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可以不用拿我当客人(1/2)

第四章你可以不用拿我当客人

此时还不到一点,刚吃完午饭的学生陆陆续续地从食堂往回走。

即便是冬日,校园主干道上也依旧有不少穿校服的学生,里面穿着臃肿的衣服。

三楼化学实验室的走廊前,高瘦男生趴在栏杆上。

他的手指间正转动着一张卡片,看起来是一张身份证。

对面是学校的观景湖,原本夏日里茂盛的花草树木此时稀稀落落的,处处透着冬日里的萧条。

夏天这个湖边小树林里时常有情侣躲在里面约会,学生会甚至还组织过突袭检查。

这会儿是冬天,依旧能看见一两对男女躲在里面。

“宋沉,你在这儿啊。”

身后一个男声传来,靠在栏杆上的宋沉动作一顿,指间的卡片差点儿从栏杆上掉下去。

叫他的是班里的学委,学委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说:“王老师到处找你呢,让你赶紧去他办公室一趟。”

王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

宋沉把手中的卡片拿好,低头塞进自己的校服裤子口袋。

没一会儿,他就出现在了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除了王老师还有政教处主任,以及他没见过的两个男人。

王老师见他来了,朝他招手道:“宋沉,你过来。”

肖寒一转头便看到了他,只见他神色淡然,身上有股高中生里极少见的沉着。

这种男生确实够受女孩欢迎的。

只不过受欢迎到宁愿替他背上杀人罪名,是不是有点儿太离谱了?

王老师一脸担忧地看着宋沉,又对肖寒说:“这孩子是我们班,不,应该是我们学校里最让人省心的孩子,次次成绩稳定在前三。”

肖寒笑笑:“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老师你不必担心。”

肖寒朝对面的空椅子抬了抬下巴,笑着说,“宋同学,你先坐,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的。”

随后他看似很无意地开始提问,其实关于陈锦路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毕竟死者家属在网上大闹了一通之后,陈鸿源被人曝光,陈家的其他人也没逃过。

陈锦路在学校就不是个省事的主儿,认识她的人不少。

这年头学生各个都有手机,所以高三九班有个女生杀人的事情就在学生中间传开了。

“你和陈锦路平时关系如何?”

“不熟。”

肖寒凝视着他的表情,心底却是后悔,早知道应该把那位蔚小姐带过来,她在观察人的微表情方面是个专家。

最后,肖寒装似无意地问:“陈锦路有没有什么东西,曾经交给你保管过?”

王老师在一旁急了,说道:“警察同志,陈锦路平时不怎么爱上学,她和宋沉真的不是很熟,恐怕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你要是不信,可以叫班上其他同学来问问。”

一旁的政教处主任也点头,两位老师都争着帮忙说话。

而椅子上的男孩儿却突然抬起头说道:“有,她有东西交给我。”

警局的食堂很少像今天这么热闹,平时很少来吃饭的人今天都特意拉着同事下来了,只因今天出现在食堂的人。

蔚蓝的面前是食堂阿姨特地给她打的饭菜,分量多,菜色不错。

她拿起筷子,看了一眼对面男人盘子里诱人的鸡腿,笑道:“食堂阿姨很喜欢你啊。”

何止是食堂阿姨喜欢他,只要稍微抬头看过去,但凡现在在食堂吃饭的,没有人不在偷瞄他们这桌,简直是万众瞩目。

男人不搭理她,更没有抬头看她。

蔚蓝轻笑,刚才在审讯室说完那句话,面前的人几乎是摔门而去。

她突然伸脚,在桌下轻轻地踢了一下,秦陆焯抬起了头。

蔚蓝无辜地看着他:“秦队长,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别这么叫我。”

蔚蓝微微挑眉:“秦先生。”

她字字分明,叫得刻意。

蔚蓝不爱玩社交软件,但也曾在朋友圈见过有人称呼自己的男朋友或老公为某先生。

当时看到只是一扫而过,此时“秦先生”三个字喊出来……居然感觉还很不错。

秦陆焯撂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皱眉道:“好好说话。”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秦陆焯不耐烦地说:“随便。”

不叫这个就行。

蔚蓝“哦”了一声,表情微微得意:“那还是叫‘秦先生’好了。”

秦陆焯看着她,懒得再说话,有种认命的感觉。

蔚蓝微笑,吃了两口饭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还没说对这个案子是什么看法呢。”

“你不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秦陆焯没直接回答她,反而是意有所指。

蔚蓝偏头道:“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她的声音很软,并没有刻意压低,只是微微上扬的语调透着一股撒娇的柔媚,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刚说完,有个警察小跑过来喊道:“秦队,蔚小姐,肖队长带人回来了,请你们过去。”

他们迅速赶回审讯室。

穿校服的少年已经被带进了审讯室,此时,他淡定地看着墙上发着红光的摄像头,仿佛自己身处的地方不是警察局。

肖寒边看边摇头:“这小子要是真犯罪,绝对是高智商犯人。”

跟着他一起去学校的小警察齐晓点头,跟进来的蔚蓝说:“蔚老师,你是没看见他之前的模样,比这个样子还淡定呢。”

进去的两个警察开始追问他昨天晚上在哪里,谁知宋沉一直不说话,直到警察说:“你不要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谁知警察刚说完,宋沉身体微动,他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只是坐在他对面的两个警察,就连在旁边监察室的几人都定睛看向他的手心。

肖寒立即打开门,冲到了隔壁。

几分钟后,监察室的人低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两张身份证。

照片上的少女,略有些严肃地看着镜头。

“居然有两张身份证……”肖寒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没一会儿,被他派出去的齐晓又回来了,他低声说:“肖队,查清楚了,陈锦路一个月前确实补办过一次身份证。

我们也去宋沉说的那个小旅馆查过了,他们昨晚是十二点入住的,不过宋沉没带身份证,陈锦路给了老板三倍价钱,两人没登记就住进去了。

宋沉是午夜两点离开的,陈锦路是早上八点。”

这就是陈锦路昨晚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原因。

肖寒张张嘴,随后怒道:“这叫什么事儿。”

杜如丽被证实的死亡时间是昨晚一点到一点半。

折腾了大半天,却是一出闹剧,这俩高中生以为是在演电视剧呢?

还替对方承认罪名……

肖寒气得不得了,嘟囔着:“我非给她一个提供假口供的罪名不可。”

话虽这么说,但是肖寒最后也没这么做。

证实了案发时他们不在场之后,肖寒还是让人给他们重新录了口供,把人放了。

陈锦路被放出来之后,看到宋沉,眼圈微红。

宋沉皱眉看着她,怒道:“你是傻吗?

!”

蔚蓝看着肖寒低笑道:“肖队长,看来你在问话的时候,给他透露了太多东西。”

虽然蔚蓝曾数次在陈锦路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第一次见到真人依旧让她惊讶。

肖寒微愣,一旁的秦陆焯解释道:“他知道你在找陈锦路的身份证,他是故意跟你回警局的。”

简而言之,一个少年耍了两个警察。

他只是想让警察带他回来,为了见面前的少女,确认她的平安。

肖寒赶紧挥手,喊道:“齐晓,赶紧通知他们家长来领人。”

没多久,宋沉的父母赶到。

当宋母看见儿子和陈锦路并肩时,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上前将宋沉拽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道:“宋沉,我跟你说过什么?

你要跟人品好的人来往。

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怎么就不知道躲躲呢?

我都听你们老师说了,这件事我必须要跟校长反映,还有半年你可就要高考了。

你是重点生,怎么能让这些人影响你的前程?”

宋母的指桑骂槐让陈锦路面红耳赤,平时张牙舞爪的纨绔少女在喜欢的人的母亲面前,竟一言不发。

陈家的律师正在办理相关手续,也不在身边。

于是蔚蓝上前,拉着她的手低声说:“我们也回去吧。”

谁知她上前后,宋母反而挡在前面,毫不客气地说:“这位小姐,想必你是她的家长吧,那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这位陈同学在学校里的言行我有所耳闻,现在甚至和杀人案扯上关系了。

或许你们家确实是很有钱,但是不好意思,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喜欢攀附富贵,也希望她以后少和我儿子来往。”

身后的陈锦路垂着头,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此时,站在走廊另一边的秦陆焯缓缓走了过来,看着气势汹汹的妇人沉着地问:“说完了吗?”

他伸手搭在蔚蓝的肩上,“别人家的孩子不麻烦你教训。”

说着,他揽着蔚蓝往前走。

见三人走过去,宋母心惊后又忍不住嘀咕:“果真是一帮没素质的人,神经病。”

她这句话声音不小,走廊里站着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蔚蓝确实不太在意宋母的不客气。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她甚至见识过比这更过分的。

只是有些人似乎觉得自己天生就能凌驾于他人之上,却不知扒开表面那层皮,他们比谁都不如。

她转身望着对面的宋母,重复道:“神经病?”

蔚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维持着表面风光很辛苦吧?

明明自己的人生不如意,却把所有的期望和压力都加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我劝你不如早点儿看医生,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一味地逼迫他,把他逼上绝路。”

宋母忍不住抓紧手中的名牌包,这是她仅剩的一只了。

她没想到看起来清冷的女人说起话来如此犀利。

她张张嘴,强撑着一口气,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就是嫉妒我家宋沉,我儿子好着呢。”

她刚说完,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我要自首。

三个月前,我曾经在学校三楼推落一个花盆,砸伤了一个女同学。”

宋母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儿子,手捂在胸口,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显然,宋沉的这句话犹如一把刀子插在她的心口上。

话说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吧。

她的生活并不算如意,偏偏生出个优秀到能让她无比骄傲的儿子。

那些事业比她成功百倍的家长都小心翼翼地来讨好她,跟她搭讪。

刚开始她还惴惴不安,随着时间不断推移,这种事情越来越多,她开始把这种虚荣心寄托到儿子身上。

只有宋沉越优秀,越完美,她才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羡慕、奉承。

宋母回过神时,第一反应就是斥责,她声音尖锐:“宋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吗?

宋沉安静地看着她,突然笑出了声,他说:“那个花盆确实是我推下去的,只是我没敢承认。”

宋母的脸霎时白得像一张纸。

宋母惊慌又气恼地看着他,似乎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乖巧懂事的儿子会突然变成这样。

宋沉对着警察举起自己的双手,又一次重复:“我要自首。”

走廊里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呼啸的风刮过,少年脸上的表情坚定决绝。

宋母晃了晃,宋沉的父亲扶住她后,终于开口怒斥道:“宋沉,你不要再胡闹了。”

宋沉说:“在你们眼中,这是胡闹吗?

你们一直说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我不是个完美的儿子,甚至比你们口中嫌弃的人更垃圾,因为她会保护我,而我只会逃避。”

陈锦路跑过去拉着宋沉的手,一直摇头:“宋沉,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赔钱给杨婵,她也原谅我了。”

宋沉微微低头,看着她,低声说道:“陈锦路,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

陈锦路终于颤抖地伸手拉起他的袖子,她一边哭一边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你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我不小心掉进学校的喷泉里,鞋子衣服都湿透了,是你把我带到学校医务室,你还把你的鞋子脱给我穿。

还有这次,事发之后,你一直有去看杨婵,你也是想承认的吧。”

是啊,他也想承认。

可从他上初中开始,宋母对他的要求就越来越严格。

他被迫参加各种竞赛,给学校拿奖。

宋母十分享受地坐在台下,等着所有人过来跟她说恭喜。

花盆的事情是宋母再一次强迫他去帮她所谓的上司家的孩子补习功课时发生的,那时他已经被数学竞赛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受不了,所以在电话中忍不住反驳,却不想一挥手就把阳台上的花盆推了下去。

听到楼下的惨叫声,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跑。

宋沉见警察不抓他,淡淡地表示:“我查过资料,这种非自然掉落的高空坠物可被追究刑事责任。”

齐晓赶紧朝肖寒看了一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肖寒一个头两个大,忙活了一天的杀人案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全被这两小孩儿耽误了,现在又出一个高空坠物伤人案。

“肖队,该怎么处理?”

肖寒冷哼一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把之前这个案卷调出来,看看是哪个辖区的案子,让当时处理的民警再过来一趟。”

一听要处理,宋母死死地抓着宋沉的手,拼命摇头:“不行,你怎么能坐牢,你要是去坐牢,你这辈子都完了。”

秦陆焯将手中的纸杯递给蔚蓝,此时她站在窗口,外面还在闹腾。

蔚蓝接过,低声说:“谢谢。”

他们站在肖寒的办公室内,窗外是寂寥冬日,天空呈现出灰白色,树枝光秃秃的,有种苍凉的感觉。

许久,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蔚蓝偏头看他:“你觉得我在自责?

你知道他的弦为什么会绷断吗?”

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有一把弓,有些人的弓张弛有度,能靠自我调节来缓解内心的压力。

有些人却面临着来自外界的压力,压力就像一双手,拼命地拉着那把弓,不断地绷紧,却从不放松。

当达到一个临界点时,那把弓就会绷断。

那时候,这个人就会出现心理问题。

宋沉心底那把弓的压力来自他的母亲,他表现得越完美,宋母越是自豪,伴随而来的是更高的要求,循环往复,两人谁都解脱不得。

秦陆焯将裤子口袋里的烟盒掏了出来,拿出一支烟叼在嘴边,眼角余光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之后,还没点着的烟又被他拿了下来。

他再次看向她的眼睛,扯着嘴角淡淡笑道:“所以你还是帮了他,助人为乐吗?”

蔚蓝想了下,竟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秦陆焯看着她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心想:果然是脑回路不正常的女人。

原本陈锦路的事情结束,蔚蓝已经准备离开,谁知肖寒却拉着她和秦陆焯不放。

用他的话说就是,距离凶案发生的时间越短,破案的概率越大,他们警局急需他们两个专业人士。

蔚蓝想了下,问道:“你们提供晚饭吗?”

肖寒以为这位蔚小姐有什么特殊要求,谁知居然只是问晚饭,顿时激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拼命点头表示:“提供,提供,可以提供。”

蔚蓝微笑,指了指身边站着的男人说:“中午食堂阿姨给他开了小灶,特地给他加了鸡腿,我也想要。”

秦陆焯瞪了她一眼,转头问肖寒:“她的长处是心理学,你锁定了嫌犯的话,她倒是可以帮你。

现在你连个头绪都没有,你指望她帮你破案?”

秦陆焯确实没说错,蔚蓝擅长心理学,如果是审讯期间,她可以提供更多的帮助。

但现在是侦查阶段,普通的刑警都比她更有用处。

肖寒被秦陆焯这么教训,也不生气,伸手摸了摸脑袋,苦恼地道:“现场都被凶手清理过了,指纹、dna都没留下来,而且监控被破坏得特别严重,根本没有用信息。”

“谁说没有用信息。”

秦陆焯望着他,直接说,“陈锦路的那张身份证。”

肖寒一愣,这玩意儿怎么就被他忽视了?

秦陆焯道:“既能拿到陈锦路的身份证,又能出入杜如丽的别墅,都不用仔细筛查,你就能排除人选。”

肖寒立即道:“陈锦路的哥哥,陈宇?”

陈鸿源并不在市内,所以一开始就将他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

肖寒打算立即去找证据,但又决定先拉着秦陆焯和蔚蓝享受一下警局食堂的小灶,据说是大厨单独给他们炒的菜。

这么一折腾,到了晚上八点多。

肖寒自然以为是秦陆焯送蔚蓝回去,相当客气地把人领到秦陆焯的车子旁边,还替她打开了副驾驶位置的门。

秦陆焯上车之后,听到肖寒招呼蔚蓝下次再来玩。

蔚蓝抬头看了一眼警局庄严的大门,摇摇头笑道:“你们这里,还是不要轻易来的好。”

肖寒一怔,随后大笑:“理解,理解。

老大,回头咱们哥儿几个聚聚啊。”

肖寒又从车头拐到驾驶座,扒着车窗。

秦陆焯难得弯了弯嘴角,点头:“回头我安排。”

肖寒往后退了一步,秦陆焯关上车窗,慢慢将车子开出去。

一路上倒是挺安静的,等红绿灯的时候,秦陆焯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见她支着手臂朝窗外看。

早已经过了堵车的高峰期,车在蔚蓝家门口停了好一会儿,坐在副驾驶座的人才抬起头,恍然道:“到家啦。”

蔚蓝这次很老实,说了一声“谢谢”,就推门下车。

秦陆焯将车窗降下来,习惯性地等着她进了家门才走。

谁知,蔚蓝还没走到门口,秦陆焯就瞥见巷口路灯下一个男人脱裤子的身影,随后,一声“美女”在巷子里响起。

蔚蓝准备回头时,秦陆焯推门吼道:“蔚蓝。”

蔚蓝先朝他看过来,只见他飞奔过来,挡在了她面前。

她惊诧地抬头,他却一下扣住她的后脑勺按在胸口。

他身上的大衣质地柔软,与他这个人的个性截然相反。

蔚蓝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把眼睛闭上。”

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柔软的羊呢料子摩挲着她的额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蔚蓝回过神,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你闭上眼睛。”

男人开口。

蔚蓝当真听话,乖乖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虽然隔着厚实的衣服,但依旧能感觉到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

她双手扶住他的腰时,男人脱衣服的动作微顿。

之后他解开大衣的纽扣,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脑袋上,说:“站在这里,别动。”

他刚退后一步,蔚蓝伸手拽住他毛衣前襟,问道:“你去哪儿?”

“你乖乖待在这儿。”

说着,他伸手隔着大衣摸了下她的脑袋。

蔚蓝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动作,紧抓着他毛衣的手指松开。

即便她依旧闭着眼睛,嘴角还是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

这男人,也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硬啊。

秦陆焯嘱咐好蔚蓝,转身看见巷口的男人脸色阴沉,拔腿就冲了过去。

那人大概没想到车子里有人,以为蔚蓝是孤身一人,这会儿见秦陆焯追过来,吓得惊叫一声,边提裤子边往马路对面跑。

此时有辆车正好开过,开得不是很快,紧急刹车才没撞到人。

车主气得指着那人大骂道:“赶着去投胎啊!”

谁知他刚骂完,就看见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跳了上来,踩着他的车追了过去。

车主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前面过去的人,惊呼:“警匪片?

!”

逮到人之后,秦陆焯将他双手反扣在身后,那个变态疼得大声喊道:“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的求饶没能让秦陆焯对他手软,变态的手臂又被往后扯了一下,他觉得骨头马上就要断了。

秦陆焯冷笑:“这就求饶了,不是挺能欺负小姑娘的?”

“大哥,我真不敢了,我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真的是第一次。”

这种露阴癖浑蛋每次被抓住,说什么好听话的都有,可下一次依旧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秦陆焯直接把他的皮带扯了下来,将人捆住。

他回头看见汽车车主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启唇道:“抱歉,踩了你的车。”

车主摇头。

秦陆焯:“那能麻烦帮忙报个警吗?”

再次回到巷子里时,秦陆焯看见头上盖着大衣的人还乖乖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他走过去,听到衣服里传来声音:“秦陆焯?”

这一声喊得他有点儿发愣。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吧,之前都是什么秦队长、秦先生的乱叫。

蔚蓝也不敢肯定,又轻声问道:“是秦陆焯吗?”

秦陆焯将大衣从她头上拿下来,看见她依旧闭着眼睛,他低笑了一声,心想:倒是挺听话的。

他边穿大衣边淡淡开口:“是我。”

面前的人长睫微颤,慢慢地睁开眼睛,因为闭眼了一段时间,她有点儿不适应,眼睑微抖了几下,视线才总算定焦在了秦陆焯身上。

她问:“是有变态吗?”

刚才秦陆焯的动静她听到了,之前她出门时遇到过居委会的人,说是最近这附近出现了一个露阴癖,专门在僻静的路口等着单身小姑娘。

警察抓了几次,每次过来人都跑了。

蔚蓝刚才虽然没看见,但大概猜到了。

秦陆焯瞥了她一眼:“我已经抓住他了,待会儿交给警察,你先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警局。”

警察过来后问了情况,又请他们到警局配合调查。

秦陆焯开车到警局门口,蔚蓝抬起头,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秦陆焯转头看她,她淡淡地道:“我发现,自从跟你认识以来,我好像就跟警局结下了缘分。”

秦陆焯被她气笑了,他“哼”了一声:“是我让你去酒吧跟人打架的?”

说完,男人抬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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