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卿本佳人(6)(2/2)
陆小凤也不推辞,接过来后笑得一脸心满意足。
司空摘星却是眼角直抽搐,有种老鼠接过猫送来口粮的违和感,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就在心里直呲牙地把他的那份接过来,正想往身上装,却发现‘猫’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
司空摘星手一僵:“怎么了?”
顾青期待地问道:“在做了这样的好事后,司空你有没有油然而生一股发自内心的快乐感和自豪感?”
司空摘星:“……”
陆小凤在心里疯狂大笑,觉得这个笑话也够他笑一整年的,哈哈哈哈。
事实上等他们和顾青分别,陆小凤就再也没忍住拍墙狂笑,司空摘星的脸黑成锅底,表示他再也不想看到呆瓜祝,还有陆小鸡也个跟着狼狈为奸的大混蛋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人组这次追捕熊姥姥,相互间配合还是很到位的,而且熊姥姥也就是公孙大娘被成功擒拿。
又因为公孙大娘是江湖中人,所以这桩案子就被移交到了六扇门。
六扇门的总捕头金九龄如今春风得意不假,可就是他也不好得罪公孙大娘的,不说公孙大娘的剑法无双,而且像公孙大娘这样的美人,她总是会有很多倾慕者的,更何况金九龄是知道公孙大娘还有个叫红鞋子的组织,里面的成员个个心狠手辣。
若说先前这桩案件很可能不了了之,但尝过一次甜头的金九龄却想到红鞋子的那些女人无恶不作,打家劫舍般囤积了不知多少财富……
可话又说回来,对金九龄来讲,虽说还是钱帛动人心,可他也不能不考虑公孙大娘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如果可以金九龄是不打算和江湖各派人士交恶的,毕竟六扇门往后都还得要和江湖各路人马打交道,和气生财么。
就在金九龄踌躇间,六扇门的捕头鲁肃华来报:“总捕头,汪督主来了。”
金九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鲁肃华口中的汪督主是哪位,可不就是前不久才被皇上他老人家复立的东厂掌印太监汪直吗。可汪直怎么会来六扇门?
虽然心有疑惑,但金九龄却不好怠慢汪直,他叫属下请了汪直去六扇门的大厅,他自己也往大厅走去,只不过却比汪直晚了一步到大厅。
金九龄和汪直见过礼后坐到了首位,他的目光从汪直身后一字排开的六位戴圆帽的东厂管事侍卫身上滑过,最终落在身穿银色蟒衣的汪直身上,道:“不知汪督主到我六扇门来,所为何事?”
汪直单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凤眼微挑,也不跟金九龄扯些弯弯绕绕的,“我今日来六扇门,却是为了红鞋子一案而来。”
他说话来慢条斯理得很,但却让金九龄眉心一跳,说到底熊姥姥也就是公孙大娘才被从金陵府衙移交到六扇门,而红鞋子一事整个六扇门也只有他知道,这东厂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又听汪直轻声细语道:“说来这红鞋子一案现如今是归六扇门管,按理说我不该多置喙。只我和金捕头都是为皇上办差的,自是该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不是吗?”
金九龄可没错过汪直这番话里的“现如今”,难不成东厂竟然也想插手江湖中事吗?不过更重要的还是皇上的意思,金九龄沉吟道:“督主所言甚是,如今六扇门正加紧查办那公孙大娘的罪行,只这公孙大娘在江湖中势力不容小觑,六扇门自得步步谨慎——”
“金捕头!”金九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汪直毫不客气地打断。汪直他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扶手上,虽说他形貌昳丽,但如今他绝对是不怒自威的:“金捕头是如何打算的我不知,只我却知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皇上他又是爱民如子的。”
金九龄闻言一怔,正等汪直接着往下说,可汪直却话锋一转道:“我言尽于此,又此番到六扇门来我本想和金捕头把酒言欢,只看现在的情况,我就不耽误金捕头为皇上办差了,不若就以茶代酒,祝金捕头早日破案。”
他说着,一旁桌案上白瓷青花的茶杯,就如箭矢般飞向坐在首位上的金九龄。
金九龄暗自心惊,手上功夫却不慢,用他随手携带的一柄拆扇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那杯茶,在这过程中茶杯中的茶水没有一杯被溅出来。
汪直微微挑了挑眉梢,只道了声“告辞”,就带着他身后的六位管事侍卫扬长而去。
六扇门的其他捕头们都看的目瞪口呆,等人走远了鲁肃华讷讷道:“东厂这是来耀武扬威的吗?”
金九龄把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心道这汪直来六扇门耀武扬威有,但他说的那番话却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听起来皇上他老人家更可能是不想姑息这以武犯禁的江湖人,还有金九龄再思量起来,恐怕还有如果六扇门这次没在红鞋子上办地让皇上他老人家满意了,那六扇门就等着被东厂辖管吧!
金九龄可不想屈居于人下,当即他本就转得不慢的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沉吟片刻后招来鲁肃华,吩咐了他几句,末了他还道:“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待到汪直回到紫禁城,刚梳洗过正准备去觐见皇上,下面就有消息传来说六扇门将公孙大娘做过的恶事宣扬出去,那曾经被熊姥姥的糖炒栗子毒害的无辜百姓亲朋听闻后,都纷纷赶到六扇门想亲眼见见,亲口唾弃这杀人凶手。
一时间沸沸扬扬得很。
汪直轻哼一声:“这金九龄倒也不笨。”
“督主,只您为何提点他?”说到底他们东厂如今和以前职能有所偏差,百官那边有监察,可皇上还侧重于江湖事,无疑同样管着江湖事的六扇门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汪直并没有回答属下的疑问,他还赶着去文华殿,待在文华殿里见着了着明黄色龙袍的天子,汪直叩见时在心里想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么一来江湖人士和六扇门的矛盾会被激化,如此东厂才会有可乘之机,更重要的是这合了皇上的意。
不得不说,汪督主确是善于揣测上意:对公孙大娘和其领导下的红鞋子,顾青作为皇上是不愿意姑息的,这和她们是不是江湖人并无关系,再是江湖人又如何,那也是他的子民,以及被害的百姓同样是他的子民。
不过,汪督主心中那另外的如意算盘,可没打准。
虽说经过红鞋子被六扇门连根拔起之事,虽知道红鞋子罪有应得,而且公孙大娘被斩首时百姓们的群情激愤,也让他们心有戚戚然,只是到底是江湖人以武犯禁,却通常不会得到衙门严惩惯了,对六扇门这次竟毫不留情错愕不已的同时,就不由得和六扇门的关系冷却下来,而且正如金九龄想的,还真是有红鞋子组织成员的裙下之臣,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像蚂蚱般的四处蹦跶。
也就是说也如汪直想的,六扇门和江湖人士的矛盾被激化。
汪直的想法是东厂“趁虚而入”杀鸡儆猴,在江湖中快速树立东厂的威严,只万事俱备,就欠皇上他老人家的东风了,可皇上他老人家就是不吹这东风。
你说江湖人士以武犯禁,频频滋事?
“朕看他们就是闲的,平日里不事生产就容易滋生事端,既如此就让他们忙起来。”
年轻的天子坐在御案后这么说道。
他本就只是弱冠之年,面容里还带着一丝丝青涩之气,但殊不知他却是登基已三年,运筹帷幄,指点江山,有着常人所不及的雍容气度,此时说出这样乍一听还带着点嗔怨的话来,可汪直却不敢也不会把它当做普普通通不满的话,心想皇上怕是已经有了定论。
果不其然,天子下一刻就召他近前来。
汪直恭谨地上前,他余光里看到御案上摆了张本朝还有邻近国的地图,不过照着那卷轴上剩下的部分,恐怕这地图不仅仅只有本朝和邻近属国的,只皇上这是什么用意?汪直回想了下近来朝堂的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当即就只有敛目恭听圣训。
“汪卿家,朕呢,有一件要事要交给你和东厂来办。”
天子说着就点向地图上和玉门关遥相呼应的要塞阳关,汪直注意到在地图上从阳关又以西的地方画了一条曲曲折折的线,他稍一思索就了悟这是丝绸之路的路线,只不过本朝已渐渐放弃这条陆上丝绸之路,改为海运,曾经辉煌数百年的陆上丝绸之路已渐渐凋零,难不成皇上这是想要重塑丝绸之路的荣光?
这么想着的汪直就听天子用寡淡的语气陈述道:“这儿将有楼兰古国的宝藏现世。”
汪直瞳孔不自觉紧缩,像他平时不动声色之人会有这样的表现,那也说明他确实很惊讶。
只不过,天子这么淡定的说完后,又往那条丝绸之路上指了一出:“说不定这里也有。”
天子这时候侧过头来,看到汪直动容的神情,才想起来解释道:“这是朕随口说的。”
汪直:“……”
天子撑着下巴继续满嘴跑马车:“它可以是楼兰古国的宝藏,也可以是前朝铁蹄踏足西域时强掠回来的宝山,只要说这边区域有引无数人折腰的宝藏就行。”
汪直揣测的还真是切中了要点,顾青他确实想要重塑陆上丝绸之路的荣光。说起来到本朝时,说是因为海运的发达,所以海上丝绸之路兴起,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本朝却还有着闭关锁国的倾向,顾青可没想着闭关锁国,以至于不再加强和西域以及欧洲那边的联系,而且陆上丝绸之路的意义远不止如今呈现的这般。
只不过因为陆上丝绸之路的衰落,原本因为丝绸之路兴盛起来的城镇,也跟着渐渐便荒凉起来。而江湖人不是闲得慌吗?那就给他去开垦渐渐荒废下来的丝绸之路,这样不怕苦不怕累而且还体力比常人充足的劳动力,简直是不用白不用嘛。
不过该怎么把阳关以西到西域数国的地方有宝藏的消息,散布出去而且还散布的让人即便不立刻趋之若鹜,也会半信半疑,那就不是一件简单差事了,而顾青相信汪直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汪直确实不负圣望,不出一个月,各式各样的传言如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在沙漠中看到了楼兰古城,又有人说他在阳关捡到了十有八-九是楼兰制出的金饰,还有商队说在途径沙漠时,明明没有绿洲然而却听到了地下传来的潺潺水声等等等等,经过了人为的推波助澜,沙漠中楼兰宝藏现世的消息,在中原就像是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不仅仅是中原,消息也长了翅膀般传到了西域。
说起西域来,就不得不提一个门派,西方魔教。
西方魔教在西域的势力根深蒂固不说,它甚至于还有往中原扩张的迹象,可旁人对西方魔教的了解却不是很多,只知道这是神秘莫测又极有势力的教派,而对于这个教派的教主玉罗刹,武林中关于他的传言却更加少。
玉罗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可是武林中人都相信,近年来武林最令人畏惧、最可怕莫测的人,无疑就是他!
虽说现如今江湖代有才人出,‘无剑剑客’祝长生就师门神秘,武功到底几何也没有个准确考量,可论可怕程度,还是个“初生牛犊”的祝长生,在玉罗刹面前却是小巫见大大大大巫的。
而这西方魔教既然在关外广扎根,那西边的事情就没有能瞒得住西方魔教的,很快玉罗刹作为教主也知晓了此事。
亲信的属下单膝跪在地上,并没有抬头,因为即使是抬头看也看不到他们教主的真面目,静静等待片刻后,这名属下才听得他们教主淡淡道:“哦?”
这一声的用意就如同玉罗刹的人一样,缥缈而不可捉摸。
作者有话要说:玉爹终于出来了,不过现在局面不怎么美妙呀,青哥这挖坑挖到人家家门口去了,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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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