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摄政王(求投票)(1/1)
皇帝得到了第一次动心的美人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徐子凡在朝堂上一提立后之事,他就有些不舒服。尽管他知道以芙蓉的身份能进宫就是大造化了不可能当上皇后,但那是他情窦初开喜欢的姑娘,心里正火热呢要他娶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他哪会愿意?
可任凭他如何婉拒,徐子凡都有理由反驳他,一定要让他立后最后当着众臣的面笑道:“立后乃国家大事,臣等斟酌月余,认为傅林傅大人之嫡长女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在京中颇负盛名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皇帝瞬间想起上次徐子凡说的事徐子凡支持傅林治理水患那次是太后提议的这次徐子凡又不顾他的意愿当众削他面子,极力要立傅林之女为后,莫非又是太后的意思?!太后想做什么?傅家出了一个太后还不知足,还想再出一个皇后当下一任太后不成?那他是什么?等傅林的女儿当上皇后生下嫡子傅家是忠心于他还是他儿子?他的皇位还能稳吗?
他可不会小看女人的力量太后不就把他弄上皇位了吗?谁知傅林之女会不会把她儿子弄上皇位呢?傅家这心可真是太大了!太后的心也大了!
皇帝的怒火越来越高涨感觉自己就像太后手中的木偶他的一切都被太后安排好了。他看了傅林一眼瞧见傅林脸上压抑的喜色,心中更是烦躁。正想找借口拒绝,就见徐子凡问众大臣意见。
“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徐子凡话音刚落,立时就有五位大臣出列附和,将傅林和他女儿一并夸,紧接着又有八位大臣附和,虽然没多说,但意思已经表明了,就是支持摄政王的决定。再之后,所有文武官员都低头行礼,齐声道:“臣附议。”
有女儿的当然想让自家女儿当皇后,但徐子凡这一个月经常叫人去府中商议此事,他们该提的人名都提过了,均被徐子凡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否决。他们这要是还看不出徐子凡铁了心要让傅家女上位,他们也太蠢了。有几位大臣回去还问过夫人关于傅家女的事,夫人们基本都说没怎么见过,倒是名声一直很好听。有聪慧的夫人就告诉自家大人,这定是傅家抬高女儿的手段,摆明了早就打算进宫博高位了。
这几位大人想到徐子凡言语间透露的太后对此事的关注,都觉得了解了真相,这就是太后的意思啊,自然不会跟摄政王和太后对着干,还要大力支持。有亲近的大臣,互通消息,一来二去,大臣们基本都歇了竞争后位的心思,否则得罪了摄政王和太后,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所以不管大臣们心里有什么想法,这会儿都附议了,没人认为摄政王铺垫一个月的事还有更改的可能。
于是皇帝就看到了这个场面,摄政王权势滔天,一句提议,满朝文武无一人敢提出异议。他心中一凛,看向徐子凡勉强挤出个笑容,“此事事关重大,待朕考虑后再议。”
徐子凡也没想直接定下来,他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是要激化太后和皇帝的矛盾的,所以一点没为难皇帝,甚至下朝都没去劝说皇帝。这让本来准备很多话的皇帝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莫名的烦闷。
徐子凡也没去见太后,同最先附议的几位大臣说说笑笑地一同离宫,让其他大臣心里更有了谱,知道徐子凡是势在必行。徐子凡坐上马车放下帘子收了笑容,在心里盘算一圈,觉得这步棋没有差错才放松地闭目养神。
傅林之女是他一开始就选好的,只因这女子也是害惨徐诗月的帮凶。在原主那一世,徐诗月成为皇后半年,后宫大选,傅林的女儿傅秋雯就入宫为妃。皇帝还是最宠徐诗月,原主也没多想什么,后来才知道傅秋雯的好名声全是假的,她骄纵善妒、心狠手辣,在后宫没少仗着是皇帝的表妹给徐诗月使绊子。甚至徐诗月最后小产就是她亲自动的手。这样的人,他当然要把他们送作堆,让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才好。
只是那一世皇帝和太后是一条心,铲除原主之前,皇帝厌恶徐诗月,自然愿意暗中给傅秋雯做靠山,让她欺负徐诗月。而那时皇帝一心对付原主,后宫充盈,根本没对任何人动心,还因为虚伪地宠爱徐诗月而有些反感哄女子这种事,对此不甚感兴趣。
这一世可不一样了,皇帝还没有女人的时候就情窦初开喜欢上了芙蓉,偏偏芙蓉还才貌双绝颇富心计,把皇帝的心抓得牢牢的。皇帝和太后隐隐有了隔阂,若被迫立了傅秋雯为皇后,他定会厌恶傅秋雯,防备太后。傅秋雯坐上后位自然会更光明正大地善妒欺负人,找太后做靠山。
徐子凡笑了下,这回后宫就没安宁日子了,那对母子也再无和好的可能。
宫里的皇帝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安慈宫,告诉太后朝堂上发生的事。谁知太后一脸惊讶,仿佛根本不知道似的,还问他是如何想的。
皇帝隐下不悦,淡淡地道:“朕与表妹接触不多,母后以为表妹如何?”
太后摇了下头,“你表妹自然是好的,但皇后最好另选他人,让你表妹做个妃子也就行了。日后若有子嗣,晋为贵妃,就是你这表哥对她的照顾了。”
皇帝在她问他如何想的时候就认定她是在惺惺作态,像从前那样,跟徐子凡提议又在他面前装不知情。这会儿以退为进,莫非想让他念着傅家的情谊应下立后之事?
皇帝干脆顺着太后的话问,“那母后以为哪家姑娘合适?”
太后早就挑选过了,她挥手命宫人退下,悄声对皇帝说:“丞相的嫡次女年龄合适,家世也合适。若丞相成了国丈,自然会站到你这边帮你对付徐子凡。晚些再封镇国将军的嫡幼女为妃,多宠几分,笼络住他。唉,可惜徐子凡怎么都不肯让他女儿入宫,不然,我们就捏住他的软肋了,他当真极宠他的女儿呢。”
墨云习武,耳力远超常人,即使走到门外也听到了太后的话,然后神态自然地同其他宫人一起退下。
皇帝看太后说得这般恳切,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敷衍几句就说要处理政务,先行离开。待他走后,太后疑惑地皱起眉,若有所思。
重回殿内的墨云上前给她添茶,微笑着问:“太后娘娘,今日天好,可要去花园走走?”
太后看她一眼,点了下头。这段日子太后为了隐晦地传达“情愫”,故意表现得对墨云比较看重,就像十分珍惜徐子凡送来的人一样,而墨云也会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想办法逗她开心,毕竟徐子凡说的就是送墨云来陪她聊天解闷的不是吗?
渐渐的她倒也习惯了,墨云很会说话,又不会触及敏感话题,她每次同墨云聊天都会心情舒畅,所以她也很愿意和墨云随口闲聊。她们走到花园里,说了一些花花草草的事,但她始终记挂着皇帝的反常,忍不住说了一句,“刚刚皇帝似乎有些烦闷,不知是不是哀家看错了。”
文嬷嬷笑说:“主子若是担心,待会儿叫人送些点心给皇上,跟总管打探一下,再问问那两个宫女,也就成了。”
墨云一边采花一边笑道:“太后娘娘放心,奴婢看皇上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要放松许多,应当没事的。”
太后皱起眉,“哦?你瞧清了?可这是为何?”
墨云愣了一下,回道:“奴婢只是瞧着皇上似乎放松许多,并不知是为何。”说完便低头采花。
太后瞧着她和平日不同,问道:“墨云,你可是想到什么?但说无妨。”
墨云放下花篮跪在地上,拘谨地说:“太后娘娘,奴婢没伺候过皇上,实在不知。奴婢方才只是想到了从前邻居家的事罢了,并无稀奇。”
太后更好奇了,“你且说说,那家人发生了何时?”
“是。奴婢的邻居是一对母子,母亲想让娘家兄弟的女儿当她儿媳妇,但她儿子不肯,说这样她们婆媳才是一家人,家里指不定要改姓了。那段日子他们吵得很凶,后来娶了别家姑娘才安宁下来,没了矛盾”
“放肆!你浑说什么!”文嬷嬷瞪大眼,指着她厉声呵斥。
墨云立即叩了个头,害怕地说:“太后娘娘恕罪,奴婢经的事儿少,对嫁娶之事就更不了解,所以刚刚、刚刚就想到了邻居的事,奴婢并无冒犯之意,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怔了片刻,回想之前皇帝的言语神情,电光火石间想通了关键。皇帝不高兴是怕外戚做大呢,是不想让傅家再进一步呢,这是防着她呢!她一瞬间心酸之后就是无边的愤怒,她为皇帝打算那么多,委屈自己讨好徐子凡整整六年,小心谨慎地替他守护江山皇位,结果呢?他才十五岁就开始防备她了,果真是天家无亲情,连她这母亲都成了外人。
再有,她傅家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帮着皇帝,凭什么不能再进一步?皇帝已经坐拥天下,让他们傅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什么不可?这还没除掉摄政王就打算卸磨杀驴了吗?这让她不免有些心寒。
太后的心情跌至谷底,回神才发现墨云已经跪了许久,摆摆手道:“起来吧,你也没说错什么。”
墨云道了声谢,撑着腿起身却因跪了太久差点摔倒,没有人敢去扶她,她发白的脸和瘦削的身子令她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太后看她苦着脸,似乎浑身都散发着后悔自责的气息,不由发笑,“行了,哀家也没说你什么。哀家还不知道你吗,性子单纯不会撒谎,想到了根本就瞒不住。得了,今天不用你伺候,回屋歇着吧。”
“谢太后。”墨云听出她不怪罪了,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急忙恭敬地行了个礼。
太后笑笑,带着人回去了。文嬷嬷临走时看墨云一眼,隐隐感受到威胁。这么多年她始终是太后身边第一人,太后有心事也只肯同她说,如今墨云来了短短一个月,太后就对其另眼相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最好抓到墨云什么把柄,好生敲打一番才好。
墨云等众人走后,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锁上门窗她就站直了身体恢复正常走路,身上柔弱的气息消失殆尽,快速在小纸条上写下丞相嫡次女和镇国将军嫡幼女,以及挑拨太后和皇帝的消息。然后将小纸条卷好,塞入一个中空的银钗中,戴在了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