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谭然和张峦一前一后抵达,等人齐了,众人进了酒楼。张峦提前让人点了菜,他们到时,菜刚好上齐。

黄昏时间,天将黑未黑。

“来来来,大家今日不醉不归。”叫了壶女儿红,张峦熟练地当起和事佬,斟了三杯酒。

别人有酒,余颜汐垂眸看了看面前的茶水,抄手从一旁拿起酒壶,往空酒杯里倒酒。

梁景珩见状,拿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偏头诧异地看向她。

“凡聚在酒桌,便是朋友,大家有酒一起喝,我先干为敬。”余颜汐举起酒杯,一口下肚,仿佛她是组局的人,三两句便把气氛热了起来。

“弟妹爽快,当是女中豪杰!”谭然和余颜汐坐对面,举杯敬她一杯。

梁景珩蹙了蹙眉,睨他一眼,道:“弟妹?”

“我比你大一个月,自然你是弟,我是兄。”谭然将杯中重新斟满酒,“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在那儿装什么装。”

梁景珩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力,指节泛白棱骨分明。张峦瞧着这紧张的气氛,估摸着又要吵起来,及时打住两人,同余颜汐一一介绍道:“谭大哥,梁二哥,我最小。”

余颜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张峦开口又说:“我们三个年纪差不多大,三家大人关系不错,小时候我们几个读同一个私塾……”

“嫂子恐是不知道,梁二哥少时在私塾读书,出类拔萃、文采斐然,可以说是先生的得意门生,但是就是性子随意,不受管教,因此教书先生对他又爱又恨。”

梁景珩听到这话,摆了摆手,“陈芝麻烂谷子,快别提了,存心让你嫂子抓住我把柄。”

余颜汐吃菜正香:???

他话刚说完,谭然一杯酒下肚,脸上堆起笑容,转头对余颜汐道:“弟妹,再同你说一件事情,梁景珩可不得了,趁着先生小憩时,拿剪子生生将先生胡子剪下来,那胡子先生留了近两年,特意等着下月女儿成亲,哪知被他一剪,缺的简直没眼看。”

“小孩子贪玩,以后注意些就好,现在他懂事多了。”余颜汐也不生气,她是个聪明人,谭然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接着张峦挑起的话题揭梁景珩的短,她稍稍便能明白过来。

“得亏我夫人明事理,”梁景珩笑出声来,目光在余颜汐身上一扫,转而留到谭然身上,他眉梢一挑,“小爷我天生记忆好,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印象。”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此做法,原是受一位谭姓同窗挑唆。”

余颜汐抬眼,面带笑容,“景珩这般乖巧温顺,纵使顽劣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原来不是年少不懂事,是交了个敢做不敢认的朋友。”

谭然急了,骂骂咧咧道:“你们夫妻一唱一和,我孤家寡人,一张嘴可说不过两张嘴。”

“喝酒喝酒。”谭然手一身,从旁边拿过酒壶,起身给众人酒杯中斟酒。

四人喝酒吃菜,畅聊往事。

喝着喝着,张峦不胜酒力,小半壶后便醉了,谭然和梁景珩算比较好的,接连喝了三壶,现在醉眼迷离,却还不忘使嘴绊子。

“明年科考,我一定能中个名次!光宗耀祖!”张峦举着酒壶,嘴里嘟囔着,说完以后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说话的人声音大,谭然被惊了一下,片刻之后,他也举起酒杯,大声道:“梁景珩不算什么,我一定能够做的比他好!”

谭然一饮而尽,梁景珩突然被人提到,他迷迷糊糊抬头,不怎么高兴看了谭然一眼,眼底流露出几分不屑,“小爷我就是比你好!”

耳边哇啦啦的两张嘴,余颜汐按了按眉心,头大。她酒量好,没喝多少,现在还算清醒。

“我说你俩多大的人了,他救你,你救他,握手言和不好吗?”起身过去,余颜汐左手拉起梁景珩右手,右手去拉谭然左手,再将两个喝得烂醉的人手放在一起。

“不好。”梁景珩喝得眼神迷离,晕乎乎间看到余颜汐让他和谭然握手言和。

两手刚碰到,梁景珩猛得撇开手,谭然左手就这样被他无情抛开了,“你让他先开口啊,我总得考虑考虑。”

吧唧吧唧嗒两下嘴,梁景珩将头扭到别处去。

这厢,谭然打了个酒嗝,“凭什么不是你先开口,我也要考虑一下。”

梁景珩回过身来,搬起手指头数数,一只手不够又换了一只手,好像也不够,索性就不数了,“小时候读书我都让了你那么多次,这次就不让你,我偏要你先说。”

余颜汐僵在原地:“……”

原来不是水火不容,是谁先开口的问题。

男子也像姑娘一样别扭么?

梁景珩抱着一坛酒半趴着,谭然仰靠在椅子上,她无语地看着幼稚的两人。

蹲在两人之间,她趁着两人醉酒神志不清,打算说几句话糊弄糊弄,一抬头,却见梁景珩抱着酒坛。

他脸色酡红,因为嘴巴嘟起和半个脸枕在酒坛上的原因,整个腮帮子看起来鼓鼓的,和以往相比多了几分可爱,余颜汐伸手,指尖在他脸上一戳,感觉到软软的,烫烫的。

像软软的棉花。

她忍不住,又戳了两下,蓦地,梁景珩突然睁开眼,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余颜汐吓了一跳,她手还没来得及收起,便被梁景珩一把握住,男子轻轻用力便把她整个人带了过去。

他湿热的唇边擦过她的耳畔,余颜汐身子不由惊了一下。

“好玩吗?”

梁景珩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两人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酒香混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说话间气息尽数洒在余颜汐侧脸,惹得她脸上一阵火烧火燎,一时间分不清是被他呼出的气烫的,还是它自己红的。

她手指被他攥在手心,暖暖的、软软的,好像刚出炉的棉花糖,一口咬下去,一瞬化到心尖的满足。

“嗯?”梁景珩变了音调,尾音一扬,像是一个钩子,勾得余颜汐心神宁乱。

余颜汐闭上眼深吸两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发现梁景珩还盯着她看。

面前的男子离她近了,他醉眼迷离,双眸间好像晕了一层薄雾,水沉沉的。

“该回家了。”

说着,余颜汐反握住梁景珩的手,化被动为主动,让他手搭在自己肩上,起身将人扶了起来。

梁景珩醉了,几乎大半个身子靠在余颜汐身上,摇摇晃晃站着,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揽过她精瘦的腰,勉强能将人扶稳。

从安守在楼下,余颜汐只好自己扶着醉酒的人下去。

“左边。”

“右边。”

“对,抬脚下去。”

“一小步啊。”

梁景珩还算听话,跟着她的指令摇摇晃晃间下楼,慢慢出了酒楼。

“哎呦,少爷怎醉成这样。”从安见人醉了,忙过来搭把手扶着。

余颜汐看了肩上的人一眼,喟叹一句,“酒量不行偏拼命喝。”

她跟从安将人扶上马车安顿好,下车同楼下的家丁说他们自己公子在楼上也喝醉了,让他们各自去领人。

上玄月挂在西山头,马车叮叮咚咚,踏着斑驳月影驶出巷口。

梁景珩醉了,余颜汐本是让他靠着车壁,哪知马车摇摇晃晃,他的身子也跟着歪歪斜斜。

怕他一不留神摔了,无奈之下余颜汐坐了过去,稳住他身子。

转过一个街角,马车车轮磕着一个石子,一阵剧烈的摇晃,梁景珩身子跟着往前倾了出去,还好余颜汐手快及时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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