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花语终期(1/1)

打开手机,凌晨四点,果真天色已晚,昏暗阴沉。借着屏幕的光,他看清了旁边的人。那人就坐在床边,从正面看,头发不长,背后像是扎了个小辫,紫色T恤,胸前有白色字母,灰色短裤,离膝盖还差两掌,似乎并不如上衣宽松。

他连续且快速地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在这之后才缓缓发问:“你来的时候还是谦虚了。我是不是应该称你命运之神?”

旧日?寻空仰头躺在床上,“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或许有这样的偏僻神明,有机会我去见一见,也算是拜访过命运。”

这话在他听来是毫无关联的。前半句像是什么故人归家,不明所以,但后半句还是很值得探讨的。“命运如梦幻,都不真实。现在我有一个真实的疑问,你的权能是什么?壁障?空间?梦境?”

“这个问题就先存在这里吧!我的权能并不复杂,因为我并不经常使用。好了,老朋友间的闲聊就到此为止了,找个回味浓厚的地方做一些闲事,日常的秩序免不了太过空洞,你看看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她这话讲得很客气,也很明白。双方对“客气”的理解是相同的,对“明白”的理解可能有偏差,但也不至于误读。他觉得已经读懂了对方的暗示,一边是“不可做”,另一边是“闲事”,最后就是“回味浓厚”。

绝对权力之下,本没有不可做的事,不过既然她提出来了,那就说明这个“权力”可能只对很少一部分人生效,若是铺展到整个星球,那铁定就是“不可做”的事。

“闲事”就更容易理解了,倘若是做许多个条条框框将人类钉死在善良与正义的范围之中,恐怕太忙。至于所谓的“回味浓厚”,恐怕是指故乡和暂住地而言的,若选在帝都登基,那就没有回味了。

“我还能请出多少时间?”

“我不是债主,你不欠我什么。你不是绝症人,我也不是你的医师,有些事放手去做,我替你卡时间。”

她这话讲得很暧昧,确实不像是老朋友间的闲聊,反倒是小朋友恋人之间故作正经的玩笑。这话在溯澄同学听来并无暧昧含义,反倒还有点威胁的意思,像是那种“我知道答案,但没必要告诉你”。

“是否有无寓意的说法?你这么引征,我、我不完全确定。”

“这个夏天结束,能回味的城市中再无穿短衣袖的游人,如何?”

“是轰然倒塌,还是进入必然的倒塌趋势?”

“亲爱的老朋友,总得给我留一点选择吧?”

“啊?这个说法。那么,伟大的旧日?寻空大人,我能跨国界线吗?”他这话问得很隐晦,如果是本体穿过国界线,这是可以做到的,但如果是跨越国界线行使权力,或者,即便不跨越国界线,能否将权力铺展到各个城市,这都不明确。

寻空大人明白这话的深意,她也打算正面回答并给出准确答案,然而过于准确的说法往往会被理解成命令,这反倒不确切了。思量彼此的默契之后得出折中的说法,“澄君是否是一个能对抗习惯的人?”

“是哪些方面?”

“我相信无论是哪方面,都不如国界线来得自由。太宽泛的太浩渺,选一两件得心应手的小事,我替你绘成诗篇,以此赋予权力,应当仁慈许多。”

“漫长时间以来,不对,有一年多以来,我不喝没有味道的水、不喝常温的水,哪怕是冬天,也坚持喝冰水。后来回家歇了有大半年,喝没有味道的水、喝常温的水,之后转凉、入冬,到下一个夏天、六月中旬以前,我以为我已经适应了常温的无味道的水。

“天气炎热、干燥,常温水起不到什么爽快的作用,于是我又开始饮用冰水、冰柠檬水、冰百香果水、冷泡茶。我在外面住得久了,时常觉得自己节俭,但回村之后还是吃不习惯地里长出来的许多种常见蔬菜。当然,回村之前也吃不惯。

“有时是环境不同,选择不同,或者迫不得已如此。我在外面可选择的有玉米、青梗花菜、油麦菜、娃娃菜,等我回去了,剩下的是苋菜、空心菜、菠菜、小白菜。家里的冰箱没有我可用的空间,所以就不冻冰块,更何况家里喝的是井水,烧开了才可喝。”

到这里才算是说完了两件小事,但他仍旧意犹未尽,在他看来这些小事只能算是完成任务的开场白,不能完全表现出他复杂的内涵,他打开床头灯,用左手揉了揉稍长的头发,并凝视旧日?寻空,觉得这人好像也挺好看,而且年轻。

“我还能继续讲吗?”

“那是自然。创意本不多见,我又有什么理由打断你的沉思呢?”

“我在外食肉,想起在家中总是食肉。这里的家说的是哪一个,你一定是知道的。在家中食肉,那时还颇有白嫖的感觉,等我在外食肉才想起来这恐怕花销较大。总是喝汤,鸡汤、鸭汤、骨汤、鱼汤,并无极度豪奢膨胀之物,但仍觉不妥。

“如果不回家,他们应该是少食肉的,既然我回去了,那这一部分就是多出来的消费。不知该怎么描述,在家中对肉的渴望总是大于蔬菜。或许是老家伙们的臆测,时常备一些大鱼大肉,又觉得我吃不惯地里的蔬菜,更得准备一些肉食。

“我当然不这么想。即是便宜一些的鱼,也要五六元一斤啊,啊,对,因为再便宜的我恐怕吃不习惯。但是,五六元一斤足可以相比一些日常的昂贵蔬菜。这是我更愿意看到的食物,但我总是很少看到。直到后来我亲自买菜,才在超市中购入这些昂贵蔬菜。

“事后,对,就是事后,可能有半年,也可能一年,我才意识到他们并不在超市中买菜。路边摊里的昂贵蔬菜确实少见了,无非都是地里的出产,只是谁的品质稍高一些,而我却极有可能吃不惯。我不讨论老家伙们是怎么扩充的,我只说我的预想。

“彼时家中还养了鸡,应该称之为土鸡?笨鸡?不太清楚,没有查过,但想必这样的鸡肉肯定比常见的猪肉要贵一些。不过,话讲回来,一只鸡就这么重,家里养的再重也不过七八斤,折合成价钱也不算什么天价,只是不常吃而已。

“每到过年,或者是一些其他的节日,都要送出去一些土鸡?笨鸡?要送的都是一些亲近的家人,真要送出去了,可能还真不一定就是出于利益相关,或者只是不那么纯粹的日常往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性质。我总觉不忍,也有原因。

“养一群鸡可能要三个月?四个月?对,差不多了。从农忙之后,算秋收之后吧,到过年,就这些时间。如果真是换成了等价货币送出去,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但这里送出的好像是什么生产值?时间?劳动?正因如此,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或许我一开始就把这些劳动物揽到了自己头上,又觉得赠予别人劳动物像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了,也可能是我对生命,不,生物,有其他的感觉。乡下人嘛,日常走亲戚挎一筐鸡蛋,那都是很正常的,要是家中的土猫生了,把小猫送走也都正常。

“或许还是不能正视劳动物或者是生命体,有人是有劳碌的命,但不到最终没有谁会认命。即便有人愿意夸夸其谈,也都是不走心的闲话。

喜欢星无界请()星无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