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而为贼_第3章(1/2)
那时候陆家每个月给陆云鹤寄过来300大洋的生活费,够陆云鹤的学费和俩人的生活费的,可是陆云鹤每次收到钱的时候只给她留一点点生活费,其余都拿去花了,导致她每个月都节衣缩食,因为到月底的时候生活费总是不够,而陆云鹤也早就将钱花光了,那时候他们就总吃土豆南瓜,吃得特别寡淡,后来在给国内的信里就提到想吃一些国内的瓜果蔬菜,于是有钱的陆家人就给寄来一些好储存的食物了。
陆云鹤那时候特别喜欢每周去理发店去理发,价格还不菲,陈怡玢那时候特别想劝他别那么浪费钱了,一个月理一次或者在家理也行,可是她终究还是没说,因为陆云鹤不会听她的,与其说了吵架,不如干脆不说,反正月底吃土豆南瓜这些东西也不就是她自己吃,陆云鹤也跟着遭罪。
离婚后的几年,陈怡玢才知道陆云鹤每周去理发店不只为了理发,他每天早早的出去,就是为了天天去收寄到了理发店的情书,顾思浓的情书。
顾思浓这个后来有名的才女,因为她的才情和美丽并存,所以她得以在历史上成为这个年代美丽的一笔记录。可是这个才女在十六岁的时候却是跟陆云鹤这个有妇之夫搞过一场恋爱的。
陆云鹤这时候这么着急离婚,就是为了想跟顾思浓求婚。
上辈子她最后一次见顾思浓,是在顾思浓死之前,因为顾思浓死之前想看一看陆云鹤的前妻和儿子,那时候她虽说是出于尊敬一个将死之人的遗愿去了,其实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一位有名的才女最后去世时候的样子,也含了一种隐隐的炫耀之情。
那时候的她,儿子孝顺,多年高居权贵之位造就出她的气质,此时她优雅带派的样子跟以前被陆云鹤嫌弃的时候相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差距,而顾思浓枯黄的样子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瘦得皮贴着骨一样,每一次呼吸对她而言都特别困难,陈怡玢本来抱着的那种解解气的目的去的,瞬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一个将死之人,活成这样,有什么意思?说到底,顾思浓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那时她对顾思浓的先生寒暄几句,就跟儿子一起离开了。离开之后她跟儿子说:“当年你父亲执意要跟我离婚,就是因为她。”儿子阿光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顾思浓在世的时候不承认是她要求陆云鹤离婚才跟他结婚的,她对陆云鹤的朋友说她没有给陆云鹤任何这方面的承诺,请相信她的人格。听到这段话的时候,陈怡玢特别不屑,因为陆云鹤是一个善于逃避且优柔寡断的人,他连选个电影都会受到别人影响的这么一个人,在离婚这件大事上怎么会轻易就决定?
要说没受顾思浓的蛊惑,陈怡玢是怎么也不信的。
陈怡玢进了家门,发现房间里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了,门口放着的鞋子也一直摆放在那里,显而易见的,陆云鹤一直没有回来。他的老婆消失这些天,陆云鹤竟然连找都不找。
老太太觉得她一直是一位优雅到骨子里的老太太,在这个时候,她抿着唇角,然后嗤笑两声。当年她和陆云鹤因为堕胎的问题冷战之后,陆云鹤就连个招呼都没有打,整个人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了。
陆云鹤那时候是忽然消失的,也许是为了不让她察觉,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甚至他的书桌上连他的书都还打开到他看的页上,钢笔都没有盖上,好像主人会随时回来继续看书做笔记的样子。
当然了,也就连钱都没有留下,陆云鹤忽然消失的时候,陈怡玢手里只有一点买菜钱,之后一直靠变卖自己从国内带来的首饰为生,最近的堕胎钱还是用自己的纯金手镯跟隔壁邻居换的钱,纯金手镯比之前的小东西值钱,手术之后还剩了一些。
当陈怡玢在门口的架子上看到一封被退回来的写给大哥的信的时候,就明白她这辈子为什么会堕胎的理由了,大哥不在巴黎,也没有其他亲人在附近,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原来的她连英语都说不好,基本没有求生能力,担惊受怕的心情和营养不良的现状导致孩子出现了滑胎现象,最后实在没辙,这辈子的陈怡玢才去堕胎的。
她打开那封写给大哥的信,发现信纸上泪迹斑斑,不禁黯然。
进屋先将暖炉生起来,然后给自己烧了点开水,换了一身柔软舒适的家居装,抱着水杯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阵之后,给自己煮了一点稀粥,吃了一顿重生以来最饱的饭,爬上床先睡了一觉。
老太太雷打不动的午觉十分重要,也许是太累,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被敲门声吵醒。
陈怡玢虽然生气,但还是客气询问到:“是哪位?”
对方道:“我是黄穆德。”
陈怡玢从几十年前的记忆里扒拉出来这个人,当时是有那么一个人,她是奉公婆之命来英国和陆云鹤过二人世界的,当时陆家父母觉得只有阿光一个孩子有点少,陆云鹤又长期不回家,后来在她二哥的游说之下,陆家父母才下定决心放她去英国陪陆云鹤,否则依陆老太太的性格,儿媳妇当然得在家伺候那才叫儿媳妇。
结果她来英国跟陆云鹤才住了几天,陆云鹤就领来了这位黄穆德来家里住,陆云鹤说是他是老乡,他们都孤身在外求学应该多照应一点,但是其实他们都隐隐的明白,陆云鹤不过是不希望过所谓的二人世界,有个外人在,也许陆云鹤和她都能更自在的一点。事实证明,确实是那样,后来她跟陆云鹤说话的总和都没有跟这位黄穆德多。
陆云鹤对她的鄙视和瞧不起从他们婚前下小定礼开始就有,婚后这么多年不减反增,而陈怡玢以为随着年纪增大,一切都会好,可是事实不是那样。
陈怡玢开了门,门外站着的黄穆德还是记忆里年轻的样子,她和陆云鹤离婚后那么多年就再也没有见过黄穆德了,听说黄穆德后来去了美国,她老年在曼哈顿定居之后也没有再见过他,想来,他们其实都六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当年虽然跟陆云鹤相处得很一般,但是跟黄穆德相处得还是不错的,起码黄穆德给于了她一分正常交流的尊重。那年代女权刚兴起,英国这边女性已经可以有权利参加选举官员了,黄穆德在英国待的时间更久,更带着一丝绅士味道,当年如果不是十分没办法,他也不会住人家新婚夫妇的房子来当个电灯泡。
陆云鹤消失不见之后,没几天黄穆德也跟着搬出去了,因为在没有陆云鹤在的情况下,黄穆德自己住在这里就十分不合适了,搬走的时候还跟陈怡玢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去康顿大学找他。”
可是陈怡玢这人最不爱张嘴求别人帮忙了,所以也一直没有求黄穆德,包括她要去堕胎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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