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9章(2/3)

等等,吃不消是什么鬼?

“嗯,那个,昨天……”她试探地开口。

“小姐以后酒量不佳,以后还是少喝一些。”他带着关切道。

废话,她想说的又不是这个,这小子在跟她装傻吗?她目光乱瞟,时不时扫过他泛红的耳廓,越发不自在。

“你……”

“小姐……”

“你先说吧。”

他抿了抿唇,突然撩开衣摆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逸言昨日侵扰小姐,求小姐饶恕。”

她连忙拉起他,“你干什么,这事是我的错,起来好好说……”

“小姐不要赶我走。”

“我……”她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形象,自己做错了事怪到别人头上,还企图把别人赶走一了百了吗?

“我玷污了小姐清白。”

“呸呸,明明是我玷污你的清白。”

“我整个人都是小姐的,无论小姐怎么样对我都甘之若饴。”

她被噎地说不出话来。这要是换成大少爷和小丫鬟,她这个大少爷不得将小丫鬟收房了?

屋外雨声越来越大,淅沥沥的好像敲击在她心口。她焦躁地来回踱步,一扭身走到他面前,抬头,“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她来着。

“小姐怪我吗?”

“都说了是我的错。”

“如此我便放心了,小姐先喝粥吧,凉了对胃反而不好。”他唇角微弯,笑意盎然。

她默默低头,用手撑住额头,刘海滑落下来,眼珠从左晃到右,从右晃到左,越晃越快,带动心脏也胡乱跳动得欢。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吴逸言很正常地笑笑,她竟然无法直视。他平时是这样笑的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今天笑得特别好看……嗷呜!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色女,忘了以前的教训吗?长得好看的男人靠不住哇。

吴逸言在她面前蹲下,手向她伸到一半顿住,若无其事地放下,“小姐躺下歇息吧,不舒服别撑着,刚好今天大雨,没法出门。”而后轻轻叹声,“害小姐纠结至此,我无地自容。”

两人都一阵沉默。

吴玉突然笑出来,拍拍他的肩膀,“是我钻牛角尖了,静下心来想想,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道声歉罢了。吴逸言,你是一个好男人。”

他唇角的笑容便又荡漾来开,她努力直视没有成功,默默别开头,“下次遇到这种事别默默受着,直接把我敲晕……”

“我舍不得。”

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翻涌,她瞪着吴逸言,简直不知道要一巴掌拍死他还是一巴掌拍死他。

“我开玩笑的,小姐别生气。”

她斜睨他。

他傻笑。

“好了,我去看看雪娘,你去看看邱泽,一个两个都是酒桶,太阳晒屁股还不起来。”好像不满她扭曲天气现状,外面炸开一个响雷。

吴逸言忽的脸色一白,捂住耳朵缩成一团。

她愣了愣,“你怕打雷呀?”声音淹没在一道又一道雷声轰鸣中。

他颤抖不停。

这一幕似曾相识,她久违地想起往事,在孤儿院的时候,许多孩子害怕打雷,每当电闪雷鸣,便挤在一起相互寻找安全感,偶尔看见落单的孩子,她会将他们抱进怀里,这是她所能给予的最大安慰。

她没敢告诉那些孩子,她喜欢打雷,那样振聋发聩,直击心底,令人通体皆畅的声音。

“不怕不怕,我保护你。”她抱住他,轻轻拍打他战栗的脊背,感受他渐渐缓和下来的,心也柔和下来。

说来她差点忘了,他是一个失忆的人,对陌生的环境该是惶恐不安,但他一直以来的表现,怎么说呢?自然而然过头了,导致她也自然而然把他当做家中一份子。

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她竟然觉得十分有成就感。“乖乖不怕啊~~”突然注意到门前多了两条影子,一抬头,看见雪娘和邱泽站在门口,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们俩……

“雪娘,你应该听我的解释。”

“小姐口渴不渴,我去倒茶。”

确实有点渴,花了半个时辰证明她和吴逸言的清白无果,她放弃了。

“谢谢啊。”她接过茶杯。

“其实小姐不用解释这么多,吴逸言的去留只掌握在小姐手中,和我的意愿没有关系。”顿了顿,“况且恕雪娘冒昧,小姐像是在解释给自己听。”

她呆住。

很不愿意这样想,她确实因为吴逸言的事不淡定过头了,追溯根源的话更令她无法接受——

她、对、吴、逸、言、心、动、了!?

不不不。

退一万步想,就算如此,如果是因为共患难什么的变得惺惺相惜还说得过去。毫无记忆的撒了场酒疯,由此意识到对方也是个适龄男人,再见他改头换面,变得格外赏心悦目,她的小心脏就不淡定了……

她蹲下来,懊恼地捶头,都这什么事啊!

雪娘远目,“没想到小姐也是如此肤浅的女人。”

她底气不足地辩解:“主要是反差萌,反差萌你明白吗?平时破破落落的形象,一下子变得高大上,震惊得心脏多跳两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衣服是小姐买的,震惊轮不到现在才震惊。”

她深沉地看了雪娘一眼,硬邦邦道:“雪娘你太不体贴了,小姐我都这么纠结了,你难道不应该顺我的心意附和两句,这一页不就翻过去了。”

“小姐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厨房替小姐传话。”

“你以为我是那种遇到点小风小浪就扭扭捏捏上不了台面不敢和对方说话的女人吗!”

“那我回屋补衣服了。”

“鸡腿……”

雪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扔给吴逸言就好了,他补得好。”

手艺被鄙视了,雪娘不怒反笑:“我不比小姐豁达大度,肚兜亵裤这些还是自己补穿得舒心。”

一瞬间,吴玉感觉从里到外的衣服都变得滚烫沉重,火烧火燎得要窒息。她捂住脸,“呜呜,不要,我不承认,我的理想型不是这样的,姐弟恋都不接受,母子恋什么鬼啊……”

雪娘拒绝搭理她。

她猛地抬起头,坚毅道:“一定是因为他的脸,非常恰到好处得符合我的审美。”

“也不对,这脸也见了好几个月,莫非是气质?”

“但是气质这么玄乎的东西……我喜欢这样的气质?果然还是脸吧,不不,我又不是没见过帅哥,以前也没这么敏感……”

“是了!因为司空见惯的东西太久没见,以至于产生了特别美好的幻觉,等多见识见识各种帅哥,肯定就淡定回来了……”

终于得出最合乎常理的结论。

抬头,雪娘不见了。愤愤地想:肯定报复自己以前调侃她来着。

窗沿雨水的碎花溅到她脸上,她怔了怔,看向窗外密集的雨帘。这个时候灾民在饥饿中煎熬,她却烦恼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

肩上突然被搭上披风,吴逸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风大,小姐不要受寒了。”

她转头,灿烂一笑,“谢了。”

漆黑的瞳孔如黑曜石一般沉静而闪亮,他慌乱地垂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暴雨陆陆续续下了三个月,终于停了下来。黄睿把灾后重建工作安排下去,松了口气。雨季过后紧接着是旱季,不过没关系,水库里存的水足够应对。

在水患期间,蔬菜不活,牲畜恹弱,时不时有房屋被暴雨冲毁,百姓饥一顿饱一顿的同时,只有两件事不曾落下,一是城门上贴的的大字,依旧一日一换;二是种树,雨中种树很辛苦,成活率也不如往常,但这两点是吴玉坚持的,只要百姓还有口气在,这两件事就一定要做。

黄睿曾担心如此强硬的态度会引起饥饿百姓的反抗,但事实上,百姓非常顺从,做完每天的植树任务,就远远看着城墙上的大字发呆,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如落入水中的石子,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吴玉依然在私塾教书,孩子们饿得小脸青白,眸子却闪闪发亮,缠着她讲千奇百怪的故事。

“昨天教的赋背下来没有。”

孩子们一下子全焉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于有人出声:“昨天富贵家的房子塌了,我们都去帮忙盖房子。”

她看向坐在角落垂着脑袋的富贵,“那房子搭好了吗?”

富贵小弧度地点点头。

她有些奇怪,走上去挑起他的下巴,才发现他脸上有道浅浅的巴掌印,但不是刚打的粉色,而是沉积了一段时间的浅青色。她微微皱眉,“你爹娘打的?”

富贵突然哇一声哭出来,这下子可好,带动所有孩子都呜咽起来。

“我们去水库取水,看守不仅不让,还把我们打出来,富贵的脸就是他们打的。”

整个雨季不曾缺水,上天的“恩泽”多得要溢出来,但早在雨季之初,吴玉就命人敲锣打鼓地宣告:雨水不能直接饮用,要么烧开,要么去水库取水。水库的是经过初步处理,不比开水,但比起雨水要好得多。

这一项不是命令,只是劝告,所以能老实执行的人不太多,但私塾的孩子们都很崇拜吴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要用水都远远跑去水库提,一来二去,孩子的家人们也都习惯用水库的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