,“开口了吗?”
周管家手执鞭子,摇头,“是个硬骨头。”
“从安,打盆冷水,泼醒。”
男子健硕的背影逆着光,唇间吞吐出平淡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梁景珩找了个椅子坐下,衣衫一撩,翘起个二郎腿,手背慵懒地搭在椅背上。
一盆凉水泼下去,那丫环醒了。
梁景珩玉扇一张一合,阴翳的目光如利剑般已将人杀了个千万遍,“说,谁指使的!”
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这般衷心,难怪你主子派你潜入侯府。”
梁景珩也不恼,半边脸隐藏在光线外面,“周管家,人就交给你了,是死是活,是残是伤,只管依你心情。”
弹了两下衣袖上的灰尘,梁景珩起身离开。
从柴房出来,从安不解,“少爷就这般算了?”
梁景珩步子不紧不慢,“那丫环嘴巴不是一般紧,指使的人我已猜了个七八。”
放眼整个临州,有谁敢在安和侯府中搞这些勾当?寻常人家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那丫环留着无用,既然死活不肯张口,便永远闭口吧。
从安以为梁景珩会回到寝屋,没想到他直奔府外去了,“少爷,少夫人还在屋子里,你这是要去哪里?”
梁景珩步伐矫健,嘴里淡淡吐出两字,“寻人。”
什么狗屁失魂散,他就不信没有解药,临州城不是只有一名大夫,李大夫治不好,不代表别人没法子。
临州不成,便上皇城。
偌大的晋国,他就不信没有一人能够治好这病。
跟在后面,从安小心翼翼问着:“少爷不吃午饭了?”
从回来到现在,别说午饭了,就连茶水,梁景珩也没顾上喝一口。
“不吃了。少夫人而今跟个孩童一样,半夏一个人指定照看不过来,你便留在府中,将人看好,不准她满院子乱跑,若是我回来她身上有一处伤疤,你自个去周管家哪里领罚,去哪个田里当挑粪人自己选。”
余颜汐的性子野得很,可见小时候有多闹腾,没人看住她,等他办事回来指不定磕着绊着。
从安擦了擦额角的汗,拍着胸脯保证,“少爷放心!我会看住少夫人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