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大佬与小伙伴在喷火(1/2)

青天观,夷光殿,暮光下两鬼冷冷凄凄算烂账。

“你说我叛了你?”楚慎的微笑有点令人发寒,“我怎么记得我三年前交给你一项任务。你面上答应我会办好,一转头就把任务搞砸了?”

“原来你还记得这茬。”燕择往前走一大步,“那你记不记得把任务交给老子时,你已身中奇毒,离死就差一小步了?”

楚慎看着他慢慢逼近,面无表情道:“我当然记得。”

燕择贴到他身前,脸对脸,眼对眼,愤怒的火花像要从身上燃到楚慎那边。

“那你更该记得,老子若不抛下任务去给你找解药,你早就毒发身亡,死在三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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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燕择当初背叛秦门,是为了给楚慎找解药?”

张澜阑听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给楚慎找解药不是秦门第一要务么?为救副门主搞砸个任务算什么?”

“因为那任务太重要了。”秦灵冲神情沉郁,“楚慎当时中毒濒死,临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燕择完成这任务。你能想象这任务对他,对秦门有多要紧么?”

张澜阑皱了皱眉道:“任务失败的后果有多严重?”

秦灵冲道:“严重到秦门的所有人都险些给楚慎陪葬。”

张澜阑听得成了张愣愣,好半天才道:“我的王母娘娘九天玄女她大爷,这任务究竟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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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笑了:“我让你借了漕帮最快的船,去西海的困龙湾接应另一艘船。这任务就这么简单,可你做了什么?”

燕择怒道:“我是没去接应那艘船,可我改道去了云芝岛,从上面取来草药,救了你这的命。”

话音一落,楚慎用看傻子的目光把燕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出发前我有没有警告过你,那船上的东西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我有没有千叮咛万嘱咐,你弄砸了任务救我也是白救?我实在好奇,你脑子是不是装了个漏斗,要紧的东西全漏在外头了!”

燕择冷冷道:“你是说过这话,可你当时中毒极深,就连神智都开始模糊,你的话我只当是屁话!”

楚慎气极反笑道:“你要觉得是屁话,当时怎么不说?”

“因为你快死了!”燕择几乎是爆发道,“为了那个姓秦的废物,你耗尽心血明里暗里地算计,把自己的命都快算进去了!”

“都说你是聪明人,可从奉他为门主起你就在犯糊涂,死到临头了还在糊涂!你糊里糊涂半辈子了,谁能让你清醒?谁敢让你看明白!“

“这世上能有什么东西,比你这混账玩意儿的性命更重要!”

楚慎眉心猛地一颤,几乎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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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是同光会的志士从北汗盗回的情报。”秦灵冲淡淡道,“情报涉及到边境军中的北汗细作,楚慎说这任务比他的命重要,不算错。”

“但燕择不知道,只有楚慎知道?”

“就算知道了燕择也不会改主意,这人在秦门时便是任性自我,惹的祸和建的功几乎一样多。”

秦灵冲抽出了燕择的卷宗,随手翻开一页都是这人闯下的祸。

“整个秦门只有他一个人会觉得——楚慎活下来能起到的作用会大过这些情报。”

不光秦灵冲觉得燕择错,张澜阑也觉得燕择错得离谱。

武侠怎么和朝堂比?格局上就比不过啊。楚慎绝对没这份情报重要。

不过短短一年之后,看着回归的楚慎率秦门数万兄弟抵御叛军时,秦灵冲大概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回到现在,张澜阑还是有一堆问题要问。

“如果燕择取来了解药,那楚慎为何在三年后还是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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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芝岛上的草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身为鬼魂的楚慎叹了一口不存在的气,接着给燕择算了一段账。

“你取来解药让我多活个三年五载,却让那艘船上的人葬身大海。你自己也被打成重伤赶出秦门。你做事前就不会算一算这买卖值不值?”

“你不费心不用神,不使你那狗屁功夫,至少十年不会毒发。可你这几年都干了啥?”

燕择气得一掌拍在大树上,本想造成一掌千秋落的效果。可惜掌心直接穿透了树干,他方想起自己已成了鬼。

楚慎悄悄地飘远些,想在气势上拉开距离。但燕择一转身又飘到他跟前。这下距离大大拉近,显出些妖里妖气的暧昧。气氛绝不适合对峙。

“剿灭恶龙山那些鸡贼狗匪,你还亲自上阵?万州秦门分舵叛乱,你还屁颠颠跑去平息?这本是秦灵冲能做的事儿,可你独揽大权,根本不给他一点机会!这小子好好一个人才,竟被你弃之不顾……”

楚慎忍到听完,委婉提醒:“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才说到他是废物,怎么在你需要骂我时,他又成人才了?”

燕择仿佛成了个聋鬼,话锋一转:“那船上的人是谁?我没欠你,但我欠他们。”

“知道是谁又能怎样?”

燕择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愧:“这些人若有家人在世,我夺回身躯后得到他们身边报恩,他们若要我偿命,我把命给他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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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灵冲指了指某页卷宗:“那船上大部分是潜伏在北汗的秦门死士。他们无父无母无亲人,为三哥丢命不会皱一点眉头。但领头的不是死士,甚至不是秦门的人。”

张澜阑两眼发亮:“不是秦门的人?莫非是楚慎他情人?”

秦灵冲道:“比情人重要多了,这是他的亲弟弟楚恪。”

弟弟?哪儿蹦出来一个弟弟?

张澜阑回想了一遍原著,发现书里压根没提过楚慎有家人在世。

“这两兄弟一直关系疏远,一年也未必见着一次面。直到楚慎中毒后,楚恪才到秦门做了一个月的客。我想从那时起他们就在筹划这任务了。”

张澜阑微微一笑,认为这弟弟是个隐藏人物。

世界画轴已在他面前凌然抖落,其细节之鲜活,人物之众多,远非小说那三言两语可概况。新人物天天都有,得学会习惯才行。

秦灵冲也对这位弟弟的才能给予了充分肯定,虽然引用的依旧是楚慎语录。

“楚慎说过,燕择的果勇机敏胜我三倍,但惹是生非的本事强我五倍。他提起弟弟时却说这人才能胜我十倍,有他则秦门无忧。听到这儿你就该明白楚恪的本事了。”

楚慎这是拿秦灵冲当计量单位?

秦灵冲你咋还笑,没燕择会惹事是件很值得人骄傲的事儿?

这话张澜阑没法说,说了小命不保。

“他弟弟若从海上回来,楚慎便把副门主位双手奉上,今后秦门大小事务尽归他手。”

张澜阑放下卷宗,心中砰砰直跳:“那这弟弟……”

“燕择没去接应那艘船,船遭敌方炮击,一个人都没回来……”

张澜阑闭了眼一叹气,终于明白楚慎对燕择的恨打哪儿来。

任务砸了,情报没了,最爱的亲人葬身大海,未来的秦门二把手(实际上是一把手)也不存在了,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多久。这是表面续一把,实际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继承人和底裤一起赔掉了。

楚慎居然没把燕择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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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上究竟是什么人?”

楚慎神情复杂地扫了他一眼。

“你命大,那船上全是无亲无故的死士。”

真相在唇边呼之欲出,轻轻一转又咽了下去。

燕择半信半疑:“真是这样?”

“有又怎样?人家要偿命你就把命交出去?你不还得报商镜白的恩?”

“等我把镜白的恩还了,头割给他们也无妨。”

商镜白是不会让你还完的,楚慎不禁冷笑:“他救你时倒出现得及时。”

燕择眼见他云淡风轻地说起当年事儿,眼里不禁冒出一股邪火。

“这不都是你给的机会?”

楚慎没心没肺地“哦”了一声,一副“你活该你倒霉”的冷酷样儿。

热火尖上遇着了冷气儿,燕择捂在肚里的火似乎再也压不住。

“哦你个屁!冷酷你个祖宗!”

于是一声声控诉愈演愈烈,在暮光下烟花似的炸开。

“你当初把老子打成重伤赶出秦门,我认了。可你告诉所有人我是叛徒,却不告诉他们我为何成了叛徒!”

“你放话要老天定我生死,不许任何人插手。所以秦门势力所在之地,无人敢给我治伤,没药堂敢卖药给我!”

“若非裴瑛偷偷送药给我,老子早就内伤发作死在路上,根本见不到商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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