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①①（2/4）

吕现刚是俯身按压的，现在抬起来了，眼睛还盯着聂九罗：“她没气了。”

胸廓没起伏了。

炎拓脑子里一嗡，骂了句：“你放屁，刚她还……”

话到一半，也忘了“刚她还有气呢”是在多久之前，他快步?到台边，伸手虚掩在聂九罗口鼻处：仓促间也探不出有气没气，只知道口唇还都是温的，没凉。

没凉就行。

他看吕现：“你给她心内注射啊，肾上……腺素还是颠……颠茄素，还有电击除颤呢，不是配了除颤仪吗？”

?来也怪，这些都是从前跟吕现闲聊时，有一搭没一搭听?的，搁平时他绝对想不起来，此刻脑子里却一片晴明，连专业用语都?得一字不差。

吕现嗫嚅了句：“除颤仪……她外伤多，还在流血，容易漏电。心内注射有危险，现在很少用了，效果不……”

炎拓打断他：“比死还危险？”

往常看吕现，觉得挺专业挺决断，今天越看越窝囊，炎拓愤怒：“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你特么这些应急处理要我教？还有你……”

他一瞥眼看到聂九罗穿的装备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种紧身衣服，你为什么不给她剪了？这么勒着胸，有气也勒没气了！”

吕现没办法，转身?准备针剂和仪器。

炎拓抄起边上的手术剪，撩起她领口咔嚓一路下剪，剪到一半嫌?慢，上手?边用力，哧啦一声撕开。

她的小腹上糊满了血，几乎和衣服粘在了一起，至少?处?弹，?个近乎暗黑的孔洞。

衣服剪开，下头还有??胸，一见到这种??强度支撑??胸，炎拓真是咬牙切齿，想也不想，抬手又剪：特么气都没了，还穿这种??强度、强支撑的！

其实这真不怪聂九罗，她是为着方便打斗，在出租车里换上的。

一剪子下?，炎拓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合适，眼见罩杯处连接的结带崩开，下意识想伸手帮她遮，刚遮上?，就觉得有丰盈柔软一下子陷进掌心。

他脑子里一懵，尴尬到死，手拿开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看手术室是一片狼藉，看自己是狼藉一片。

那一头，吕现已经备?过来了，生死关头，也顾不上其它，炎拓匆匆把剪开的衣片拢过来给她搭?。

然而吕现?不讲究这个，他是医生，手术台上只是伤员、只是身体，不分男女老少胖瘦美丑。

他还是不大敢用电击，?帮她心口周围皮肤消毒。

炎拓别过脸?，眼角余光依稀看到吕现下了针。

时间忽然一下子无比漫长，炎拓不知道注射了之后人会不会醒，多久才会醒：能醒应该很快就醒了，不醒也就永远不醒了吧。

他盯着手术室空空的角落看，感觉上，吕现又在做按压了，一下，?下。

再然后，某个瞬间，他听到聂九罗喉间逸出“嗬”的一声。

吕现长出一口气，连退了?步，没护士帮他擦汗，只?仰着头，试图让汗倒流、被头发和手术帽吸收。

炎拓急转回身，目光第一时间落到聂九罗搭在手术台边的右手上，她右臂没受伤，是完?的，右手的指尖，正在不受控地痉动着，像是要疯狂抓住什么。

炎拓俯下身，把她的手包在掌心，用力握住：“聂小姐？”

她的手终于安静了，近乎死寂地团在他掌心，指尖冰凉，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都被衬得细弱——炎拓手上用力，如果生命力?以以这种交握的方式传递，他真心愿意分她一点。

回过神来的吕现赶他：“你出?！我这刚开始呢，?了手术要无菌环境！你想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