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3/5)

石老爷端正脸色,“正因如此,才更不应气馁,若连这点磨难都经受不住,你还怎么做石家的女儿?”

如今瞧来,还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石老爷却只顾自己奔波,家人们却纵得软弱驽钝。若他早发觉妻子的不驯,也不至酿成今日之祸;若儿女们能学得更坚韧刚强些,也不至于惶惶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便吓蔫了。

不过顷刻之间,石老爷已有了决定,“我陪你去并州。”

本来想让景兰跟纪雨宁争一争皇后之位,如今瞧来是不成了,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楚沛身上——哪怕藩王也分三六九等的,若能将楚沛调—教成个人才,在并州发展壮大,未尝没有一争之力。再不济,也多条退路,总好过跟现在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

楚忻得知弟弟要跟石景兰去往并州,整个人都安静许多。

纪雨宁见她每日趴在桌上练字,也不出去活动,便知她因为什么,“想是舍不得你弟弟?”

楚忻轻轻摇头,“我觉得他该去并州。”

虽然才刚刚启蒙,楚忻却继承了先父的聪明,天生就有种政治敏锐。她觉得楚沛留在宫里不是个好去处,一来皇祖母太过溺爱,把他养得比女孩儿还娇气,丁点儿苦都吃不得,这样子如何兴复王府?

且如今纪雨宁有了皇子,那可是叔叔的亲生骨肉,再留个侄儿在府中,难免有阋墙之祸,也让言官起口舌之争;而且楚沛亦是个心眼窄爱吃醋的,万一看小弟弟不顺眼,楚忻可不敢保证皇叔会像自己一样包容他。

纪雨宁很惊讶她能想到这些关窍,倒是刮目相看,“都是谁教你的?”

小姑娘娇憨一笑:“以前皇叔和诸位大臣议事,我常躲在帐子后面偷听。”

虽然是囫囵吞枣照猫画虎,可这份领悟力已经很了不得了,纪雨宁原打算照一般的闺秀那样教她些琴棋礼乐,如今觉着,还是继续读书为宜。

但楚忻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尽管分得清利害,情感上难免有些不舍,她巴巴地抬头,“娘娘,您不能教我怎么刺绣啊?”

她想做一个香囊送给楚沛,听说并州那儿尽是沼泽湿地,蚊虫颇多,楚沛天生体热好出汗,顶易遭蚊子叮咬的。

纪雨宁笑道:“这有何难,玉珠儿,把我匣中的丝线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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