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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祁寄再怎么想同人撇开关系,也没办法在这样的伤势面前无动于衷。

“为什么伤会这么重?”

赵明臻重新在伤口上涂抹着药膏,闻言有些犹豫,似是不知该不该说。

先开口的反倒是裴俞声。

他声音喑哑:“我回了一趟城,这是我父亲打的。”

祁寄皱眉。

父亲?

赵明臻叹了口气,补充道:“是用手杖打的,还把棍上的倒刺放了出来,打的时候直接把肉给勾开了”

虽然只是文字描述,他的话也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惊愕之余,祁寄还捕捉到了一个词。

手杖?

他想起了之前那次两人在海边,裴俞声手臂上那道明显是被棍状物击打所形成的淤伤。

难道那一次也是裴父用手杖打的?

可裴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寄不懂:“为什么会下手这么重?”

裴俞声正要开口,却被突来的闷咳打断,咳声牵扯伤势,更看得人心惊胆战,赵明臻担忧道:“不然我来解释?”

裴俞声却看着祁寄,哑声道:“没事。”

祁寄不懂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看着自己。这种视线让祁寄仿佛被重石压在心头,追得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裴俞声声音嘶哑,却不减清晰:“因为我和他出柜了。”

祁寄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出柜?

裴俞声又咳了一声,吓得赵明臻给他缠绷带的动作都微顿。

不只是伤口看着狰狞血腥,裴二少还因此伤到了内脏,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但面上来看,男人却并未表现出来,连声音都如此冷静:“我告诉他我喜欢男人。他不同意,打了我。”

祁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该不该问,但男人的狰狞伤口在眼前挥之不去,犹豫之后,他还是道:“那也不该打这么重您没躲一下吗?许阿姨也不同意?”

“她在欧洲开会,不知道我回城的事。”裴俞声轻轻呼出一口气,气息间带着难掩的血气,“我没躲,这是必须的。”

祁寄不懂:“必须是什么意思?”

“清理门户的必要过程。”裴俞声道,“打完我就和彻底和裴家断了关系。”

“断绝关系?”祁寄微愕,“怎么会,这么严重?”

裴俞声按了按眉心,神色间难掩疲倦,沉默一会儿后再开口,他的声音更加喑哑。

“如果不断绝父子关系,他就会在我身边无孔不入地安装摄像头,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而我还不能抵抗他。”

断绝关系在法律上并没有多少效力,但对裴家来说,这却是一种宗族内部的正规程序。如果不这么做,裴俞声自己的所有势力都会受到直系父辈裴啸林的监控,甚至包括那些从许家继承的部分。

为了反抗裴啸林,他必须整肃自己的力量。所以裴俞声才故意激怒裴啸林,让他在祠堂杖责被罚跪的自己,然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主动完成清理门户的流程。

这种事听起来并不好理解,甚至很是匪夷所思。但祁寄听着,却想起了贺修曾经说过的,温初明当初被安排假死的事。

那时候拿两个年轻人的未来任意妄为的,也正是裴父本人。

想到这,祁寄忍不住道:“伯父还这么强势,那温先生岂不是很危险?”

话已经出口,祁寄才意识到不对劲。

裴俞声和温初明的事,哪里轮得到他来管?

但还没等祁寄将这话掩盖过去,裴俞声却已经皱眉问:“温先生是谁?”

祁寄抿唇,压下心头不适:“温初明先生。”

他以为裴俞声是在装糊涂,却没想到裴俞声仍是一脸疑惑,神色不似作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祁寄蹙眉:“裴总出柜不就是为了温先生吗?”

裴俞声的神情愈发古怪,原本低哑的语调也不由拔高了些:“我为什么要为温初明出柜?”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裴俞声甚至连祁寄怎么知道的温初明都不清楚,“你怎么认识他?因为贺修吗?”

祁寄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是赵医生之前告诉我,裴总因为温先生的过世,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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