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之两宫情 第28章 定镜师尊(2/2)

王珩也把裙子塞在腰里,往后退了十步左右,跑到禅杖处,突然一猫腰,一个铁板桥,软腰翻折在禅杖上,又拿了大顶,这才翻过禅杖。

定镜见小姑娘急智,便笑道:“这禅杖四十斤,小姑娘如果太无聊,我们会会手,玩三个招式吧!”定镜从桌案上持起禅杖,挥给王珩。王珩从未拿过这么重的兵器,接过禅杖后退了七八步才站稳身形。

世民和康崇都知道定镜的禅杖由龙泉精铁铸就,寻常兵刃触及便断,于是各自抽出无恨无恨剑给师傅,定镜摇头说道:“恐怕会伤了小姑娘!”

秦罡又取来自己的横刀,但是定镜也不取来。他只是从案上取来三个碗盏,说道:“小姑娘,你看着,千万别让碗盏伤了你呐!”

定镜师尊见诸人笑在原地,便说道:“康崇、秦罡,俩个臭小子,抬着筐子到路边捡石头,难道要等着华州城里的锅碗瓢盆全被我砸了?”康崇和秦罡立刻遵命,笑嘻嘻的真去捡石头。

定镜师尊对王珩说道:“你取我的禅杖先学怎么躲过我的酒盏吧。”

定镜师尊说罢,俩个酒盏便一只朝王珩的左足,一只朝王珩的右臂击打而来。世民却见定镜师尊脚下慢慢行走,步伐沉稳而诡异,便知道定镜原是支开了康崇与秦罡,在教诲世民自己练功的步伐,心想:师尊当真是相当的偏心了,也许正是因为世民的安危考虑,所以要如此偏心吧。世民便在心中记着练功的脚步步伐,而眼见王珩举着禅杖被酒盏砸得左右闪避。

长孙无忌、魏征、唐临、康嵩、裴皿悦、青舟、李至雅诸人这里看来甚为无聊,世民对魏征和唐临说道:“先去问店家买俩筐子酒盏碗盆来!”唐临赶紧去照做。

长孙无忌见地下的碎碗盏实在太多了,便皱眉对世民说道:“踩伤了她怎么办?脚踩伤了,怎么走道啊!”世民见王珩的身形越闪越快,越闪越远,但始终逃脱不得定镜师尊飞来的碗盏。世民对长孙无忌说道:“师尊本有满地碎渣的意思,让她脚下避无可避吧。”

王珩这里心里非常急切,又不能喊服输,又见定镜师尊没有停止的意思,眼见自己的脚下前后都是碎渣滓,这里抛下了禅杖,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一手撑在院中的桌案上,双脚便站上了桌案。

定镜师尊这里点了点头,说道:“一个碗盏都没躲过,闪得倒比狐狸还快!”唐临这里取来了俩筐碗盏,而秦罡与康崇捡了一筐石头。唐临这里笑嘻嘻地说道;“老神仙,您是太子爷爷的师尊,那我们叫您老神仙,老神仙,您爱吃什么,我们帮您准备宵夜。”

魏征这里皱眉,佛释道等僧人道长都是过午不食,这都三更半夜的,唐临怎么想起来请客吃宵夜呢?

定镜师尊对裴皿悦说道:“喝了一辈子的酒,小姑娘调的义酒很美味。”裴皿悦和青舟俩人笑道:“老神仙,我们陪您去前面喝一壶。”

而魏征、长孙无忌见满地下杂乱的碎渣滓,刚想命店家来清扫。但是世民却突然坐在桌案上,居高临下地望了一遍碎渣滓,摆手说道:“你们且慢动手,我再来看看。”

世民细想着定镜师尊的步伐,又见这万字图,这里默默记来,便用黑布扎紧了自己的眼睛。

康崇笑道:“殿下你还记得吗?”

世民点头而笑,说道:“等等,还记得一些呢!”

康崇便从筐子中取来一把石子,再说道:“殿下你还记得方位吗?”

世民点头说道:“等等,似乎还能记得一些呢!”

康崇已经向空抛了抛石子说道:“殿下,我要开始啦!”

世民突然点头说道:“好的!这就开始吧!”

康崇这里拾起的石子突然打到了地面的中心,魏征和长孙无忌一愣,康崇这是什么意思呢?长孙无忌这里突然想道:这难道就是声东击西不成?

而康崇突然手如鹰爪,向世民的胸口做取心之式。长孙无忌和魏征大惊失色之余,康崇却见世民步伐灵动,一步向左后方退去,正踩在空处,而康崇却偏偏要掉落到碎渣滓上,踩上去便要受伤了。

还没等康崇回过神来,世民却拔地而起,反而向康崇欺近,康崇却没想到要记住脚下的方位,原以为一招便能欺负世民,却没想到世民还能反攻。世民一个蒙了眼睛的人,反而比康崇睁眼看路的人还要强几分。

康崇屏息之间轻轻跃上了桌案,连忙向所有人打个手势,不能出声。看看世民能不能猜到康崇的去处了。

康崇站上桌案,才发现院子里布着的是佛教的万字型,而桌案正是万字型的正中,康崇不知道世民接下来会怎么出手,他定睛看来,世民每一步都走在碎渣滓的空隙之中,心中暗暗喝彩,世民记忆力当真一流。

康崇正当思索之中,世民已然矮身拾起一块碎渣滓,向桌案飞来,秦罡见世民的劲道不小,哪里顾得了其他,手中弹起一块小石子,正击中了世民的那块渣滓,嘴里说道:“康崇小心了!”康崇哪里想到其他,立刻矮身而跪,碎渣滓和石子已经在他头顶碰得粉碎了。

世民这里解开黑布,说道:“你们俩同我一个人斗宝,我双拳难敌四掌了!”

秦罡微微一笑,回头扶着魏征的手,说道:“魏夫子,早间听您议论道家的作为,学生还没听够呢,夫子能不能再说一段?”唐临连忙点头说道:“魏夫子以前是太子府的太子洗马,太子府中除了萧道言萧老便是魏夫子了呢!我们眼看就要去地方上,不知道何时才能聆听魏夫子的教诲了呢!”

世民这里突然涨红了脸面,心中不快,跑上前来冲口说道:“魏夫子只能陪太子读书,不是陪你们正九品县令县丞读书!夫子,您说呢?”

魏征回身笑道:“魏某人是太子府詹事,是谏议大夫,好像不是太子洗马,也不是太子府舍人了!太子殿下,魏某失陪!”世民恁得小家子气。

魏征被唐临和秦罡搀扶着进了客舍,而康崇这里拉着世民的衣衫说道:“他们都缠着魏征念书,也就算了。今天夜里还是我来巡夜吧。”

世民见王珩还在屋下腾挪跳跃,来回学习步伐。便对康崇说道:“前面有这个傻丫头看门呢,你到后面守着吧。”

康崇对世民笑而摇头说道:“这丫头真要练傻了,这份傻功夫,独她一个!”世民弹了弹眉,伸了个腰说道:“今天你上半夜,下半夜来叫我!”

康崇牵着精神奕奕的俩条细狗在小店内外巡逻打转,忽然肩膀被身后来人拍住,康崇回身而望,尉迟敬德黑乎乎的脸庞凑近了前来,咧开白森森的牙齿,笑道:“康兄弟,别来无恙。”尉迟敬德身后正是微笑满面的秦琼。康崇还往二人身后张望着,尉迟敬德说道:“我们带来了不少兄弟,康兄弟,人手那么短少,你倒是放心的很,怎么不让人报信给我们呢,让太子与你们独自相处了两天。出了事儿,这天大的祸事,你担得起吗?”

康崇微笑着说道:“分明是太子好兴致来找我,难道是我进了京城去找他不成的?”

尉迟敬德说道:“秦爷,你去太子厢房外防备。外面自有我们的卫率了。康兄弟,你且下去休息吧。”

康崇越听越觉纳闷,虽然自己不能再守护世民,但秦琼和尉迟敬德太见外了些,当真让人纳闷。

康崇把细狗牵到厢下,这里来到内舍,一户户看来,青舟、裴皿悦、王珩、李至雅自不必多言,也许这些诧异的事情根本没这四位姑娘什么事儿,难道?难道?尉迟敬德等人的到来,是别有安排的?

康崇来到师尊定镜的舍下,也不做多说,推了门户,进了舍中,对定镜说道:“师尊,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华州?”

定镜微笑道:“我见华州热闹,那就留个俩天吧,王姑娘练得不错,明天练半天也就罢了!”

康崇却急切地说道:“师尊,到底出了什么事,您会出现在这里呢?您明知道世民是太子,身后有他的卫率。而且有尉迟敬德和秦琼,当然还有我和秦罡,其实您大可以不必出面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定镜微笑道:“你该问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康崇摇头说道:“师尊,您云游天下,我知道,您最担心世民,一直时时刻刻守护着他,对不对?”

定镜说道:“康崇!师尊老了,应该由他李世民来守护师尊,不是师尊去守护他吧!”

康崇越发急了,说道:“师尊!世民跟我是多年的朋友,过命的朋友,吻颈之交,我要被师尊急死了!”

定镜这里坐起身说道:“是秦罡不寻常,可懂吗?”

康崇吓了一跳:秦罡,怎么会是秦罡?定镜说道:“秦罡的身份是县令,但他不是莱州今年年中的朝集使。”

定镜说道:“莱州今年的朝集使还在洛阳呢,我不明白,秦罡为什么贸然顶替了。”

康崇说道:“我去跟世民说?”

定镜摇头道:“世民身为太子,要掀翻东莱简直是小菜一碟,何况秦罡只是区区一个县令,我一直纳闷的是秦罡为甚么会去过京城后,被如此重视呢?”

康崇说道:“他在太子府上计的时候被人下毒了!”

定镜点了点头说道:“莫非?莫非是?”

康崇突然说道:“莫非是东莱上计的东莱账本有问题?不然会有什么严重的问题,让东莱的县令要被人追杀呢?”

定镜说道:“那还有谁见过东莱的账本呢?”

康崇说道:“东莱当地到底怎么了?”

定镜说道:“你们去瞧瞧便知道了。”

康崇连忙夺步而去,推门而出,却望见右监门将军长孙安业在户外静静地站立着,长孙安业对康崇说道:“世民令你看守后门门扉,你在这里陪师尊聊天?”

康崇这里连忙向长孙安业行礼,长孙安业向定镜师尊行礼后,立刻推着康崇离开。

长孙安业对康崇笑着说道:“大家好久没见到康爷您了,您帮忙看看布置得怎样?巡夜布置怎能少得了康爷的指点呢?”

康崇皱着眉头想着敌人会不会潜伏在长孙无忌的身边,这里却被长孙安业推着,匆匆忙忙瞥一眼长孙安业的人手安排。

世民、长孙无忌在灯下写着奏折,尉迟敬德和秦琼带来了秦王府法曹参军李桐客先生,李桐客带来了房、杜、宇文大人的封奏。世民见长孙无忌一直锁着眉头,世民笑道:“尉迟敬德和秦琼来了,我就高枕无忧了!无忌你倒是一直愁什么?鬼见愁的样子。”

长孙无忌摇头说道:“他们的到来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有卫率跟着我们,有尉迟敬德和秦琼也就罢了,怎么我家三哥也会跟来呢?”

世民笑道:“三哥不是我们家的哥哥吗?这怎么就不能放心,不放心还请他做右监门将军?”

长孙无忌皱眉道:“我绝对不是那种意思了,我是觉得我这三哥哥一向只会喝酒,怎么他这次很有空哈!”

世民笑道:“我们不也很有空吗?”

长孙无忌皱眉说道:“你知道,我们这次出来,事务纷繁,岂止是游山玩水呢?”

世民说道:“便是玩玩又能怎样,又玩不到辽东去,我们只到洛阳就回长安。”

世民这里批着奏折,翻到最后,却抽出一份账单来,便交给长孙无忌说道:“这是什么道理?房杜把什么账单当公文送过来了,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长孙无忌这里接过地方的账单,凝神而看,不由皱眉说道:“东莱!这是东莱的账单,什么意思?”长孙无忌望着东莱被圈起来的可疑点,再思索自己脑海中的东莱账本,这里颔首说道:“好一个东莱县!”

世民这里以齿咬唇道:“这就命秦罡过来?”

长孙无忌一举手说道:“地方上的账单,虽然县令十分清楚的,但我们会打草惊蛇的,因为本来我们就是为了秦罡离开京城的,现在难道我们身边的嫌疑人会是秦罡吗?如果有此假设,反而云遮雾罩,我们慢慢一路再看看,敌在暗而我在明,我们更不能有动静。”

世民弹了弹眉毛说道:“我只睡觉,家里有长孙无忌,家外有秦琼,我睡了。”世民倒是好心思,好能耐,打了个哈欠,心中虽然也是迭哆着,但是还是不一会就睡着了。

长孙无忌这里趴在桌案上有些累了,打了个盹。而长孙安业举着蜡台,细细看了看长孙无忌案上的东莱的账单,然后推了推长孙无忌,说道:“四弟!相爷!”长孙安业从下人的手中接过一条薄毯,盖在长孙无忌身上,又望了望帷幕中的世民和床下的秦琼,还是别过去的好,这会犯戒的。惹醒了长孙无忌不打紧,惹醒了世民,世民会有起床气。算了。

长孙安业退出了厢房前,吹熄了蜡烛。而长孙无忌却在这时转头看了看长孙安业,从怀中取出真正的东莱账单。这个时候,真的不能把真账单给其他任何人看,除了他信任的李世民。!--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