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危险(2/4)

杨氏本想说不该让卢瓒跟着,免得不知内情之人将污名传到了卢瓒身上,可她话刚出口,却瞧见卢炴眼神格外肃杀地盯着众人离去的方向,那副凌人模样,她已多年未曾看到过。

杨氏心腔“突”地一跳。

……

夜幕初临,昏黄的灯火从柳儿巷各家各户流泻而出,谢星阑一行人放缓马速,往巷子尽头的国公府别院行去。

谢星阑问卢瓒,“为何卢二爷会住来此处?”

卢瓒道:“二叔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住在府中常与我父亲拌嘴,但他又有些害怕我父亲,不想让我父亲管束,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单独住在外面。”

谢星阑眉眼微深,卢瓒也问道:“怎么就查到了卢管事身上?”

到了此时,谢星阑也不回避此问,径直答道:“找到了一处疑似案发之地的宅邸,调查出来后,发现那宅邸乃是卢文涛所有。”

卢瓒面上惊疑不定,没多时他当先勒马,“到了!”

黑漆大门紧闭,写着“卢宅”二字的牌匾高悬在门额之上,谢星阑抬眸去看,能看见院子里亮着灯火,众人纷纷下马,谢坚快步上前叫门。

“砰砰砰”几道重响,带着摧人心魄之力,很快,院子里传来说话声,脚步声渐渐靠近门口,“吱呀”一声后,门扇打了开,一个年轻小厮看向门外,一脸迷惑不解,目光一晃看到了卢瓒,当下惊道:“世子怎么来了?”

谢坚冷声道:“我们是金吾卫,是来查案的,你家老爷和卢文涛可在家里?”

“世子来了?”

谢坚话音落定,院子里响起了一道中年男人之声,小厮转身道:“卢管家,是世子和金吾卫的人,他们找老爷和您。”

脚步声迅疾靠近,没多时,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出现在了门内,正是国公府管家卢文涛,他一眼扫到了谢星阑的官袍,又看到了卢瓒,稍稍迟疑之后道:“世子怎么和金吾卫的大人一起来了?二老爷眼下不在,世子还找小人吗?”

卢瓒沉声道:“不是我找,是金吾卫找。”

谢星阑冷声道:“初一那天晚上你在何处?”

卢文涛双眸微狭,坦然道:“不知大人为何有此问?初一那天晚上……我在自己家里陪夫人和孩子,并未当值……”

谢星阑冷眼看着他,忽地道:“拿下。”

谢坚一把推开门扇,与两个翊卫一同进了院子,卢文涛生的高大魁梧,见状迅速后退两步,看那身法,竟也是个会武功的,但他看了一眼卢瓒,不知想到什么,又很快顿住身形,待谢坚三人靠近时,不做抵抗地被压制住。

他只有些屈辱道:“不知大人为何捉拿小人?小人初一那天晚上真的在自己家中。”

谢星阑问:“你家何在?”

“就在距离国公府不远处的广安街上。”

谢星阑微微颔首,“好,我们自然会去查问,但眼下,你要先随我们去芙蓉巷一趟,去看看你那处别院里藏着什么。”

卢文涛一惊,“芙蓉巷?”

他一脸意外,好似根本没想过那里会出事,谢坚在旁冷笑道:“少装了,快给我走!”

找到卢文涛,本就是为了去院中查探,谢坚和翊卫将卢文涛推搡出去,谢星阑又去问那小厮,“你们二老爷去了何处?”

小厮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又摇头,“小人不知,这两日老爷最爱的红鸾病了,老爷一直在为此事烦忧,今天午时老爷只带了车夫出门,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谢星阑去看卢瓒,卢瓒道:“红鸾是二叔养的鹦鹉,数日前生了病,不吃不喝,这几日二叔看了多位给鸟兽看病的大夫,却都不见好,昨日让我找了宫中的匠人出来,看后说了调养之法,如今红鸾还养在我们府中白鸟阁,至于二叔去了何处,我并不知道。”

谢星阑觉得有些古怪,但如今尚无证据,他也不好追根究底,于是吩咐:“先回芙蓉巷。”

为了赶路快,院中小厮给卢文涛备了一匹马,等众人趁夜回到芙蓉巷之时,巷子里的其他人家早已关门闭户,幽静窄巷静悄悄的,卢文涛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是一处两进的小院,前堂摆满了雕刻玉石制作首饰的家具器物,宛如一处加工玉石的小工坊,左右厢房堆着大大小小的箱笼与原石,当真是存放货物之地,而后院三间上房家具齐备,装点雅致,像是为主人备下小住之地。

谢坚打着灯笼前后快速搜了一遍,来回禀道:“公子,无人,也没发现有何打斗的异样,各处房中都还算齐整,前堂是作坊,后面是住人的地方。”

众人站在中庭等候,卢文涛闻言道:“大人,小人真的不明白,为何我这好好的院落,怎么忽然成了金吾卫调查之地?小人这院子犯了何事?”

谢星阑目光似刀锋一般看向他,“你可认得京畿衙门捕头赵镰?”

卢文涛蹙眉,“打过交道,怎地了?”

谢星阑寒声道:“他死在八月初一半夜,到了初三早上,尸体在玉关河下游被发现,当时人已经被泡的发胀,而有目击之人,最后一次看到他,便是进了芙蓉巷。”

卢文涛一脸惊愕,“赵捕头死了?大人,这芙蓉巷并非只有一条巷子,这前后左右都是芙蓉巷,他从南边进,从北边出,又或是绕去东西两侧离去,也都有可能,为何就是进了小人这院子呢?初一那天晚上,小人根本没来。”

谢星阑眼底锐色更甚,“是吗?但你的邻居说,初一初二整日,这院子里都有动静。”

卢文涛面色微僵,谢星阑这时自己走进了前堂,谢坚和其他翊卫连忙打着灯笼进来,卢瓒也跟着走到了门口,他此刻才知,原来京畿衙门竟死了一个捕头!

卢瓒出声道:“死了捕头并非小事,但卢管事与赵捕头无冤无仇,也没理由杀他。”

“是否有仇怨,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谢星阑将目光从屋子里各式各样的器物之上扫过,只见此处匠案六张,其上除了雕刻玉石的器物十分齐全,便是切割玉石的水櫈都有两架,水櫈是制作打磨玉器的必备之物,案板、之上固定着转轴,转轴上的砂绳连接着踏板,通过踏板带动砣具,用砂绳来切割玉石,而侧板之外放着木桶,木桶内盛清水,用以打磨玉石之时降温和冲洗石尘。

卢文涛被人看管着,不能随意走动,此刻高声道:“此地是用来给铺子囤货的,偶尔也做工坊用,尤其有时候有贵客需要赶制特殊的玉器之时,便会来此赶制,里头的器具是早早备下的,绝无任何古怪。”

谢星阑不为所动,而此时,他目光忽然落在了最远处的墙角,他接过谢坚手上的灯笼,快步往那墙角走去,走到近前,剑眉骤然一拧。

放在墙角的是一口土缸,那土缸三尺来宽,有大半人高,此刻缸口盖着一块严丝合缝的木盖,谢星阑上前将木盖揭开,只见缸里盛着大半缸死水,因多日无人来此,水面上飘着一层灰尘,看着便觉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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