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6章灯会(三)(3/4)

郝处俊于是大悔,当日不该喝多了,不听舅舅相劝,随手作诗让人拿出来观瞻,啊,他还真是小心眼,在这等着我呢。

许圉师看着讷讷不言的外甥,心中好笑,就是要磨磨你的心性,总是毛毛躁躁的,比如去年来长安的路上,非要跟船工赌什么船行几日才能到夷陵。

船工被激不过,于是与他做赌,拼了命的摇船,要知道那可是逆流而上,差点没把船工给累死,也晃的许圉师吐了个昏天暗地,他还是江南长大的人,你说行船有多险?

到了长安外甥也没消停,时常出去应酬,还拉着他去了几次彩玉坊参加文会,让许圉师是不胜其扰。

今晚他还就要抓着外甥的小辫子狠狠揪一揪,让他长长记性,莫要以为他万事随心,就什么都能容让。

其实郝处俊的小辫子已经被他揪的快秃了,只不过他依旧不想松手,想借机就要整治一下外甥,让自己高兴一下罢了。

果然也不出许圉师所料,他亲自设计的花灯非常别致,挂在安上大街旁边,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很是吸引了不少眼球。

品评小诗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有的还知道郝处俊其人,多数便会取笑两句,让郝处俊身上像是长了虫儿,难受的浑身不对劲。

许圉师在旁边煞有介事的连连点头,把外甥的笑话看了够。

…………

来到长安的许圉师其实很喜欢长安的氛围。

现在的长安无疑是座新城,建了才几十年的光景,不像江陵,坐卧于大江之畔,已有千年之久,古迹随处可见,那里的一砖一瓦都好像浸透了江南烟雨。

也许正因为太古老了,江陵城中的人们便偏于保守,他在江陵城中住了几年,便清晰的感受到了那里守旧,不知变通的气息。

读书人分外在乎礼仪,已经到了苛求的地步,尤其是在其他地方不很常见的古礼,依旧能从江陵的大族中人身上见到,他们时常也会为此沾沾自喜。

一些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家一童子尚且知礼,汝何人也,竟不如一童儿乎?

言语间透露出来的都是傲慢和陈腐,好像能让人清楚的看到古楚国的那些士大夫,可现在已经是千多年后的大唐了啊。

江陵城也刚刚又换了主人,作为正经的“亡国之人”,有什么好骄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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