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绝情谷(12)(2/2)
李莫愁自不想折戟在此,她冷哼一声,只把目光投向抱着婴儿的杨过身上:“小龙女便是和你生下孩儿,便是违背了我古墓派的门规,那她如何还有脸面做我古墓派的掌门人?”
杨过无奈道:“李师伯你误会了,这是黄伯母和郭伯父的孩子,否则金轮法王为何要抢走她呢。”
李莫愁:“……”
李莫愁接连受挫,正要强辩,忽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还伴随着小龙女的呼喊:“过儿?”
李莫愁再“哼”了一声:“总归你们乱了纲常便是不对,若是师父仍在世,早将你们逐古墓派了。”
“你这话儿我就不赞同了——”顾情花立马为爱代言(……),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本想着趁机逃开的李莫愁便按捺不住暴躁道:“我古墓派的事,你个外人没资格质疑!”
说完,她就钻入了丛林,片刻后就不见了踪影。
杨过:“……”
独孤雕:“咕。”
杨过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声“咕”中,带着溢于言表的轻蔑之情,不过想想李莫愁刚才那一举措,分明是落荒而逃,他都不好为这个师伯辩解什么。
这时小龙女骑着郭靖的汗血宝马来到了近前,焦急道:“过儿,你没事吧?”
原来先前小龙女因为内力不济,被杨过三人落在了后面,等她追到城门时,已不见了杨过三人的踪影。正愁没办法时,她却看到了有丐帮弟子牵着郭靖的汗血宝马,她便借了那宝马来用。只是等她追城来,放眼望去,哪里还看得到杨过三人的身影,那她便无从追起。
所幸那汗血宝马竟是有所感,便是朝着东北方向追去,这才有小龙女追过来的一幕。
杨过连忙迎了上去:“姑姑,我没事。”
小龙女放下心来,恰杨过怀中的婴儿哭了起来。原先奔波一路时,她都没有哭,现在也不知是否感到了安全,还是当真是饿了,就扯着小嫩嗓子哭了起来。
杨过低头一看,只见她虽说只是刚刚生,可眉目之间便可知道她长大之后,必是个小美人儿。他不期地想若他和姑姑生个女儿,说不得也是这样的好看,便笑着对小龙女说:“姑姑,她怕是想要吃奶。”
小龙女脸颊染上红晕,小声道:“那咱们快回城去吧。”
杨过一想也是,便将襁褓小心翼翼地递给小龙女,他跟着翻身上了马。
之后,杨过一抬头正好对上顾情花和独孤雕都不避开的目光,他这才想起还有其他人物在。
杨过干咳两声:“那你们——”
顾情花沉默了下,又再度想起了被他遗忘的人与事:“去找武敦儒和武修文啊,希望还能赶得上他们为爱互祭。”说到这种为爱痴狂的事,顾情花就来了精神,伸手拍了拍独孤雕的翅膀,“快快快,我们快去找他们。”
独孤雕似乎也被感染了,高鸣了三声。
杨过:“……”
让他们俩去劝架,真的好吗?
这个题吗?
只能说不尽‘人’意。
那武敦儒和武修文俩倒霉孩子为了郭芙,都能在这关键时刻跑到城外来自相残杀,好在顾情花忘了他们,晚来一步的武三通却及时赶到。
父子相认后,武修文和武敦儒却谁也不肯退让。
武三通无论怒骂斥责,还是温言相劝,都起不到什么好效果。
武三通当年中二流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是他的妻子武三娘帮他吸了剧-毒,她自己却殒了命。武三通本来答应了妻子要好好养大两个孩子,可是后来他自己因为一些事情,加上余毒未清便有些神志不清,这么多年来都只有时而清醒,直到今年他才完全好转,想起了自己两个孩子,便朝着襄阳城来,哪想到他两个孩子如今竟是要刀剑相向,自己怎么劝说他们都不听,当即武三通便觉得自己愧对死去的武三娘,举目四望,更觉得心中一片茫茫,便忍不住坐地痛哭起来。
武敦儒和武修文本来都双双抽长剑来,便要拼个你死我活,乍听到武三通的哭嚎,不免黯相对,良久没有言语。
最终还是武修文开口打破了沉默,道:“大哥,即便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不斗,总有一日仍将拼个结果来的。”
武敦儒自也明白。
武修文默道:“你我自幼便没有了母亲,父亲这些年犯了情痴,今年才找了回来,可以说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般长大。可如今我们却竟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你我都清楚,我们都不可能放弃芙妹的。便是我想两全其美,之前我才会觉得那情花树说三人同处,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可惜哪怕你和芙妹同意,师父他们是死都不会答应的。”
武敦儒哪里不知这点,便是他自己都过不去心中的坎,他也不会觉得郭芙会同意的,想着想着就觉得伤感起来,原本举起的剑也放了下来。
这时却有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看来我没错过啊。”
武敦儒举剑喝道:“谁?”
从襄阳城里来后就很忙的顾情花,还有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独孤雕现身形来。托武修文和武敦儒在再次打起来前,还遇到了武三通,和武三通相认,还有被武三通费劲相劝花了不少时间的福,让顾情花他终于及时找了过来。
武修文定睛一看,“芙、是你!”
武敦儒对顾情花的观感很复杂,硬邦邦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郭夫人说你们来城外相约决斗,就让我来看看,我觉得她是想让我劝你们不要因为一个女子,就罔顾个人姓名与兄弟情谊,更有觉得你们俩竟在这战火连绵时,还这般脑子进水地跑去城外决斗,全不怕你们会被蒙军擒住,实在是有负他们平时的谆谆教诲,不过——”顾情花话锋一转道,“我却认为你们只是爱情至上,在我看来却是最值得称道的。再者说了,哪怕用你们俗世的言论来讲,你们也是有理的,毕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嘛。”
说完顾情花就一抚掌,鼓舞他们道:“所以快来决斗快来决斗,我已经等不及看你们为爱血流成河了。”
武敦儒:“……”
武修文:“……”
哪怕顾情花神情真挚,完全没有任何反讽的意向,他们兄弟俩的感觉还是很复杂。他们兄弟俩还是知道他们俩这对决是不对的,可他们年少轻狂哪里管那么多,只有人支持他们,还鼓励了他们,就让他们觉得百感交集了,尤其是在他们眼中,顾情花还顶着郭芙的面容。
见他们还没有动作,顾情花就不解道:“怎么了吗?”
武敦儒和武修文对视一眼,心想反正他们都是决一胜负的,还管这么多作甚。
当下兄弟俩就犹疑了下,都举起手中的长剑来。
顾情花好整以暇道:“这才对嘛。”
独孤雕歪着脑袋看了看顾情花,又看了看武家兄弟,它似乎还不能够理解这么深奥难解的题。
更难解的题即刻来了,顾情花他就那么好好的站着,等武敦儒和武修文为爱痴狂,却有人从背后一掌打过来,嘴里还吼道:“兀那小人,吃我一掌!”
武敦儒不禁叫道:“爹!”
原来带着凛凛拳风打向顾情花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不远处痛哭的武三通。他在嚎啕大哭之际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心中好奇,便止住了哭声,前来探个究竟,后他便听到顾情花不说劝阻武敦儒和武修文,反而是推波助澜,好瞧瞧热闹的说法。当下这个爹便迁怒到了背对他的顾情花身上,他手还极重,如果是寻常人,被他这一掌击中,怕是要立刻毙命于此。
独孤雕冲顾情花长鸣一声,却没有像先前李莫愁攻来时…翅,到底那时它距李莫愁较近,以为李莫愁是朝着它而来的,它不需要别人帮忙就能应敌,自也觉得现在顾情花不需要它帮忙。
顾情花会意,在武三通一掌落实前,体迅如飞鸟般往左走了两步。下一刻,他手中也多了一根还带着绿叶的枝桠,整个人也变成正对着武三通。
只是顾青独孤九剑中的破掌式,还没有使来,看清楚他脸的武三通整个人都傻了,任凭他那一掌落空不说,还近乎惊慌失措地喊道:“沅君!”
他整个人亦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沅君,是你吗?”
顾情花收回了枝桠:“原来你喜欢的人叫沅君呀?”
独孤雕:“咕咕?”
武敦儒:“?!”
武修文:“?!”
武三通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没听来顾情花的声音并非何沅君的,也忘记了他刚才就是冲着顾情花这个不义的小子来的,反而是直愣愣地盯着顾情花看,老脸上有泪痕斑斑:“沅君,这些年你还好吗?”
顾情花还没回答,不远处的丛林中就传李莫愁的讥笑声:“武三通,你那义女何沅君早十年就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顿了顿她又嘲道:“竟不想当年你去阻碍那负心薄幸之人的婚礼,不是因为什么父女之情,反倒是对自己的义女生了不伦之情。”
武三通乍再听到何沅君之死,更是浑浑噩噩,竟没在第一时间认杀妻仇人李莫愁的声音。
武敦儒朝着李莫愁那边喝道:“谁?来!”
李莫愁偏不去。
顾情花却辨认来她的声音,他一语道破道:“是杨过的李师伯,你不是走了吗?”
李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