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3/3)

安漾,“……”

那个情况,应该,可能,也许是被原燃拖到黑名单里去了吧。

“之前年后他刚走,我不是挺想他嘛,给他多打了几个电话,也没多少,一天三四个吧,明明之前小原哥还愿意接电话我聊的,后来,就不知道和谁打起电话来了。”卫西皆挠了挠头。

安漾,“……”==

“他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啊?”

卫西皆想起那次原燃在家,接电话时的模样,越发觉得自己猜想正确,

“他绝对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

“小姐姐,你和他住一起,小原哥女朋友啥样啊?”

安漾,“……”她好像开始逐渐有点理解为什么这人会被扯进黑名单了。

确定了对方身份,她拿出钥匙,开了门,客气问,“原燃还没有回家,你要不先进来等等?”

“好嘞。”卫西皆一点不和她客气,换了鞋,进门。

卫西皆坐在客厅。

安漾打开了空调,凉意蔓上,吹得他很是舒服。

“小原哥是我发小,不是我说,我们从小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卫西皆很能侃,嘴巴一刻不停,“就后来,小原哥就出国了,一下好多年没回来,刚回来没待多久,又转学去了湳安。”

“阿姨挺想他的,你知道吧。”卫西皆说,“原叔叔去年刚走不久,她应该挺受打击,你说,小原哥为什么非得转来湳安念书?回去不好吗?他家里人也都想让他回去。”

留在家里,地方熟,教育资源肯定也比这里强得不是一点点,应能陪陪白念芳。

他是真想不通。

原家人,似乎也都挺想让他回家的,只有原戎坚持要送走孙子,圈子里有人都暗暗议论,说是老头子年龄大了,脑子不清楚了,还有些猜得龌龊的,说是老爷子看中原和义,想把原和礼留下的所有遗产吞掉,和和整个原家一起给了他,所以才会故意提前把原燃流放出了京。

安漾抿了抿唇。

她想起了自己妈妈,临终前的模样,那时候,安漾请了一周假,和安文远一起,一家三口,一起送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她想让原燃一直留在湳安。

这个念头,是不是过于自私。

她垂着头,“我也不清楚。”

“我和你说,你知道小原哥小时候什么样子吗?”卫西皆很快不再谈这话题,眉飞色舞,“霸道又凶残,和那啥,一条鲨鱼似的。”

听了这个形容,安漾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儿。

“我五岁那会儿吧,挺弱鸡的,院子里有个大几岁的小胖子就一直欺负我,后来吧,小原哥追了他几条胡同,硬生生把人家裤子给扒了,那傻缺挂在树上哭,后来一看见小原哥就绕路走……”

安漾很喜欢听他说起这些她不知道的原燃的事情。

客厅气氛和缓下去。

门开了。

原燃一进门,听到一个熟悉惹人厌的声音。

随后,一眼看到卫西皆那张熟悉的脸,和安漾并肩坐在一起。

似乎,笑得都挺开心。

他从小会说话,会哄人。

小时候,大院里一圈小孩子,卫西皆是最受欢迎的,小男孩长得可爱,见谁就笑,嘴巴又甜,出去和姐姐阿姨姑姑奶奶的叫一圈子,能得一兜子糖回来。

安漾抿着唇,一直在笑,听得很专注。

聊得似乎很投机。

他话少,理解别人情绪能力很差,不讨人喜欢,也不知道要怎么可以讨人喜欢,以前他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少年桀骜惯了,从不在意别人看法,也永远不可能像卫西皆这样。

“小原哥。”卫西皆先看到了他,站在阴影处,满脸惊喜的站了起来。

原燃走近,面色很平静,直接问,“他们叫你来的?”

卫西皆有点懵,“不是,你说谁?叫我来干什么?”

少年薄唇抿得很紧,眼神很阴沉。

不像是旧友重逢。

那股冰冷的煞气和不加掩饰的敌意,卫西皆从小到大,也见过多次了,只是第一次,被这么直接的倾泻到自己身上。

他本能意识到气氛不太对,站起身,“那个,小原哥,今天有点晚了,我今天就是来踩个点,就先回宾馆了,明天再过来找你啊。”

安漾起身,送他到门口。

“多联系。”卫西皆对她比了个口型。

门被关上。

安漾回头,轻声说,“他说是专门过来找你玩的。”

她犹豫了片刻,顿了下,小声说,“也说到了,你家里人,很希望你可以回家看看,可以的话,想让你转回去上学。”

原燃看起来情绪格外不佳,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短袖,已经被汗水浸透,他脚步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不久,浴室响起了水声。

安漾坐在厨房前的小圆桌上,双手撑着脸颊,发呆。

她在想象没有原燃的生活。

是不是,再没人吃她做的甜点,放学时不会再有人在校门等着她,每晚,她也不需要再准备牛奶,也不再可能,在沙发,地板上,或者各个角落里,捡到那只睡觉的猫。

出神太过,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他靠近了,无声无息的,修长的影子,从身后笼住了她。

“你想让我回去?”少年抬眼看着她,声音很平静,他表情一贯很少,此时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长睫微垂着,颤了一颤。

安漾,“……”她背对他坐着,没说话没回头,却也没有否认,坐在原地,手指攥紧了桌上杯子。

原燃静静看着她。

肩膀忽然一重,少年已经不管不顾的把下巴靠上了她的肩,柔软的黑发蹭到了她的侧颊,毛绒绒的,散着一股清淡干净的薄荷清香。

太近了。

安漾脸一下红了,没来得及反抗,忽然发现,他白皙的面颊上,多了好几处不知哪里来的擦伤,还新鲜着,她手指抖着,不敢碰上那里,“原燃,这是怎么弄的?”

少年摇了摇头,毫不在意,漆黑干净的眼睛,执拗的望进她眼里,哑声说,“你想让我走。”

像是,一只即将被抛弃的猫。

别人怎么想,他都完全不在乎,过往,在哪里,和谁一起,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区别,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

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

他会尽全力忍耐,想尽一切办法,做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