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048章 日日夜夜磨（1/2）

第二天上午九点,莫承运一家四口抵达了老宅。

没来的人是莫飞山，他整日都不知道在忙什么,也很少回家。

莫爷爷和莫飞白还有庄凯怿三人，早上已经用过早饭，莫承运来的时候，他们三人正在一楼大厅里聊天。

莫承运刚一进门，便先给莫老爷子行了礼：“爸爸，我来了。”

莫老爷子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先坐吧。”

莫飞斐站在一家人后面，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然后在莫飞水打招呼之后，才磨磨蹭蹭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莫老爷子“恩”了一声，这才道：“都坐。”

莫飞斐本就害怕莫爷爷,之前她和庄开霁来找爷爷丢了那么大的脸,她现在更是不愿意见莫老爷子。

毕竟莫飞斐很清楚,爷爷很讨厌她，而且她那些对付长辈的方式，在莫老爷子这,根本不好用。

果然,莫老董事长发了话道：“今日让你们过来,还是因着飞白的事。我先说老二,你知道错了吗？”

莫承运连忙答话：“是的爸爸,我知道错了。”

莫老董事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好啊，那你说说，你都错在哪了？”

莫承运看了一眼坐在爷爷身边乖巧的“莫飞白”,这才道：“飞白自幼不在我们身边长大，被接回家之后，我这个父亲应该更关心她，爱护她，补偿她，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莫爷爷抬眼看着他，问：“说完了？”

莫承运被父亲的眼神吓到，他使劲想了想，又道：“之前飞白离家出走，我也不应该任由她离家，应该拦住她。”

见莫承运停顿许久不出声了，莫老爷子才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之后抬起头道：“没了？”

莫承运紧张到手心出汗，这才低下头道：“请爸爸明示。”

“你是做父亲的，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对不住女儿，还得我这个做爷爷的告诉你，这就是你最不成熟的地方。”

莫承运低着头，哑声道：“是，爸爸教训的对。”

莫老爷子放下了咖啡杯，拿起手边的拐杖，敲了两下。

那声音一下一下，威严十足。

“我将飞白接回来之后，万般叮嘱你，要好好教导她，补偿她，让她尽快融入你们家。你当时答应了下来，我还以为你听懂了。”

“结果，整整半年时间，你整日里在外面不知道忙什么东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公司的事，都交给别人处理。结果你却动不动不回家，对家里的事，是不闻不问。你老婆说什么便是什么，你甚至不会动脑子去想一想，她说得对不对，做得对不对。”

高玉燕听到这话，眼眶蓦地一下红了，她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这才道：“原来爸什么都知道，那爸也该知道，我一个人养三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照顾，孩子从上学到工作，大事小事，他是连管都不管。”

莫老爷子笑了，他道：“是啊，我正因为知道老二的德行，所以一直在暗中帮助几个孩子。可是你，从来都不满足。”

高玉燕忙狡辩道：“说谎，爸你明明更偏爱老大一家。不仅大嫂在集团身居要职，连飞琮都在集团说一不二。可我们一家，在集团根本说不上话。”

莫老爷子轻笑一声，反问：“我没给你机会吗？早在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集团的事务，有能者居之。我自己儿子什么德性，我清楚。所以从一开始，我便培养你进了集团。”

“儿媳和儿子一样，只要你做得好，我不会阻碍你的前程。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当着孩子的面，你是希望我把你当年的错事，一点点都摊在明面上说吗？”

高玉燕顿时吓了一哆嗦，她看了一眼莫飞白和庄凯怿，又看了一眼莫飞水和莫飞斐，这才低着头不吭声了。

莫老董事长接着道：“飞山的机会，我也不是没给。他刚毕业的时候，我就让他去集团实习。可是他少爷心性，刚进集团工作没到一个月，就跟人事总监大打出手。你们家老大有多不成器，今日我也就不一一点了，你们做父母的，心中有数便好。”

高玉燕仍旧不服气道：“那我们飞斐也是学管理的，她大学毕业之后，您从未允准过她进集团。”

听到这话，莫老董事长抬眼看向她：“她为什么没进总部，你不清楚？”

高玉燕怔住，她看了莫飞斐一眼，低下了头。

莫飞斐却不清楚，她拽了拽母亲的胳膊，又鼓起勇气看向了爷爷，蹙眉道：“我不清楚。”

“堂哥堂弟都有机会去集团实习，为何我从未进过？”

莫承运叹了口气，他替老爷子开口道：“因为那个时候，你爷爷已经做了亲子鉴定，知道你并非是莫家的孩子，这才……”

莫飞斐眼眶一红，她拽了拽高玉燕的手臂，声音呜咽道：“妈，为什么您没有告诉我？”

高玉燕忙拽住了莫飞斐的手：“飞斐不哭，妈妈那个时候，也不愿意相信。妈妈总觉得，你就是妈妈的孩子。”

莫飞斐看向了爷爷，莫飞白和庄凯怿，又扫了一眼父母亲，最后看向了莫飞水……

莫飞水挑眉道：“不用看我，我也是才知道这事。”

莫飞斐后退几步，哭着道；“所以，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高玉燕见不得莫飞斐落泪，她急忙扑上去道：“好孩子，无论你是不是妈妈亲生的，妈妈都爱你。正因为知道这件事，妈妈比从前更加爱你。妈妈也害怕失去你啊孩子。”

莫老爷子看着她们母女，半响才道：“够了，有什么情绪，有什么意见，你们一家人可以回去之后再商量。我时间宝贵，今日找你们来，主要是想追究莫飞斐之前在网上带节奏，伤害飞白这件事。”

莫飞斐闻言轻呵一声，此时此刻，她全然没有了对爷爷的尊敬，反而是大声冲着爷爷开口：“您终于说到重点了吧？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早就看明白了，在您的心里，只有那宝贝孙女才是最重要的。我跟您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无论我怎么做，您都不可能喜欢我。”

莫承运听到这话，忙训斥道：“飞斐，怎么可以跟你爷爷大呼小叫，赶紧道歉！”

莫飞斐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他也没当我是亲孙女，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凭什么道歉？”

莫老爷子笑了一声，道：“很好，你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这么多年，每次在我跟前都要伪装乖巧，怕是也累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喜欢你。不过这跟你是不是莫家的孙女无关。你小的时候，来老宅过年，摔坏了我书房里的古董花瓶。那之后，你不承认，还将此事冤到了莫飞彦的头上。”

“莫飞彦那会儿年纪小，再加上那孩子，小的时候说话也说不清楚。这事，便彻底被你逃了过去。但是你不知道，书房里是有隐形监控的，你做了什么，都被录了下来。这件事，我没有追究。但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便觉得你这孩子不诚实。”

“若说是这一次错便罢了，你初二那一年，偷拿了你飞琮大哥的银行卡。初三那一年，又和莫飞山合谋捉弄你二堂哥莫飞骅，害他参加不了比赛。”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让爷爷如何喜欢你？”

莫老爷子说的这些话，连莫承运都不知道。高玉燕倒也知道古董花瓶和捉弄莫飞骅那件事，其余的事，她也不清楚。

莫老爷子没再去看莫飞斐，反而是冲着高玉燕道：“所以，老二媳妇，你知道我为何不喜欢你们家的孩子了吗？”

“你性子敏感，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在挑理。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敢教训你，说多了你就同我撒泼。说到底，孩子如何，都是你们夫妻两个教育的问题。我集团工作忙，不可能把你们的孩子，叫到我跟前来养。每每碰到孩子的教育问题，我都是小心提醒你，可是这些年过去了，我的话，老二媳妇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高玉燕果然又哭出了声：“那我又能如何呢？您教育方式就好了吗？莫承运不还是做什么都不行？事业不成功就算了，家里他也不管不顾。爸爸您也应该知道，这些年我也不容易。”

莫老爷子道：“你是不容易，所以孩子小的时候，保姆都是我亲自给你挑的。你们家孩子，无论初中高中，所有的教育资源，我也尽量是能帮就帮。连你们家老大工作后连连赔本，也都是我让手底下的人去给他擦屁股。我年纪大了，我还能活几年？你们家莫飞水都三十岁了，他能不能有点正事？你当母亲的，不应该好好说说他？”

高玉燕又抽出一张纸巾擦眼泪。老爷子说的她哑口无言，所以她只能低着头哭。

“这三个孩子被你养成这样，也便罢了。可是飞白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做母亲，怎么忍心亏待她？是，老二是个废物，他也不回家。可是我每个月都会往你们家的账户上打钱，你怎么好意思半年就给飞斐两万的零花钱？”

老爷子说起这个，便越发气愤：“飞斐归家之后，我还格外叮嘱，把你们家每个月的钱，翻了一倍。这是其他三家都没有的待遇。而你，怎么忍心吞掉那些钱，苛待你的女儿？”

老爷子这话一出，莫飞白和庄凯怿对视了一眼。

庄凯怿听着越发气愤，要不是莫飞白拦着他，他怕是都要站起来了。

莫老爷子长叹一声，道：“之前家庭会议的时候，当着其他三家的面，我都不好意思提及此事。老二不着调，为了补偿你，我都让人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哪怕我知道你会用钱去补贴你的娘家人，我都不会干涉半分。但是玉燕，你苛待飞白这事，在我这，是过不去的。”

“从今天开始，你们家的零花钱，在原有的基础上减半。不用反驳也不用抗议，如果惹我不高兴了，可能一分钱都没有。”

高玉燕听到这话，一阵惊心，她正要开口，老爷子却截住了她的话茬，抢先道：“这还是在我活着的时候，日后我若是没了，你们家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当然，我也说过，如果我不高兴，我可以断了任何一家的财路。”

老爷子见高玉燕和莫承运都不说话了，便抬起头看向了躲在高玉燕身后的莫飞斐，他让管家去拿资料，然后将所有的照片和证据，都甩到了莫飞斐的跟前，对着她道：“你这孩子，口齿伶俐，巧言善辩。若没有十足的准备，我也不会让你过来。我让人去查了祁雅公司背后所有的营销团队，并查出了你和祁雅见面的所有时间。”

“除了祁雅自己的团队外，她还花钱雇了一批水军，假装是庄开霁的粉丝，恶意诋毁飞白。除此之外，其中一篇恶意诋毁飞白的软文，还是你亲自写的。你自己也养了一批小号，专门用来黑飞白和其他跟庄开霁有接触的女星。这些，全部都查到了。”

“当然，你对飞白的恶意颇深，为了欺负她，你甚至买通了她参加节目的工作人员，故意给她吃特别辣的辣椒，还在她的水里加了料。还怂恿工作人员欺负莫飞白。这些事，你也不用辩驳。我可以随时让那些人跟你对峙。”

高玉燕听到这话，突然一阵惊心。她转过头，盯着莫飞斐颤声问：“飞斐啊，你爷爷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莫飞斐紧攥着拳头，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直视高玉燕的眼睛。

而这些事，庄凯怿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