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7(2/5)

拔牙时,宗杭挣扎得很凶,声嘶力竭,痛得全身痉挛,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马老头想过来帮忙,被肥佬一巴掌扇趴下,半天没能爬起来。

然后,肥佬用老虎钳夹着那颗带血的牙在他眼前晃,嘘了一声,说:“silence(保持安静)。”

……

那之后,宗杭就没说过一句话,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痛麻木了,又怀疑牙槽里是不是有根神经直通大脑,牙拔了,连带着脑子也坏了一部分,所以整个人才这么呆滞。

他也想明白了,中餐馆里那两个朝他赔礼道歉的柬埔寨人,大概是假的——因为如果是真的,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了。

马老头搓着手过来给他赔了不是:“你说这,我也不晓得怎么把你给抓来了……”

宗杭想冷笑,脸不给力,声音也上不来,只鼻子里喷了两道气。

为什么把我给抓来了,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马老头识相,讪讪地走了,当然,屋子不大,最远也只能走到角落里窝着。

天又亮点了,有人开门把饭扔进来,铁托盘落地,咣当一声,里头两个浅口的铁盆子晃了晃,汤水溅出了大半。

碗里是狗食样的汤泡饭。

宗杭发誓不吃,看着都脏,里头不定多少细菌呢。

所以他还是坐着,右半边脸肿得像发过了头的馒头,肿里透着亮。

马老头被这声响惊醒,打着呵欠起来,走到一个大的漏缝边撒尿。

尿骚味里带了上了年纪的人才有的老人味,宗杭嫌恶地别开了脸。

他现在只一个念头:尽快跟这儿的头头照个面、对上话,把事情解释清楚,哪怕出点钱呢,也要赶紧离开这儿,压根不是人待的地方。

***

下午,外头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杂沓的脚步声,脚步声里裹着絮絮人声,再近点之后,宗杭听出说话的是那个掰瓜的,语气里带小心、讨好,另一个声音虽然只是“嗯”、“啊”,但明显倨傲。

这一定是头头,宗杭眼睛渐渐亮起,门锁响的时候,他蓄势待发,紧张得喉头发干。

马老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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