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领证(2/2)
“那你一定要炒。吃不穷穿不穷,咱家又不是多困难,可别跟自己的肚子省。”杨边疆吃光了碗里的面条,坦然把荷包蛋也吃了。冯荞也就没再虚让,也吃光了碗里的荷包蛋和面条,小夫妻出门去上班。
自行车从村里穿过,杨边疆偶尔跟相熟的村民打个招呼,冯荞很规矩的坐在后座,等一出了村,没人看见了,她便很自然地把两手扶着杨边疆的腰侧,这样坐得更稳当。
“哥,我好多年都没过过生日了,我自己都忘。好像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妈也给我擀面条过生日。”
杨边疆嗯了一声,知道她从小没了亲妈,摊上冯老三和寇金萍,谁还记得她生日呀。他安慰地说:“媳妇儿,往后我给你记着呢。”
“嗯,好。”冯荞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因为婆婆一碗生日面而暖融融的。
心情好,初春的田野也跟着变得越发清新美好,路上反正少有行人,于是她索性把头靠在自家男人的背上,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而另一边,杨家的小院子里,杨妈妈指着碟子里的干红辣椒炒鸡蛋,笑着对老伴儿说:“喏,赶紧吃吧,儿子儿媳今早吃荷包蛋,儿媳生辰专门做的,硬是要留给你,儿媳还说要吃一起吃……这姑娘,是个有心的。”
杨边疆先带冯荞去厂里上班,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他跟师父说了一声,就跑去冯荞的工房叫她,镇驻地路反正不远,两人也没骑车,并肩走出农具厂,步行去公社登记领证。
当时结婚登记的事儿都是基层公社管,公社专门有一个民政干事,就管这个的。民政干事是个中年人,冯荞不认识,杨边疆在镇上久了脸熟认识。他拉着媳妇儿进去,就客气地放了一把糖在办公桌上。
“刘干事,我们来登个记。”
“小杨啊,你好你好。”刘干事笑着拿了一块糖,当着他们地面剥开送进嘴里,笑着打趣:“既然是你的糖,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看着面前的一对小夫妻,冯荞那身上还穿着一身大红衣裳呢,梳着长辫子,一看就是新婚的小媳妇,刘干事笑着问了一句:“就你俩自己来的呀?”
“对。”杨边疆笑。农村里惯常的结婚登记,大概都有双方父母和媒人带着,他俩就这么自己跑来了,别人看来还挺稀罕的呢。他把两人的户口本和双方大队部开具的介绍信都放在桌上。
刘干事拿过来看了看,会意地一笑,新娘子可就当天才够年龄呢。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印着红旗和五角星的结婚证,一边拿出钢笔,一边才想起某个多余的例行程序:“冯荞姑娘有意见吗?是不是包办婚姻?”
冯荞一愣,忙摇头:“没有。”
刘干事填上两人的名字,写上日期,站起身交给两个年轻人:“好了。恭喜你们啊。”
杨边疆一伸手把两张结婚证都接过去,跟刘干事道了谢,一脸美滋滋地拉着小媳妇离开。
出了公社大门,冯荞就迫不及待地把结婚证要过来看,有点自然黄的硬纸上,端端正正写着两人的名字:杨边疆(男)23岁,冯荞(女)18岁,自愿结婚……发给此证。
“怎么给两张呢?”
“一人一张呗,笨。”杨边疆伸手拿走两张结婚证,仔细对折好,珍惜地放进上衣口袋里。
冯荞:“那也有我一张呀。”
杨边疆:“一起放着。你要它干啥呀。”
当时结婚证居然不用照片的。杨边疆想起家里自己那些军装照片,还有退伍时跟好多战友的合影,就跟冯荞说,干脆哪天去趟县城玩,俩人照个合影,留作纪念。冯荞长这么大还没照过相呢,镇上也没有照相馆。当地人对照相这事物并不热衷,甚至觉得是个没用处还浪费钱的事情。
“照张合影纪念一下,等咱们老了,还能拿出来给孙子看看。”杨边疆如是说,惹来冯荞娇嗔的眼神。
结婚登记了呢,又是冯荞生日,总该要庆祝一下的吧,遗憾的是小镇也没啥好吃好玩的,杨边疆带她一路闲逛,去供销社买了两包她喜欢吃的桃酥,两包新到的鸡蛋糕,两个人悠哉游哉地一路逛回来,正好赶上厂里做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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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妈妈去村大队部写的条子,自然知道小夫妻今天去登记领证了,或许也因为早上荷包蛋的事情,反正杨妈妈心情很好,晚饭便比平常丰盛了许多。杨爸烧火帮忙,杨妈妈做了儿子爱吃的白米饭,菜是咸鱼炖茄子干,小青菜炖猪肉,还有冯荞喜欢吃的辣椒土豆丝,再加上一碟时令新鲜的香椿拌豆腐,很可口的四个菜。
杨妈妈把结婚证要去看过了,喜滋滋教了冯荞一个很妥帖的收藏方法:把挂在他们外屋墙上的穿衣镜后头撬开,玻璃镜子后面垫着一层报纸,最外层放着一块硬的纤维纸板固定,方便把镜子固定在木制镜框里。他们新婚置办的穿衣镜,镜框两边还挂着漂亮的红色流苏穗子呢。
小两口按着杨妈妈的指导,一起把两张结婚证放在报纸和纤维硬纸板的夹层里,重新钉上小钉子固定好,这么一来,丢不了碰不着,损坏不了,收藏得再牢靠不过啦。
重新把穿衣镜挂在墙上,杨边疆搂着小媳妇的肩膀一起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两张年轻幸福的笑脸。
看着看着,杨边疆低下头去,响亮地在小媳妇脸颊上亲了一口,看着她害臊娇嗔的样子,忍不住就搂住了想亲个嘴儿,被小媳妇红着脸推开了。
“大白天的!”
“哦,那等晚上的。”杨边疆接话十分顺溜。哎,他咋就觉着调.戏自家小媳妇这么有成就感呢。
于是晚上某人格外放纵地疯了一回。小媳妇如今对“两口子的事儿”总算有所进步,象征性推了两下,推不开,也就索性由着他疯吧。
疯了许久,她嘤嘤推他,灰溜溜地表示投降,某人却理直气壮地还想继续庆祝。
“你太瘦了,不撑劲。”某人很无耻地说,“我现在总算明白,师哥为啥一心要把他媳妇喂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