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狗娃(2/3)

我是真正的狗娃,狗性就这样扎根了,我自认为我就是一条狗,和虎虎在一起,有自然而然的默契和快乐。于是,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我是用鼻子开始的。那是一种奇异的对气味的分辨能力,我本以为人人都会,从来也没有把自己的这一本领当回事,可就是这一超强的气味辨别能力,让我几乎适应不了这人世间。

我发现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是不一样的,男人身上的汗臭,女人身上脂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当然,人的气味会随着年龄有变化,年轻时也许比较好闻,岁数大点,身上脏点,便难闻一点,但本质还是自己独有的,和指纹一个道理。

有一次我看见有两只色彩鲜艳的鸟,在虎虎平时固定拉屎的地方蹦蹦跳跳,捡拾着屎团里未消化的食物,这是它们的最爱。也许高兴了,它们会大胆地跳到我的身上来,我厌恶地用手胡乱拂开它们,它们便离开我,飞到一个过路的漂亮的阿姨身上。那阿姨显然非常高兴,嘴里发出“嘘嘘嘘”的声音逗着鸟,那婀娜的身材和可爱的笑脸,吸引了派出所的公安人员,包括父亲,目不转睛地盯着阿姨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知道鸟在虎虎的屎团里觅食,那么会有何感想?也许他们会不在乎,谁知道呢?

我这副一出生就饱受疾病折磨的皮囊,小小的身材,硕大而不规则的脑袋,有让人过目不忘的奇异感。我的脑袋里似乎有很多的水,溶解了很多东西,有需要我就会调出来,我们一般把它叫做记忆,当然,里面也有很多的气味,会触发很多我无以言表和不可理解的感觉。还有一道道一闪而过的灵光,穿过层层迷雾,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

虎虎是我的保镖,我喜欢和虎虎一起到野外玩,在森林里,我经常被一些奇异的味道吸引,厚厚松针下,散发的发酵的腐殖质气息,也比人的味道好闻。我认识到了很多植物,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植物的名字,但是只要气味再次出现,我的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对植物模样的回忆,然后和虎虎一样兴奋,耸着鼻子,手舞足蹈。

茫茫的大森林里,有无穷无尽的宝藏,找野果是我的拿手好戏。野果的种类很多,我们统称为泡“per”,比如说乌泡、蛇泡、眼睛泡……可以吃饱,然后嘴上身上染了很多野果的颜色。我最喜欢的就是眼睛泡,那阳光下一颗颗红亮亮的眼睛泡,在墨绿色的森林中,就是一个神奇的亮点。那气味芬芳,汁水甘甜,吸引了我,还有一群野猴子。幸好有虎虎保驾,否则我被猴子抱去当娃也不定。

我会摘很多的野果回家,给认真做作业的姐姐吃,给爸爸泡酒,母亲还想办法榨汁喝。也可以洗净去核晒成果脯当零食,这对于长期在高原生活缺少新鲜蔬菜的人来说,是难得的补充维生素的途径。

每天在野外疯玩,我被晒得像一块黑炭,强烈的紫外线在我脸蛋两边烙下了两砣永远不可磨灭的“高原红”,衣服几乎就没有干净的一天。母亲亲手衲的布鞋,姐姐可以穿半年不坏,我一个星期就可以让它张了嘴,“牙齿”当然就是我十根脚趾。

波儿,虎虎。父亲笑着给我和虎虎一个一根牛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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