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2/2)
到四人合唱到“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的时候,钱静静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唐修文用纸巾给她擦,却怎么都擦不过来。
季乔和流泪不止的钱静静对视,眼睛也渐渐发酸。
静静这两辈子为了唐修文吃了多少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他多爱你几分,你多还他几分,找幸福的可能……”
唱到第二段的时候,季乔也忍不住哭了。
两腮酸得不行,声音发颤。
她放下话筒,实在唱不下去了。
原来闺蜜结婚,真的很容易哭。
钱静静见到季乔哭了,下意识上前两步给她擦泪,伸手在她背后轻拍着安慰。
季乔的心里一酸,瞬间想到前世自己结婚的场景。
她顺势轻轻搂住静静,小声在她耳边说:“静静,祝你幸福。”
“我会的乔乔。”
钱静静吸了吸鼻子回答。
季乔退开两步,隔着泪光朝她笑了笑。
尽在不言中。
歌曲尾声时,大家一一送上了祝福。
钱静静又哭又笑,下面的钱妈妈眼眶也跟着泛了红。
唱完歌下去,季乔和珍妮暂时没事了,可以回位置上吃点东西。
桌上的小碗里,贺时礼给她留了些单人份的东西。
季乔长时间没有进食,此时确实有些饿了。
顾不得多话,快速吃了几口东西。
“慢点吃。”
贺时礼边说边给她盛了碗红豆丸子汤。
见两人感情甚笃的样子,同桌的女生忍不住打趣:“季乔,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季乔愣了下,正要回答时,贺时礼先开口了。
“放心,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女生笑了笑,转头聊起其他话题了。
台上的婚宴还在继续,主持人的声音娓娓道来。
季乔看了贺时礼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相识相爱相恋到结婚,这一路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结婚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想着要好好经营婚姻的吧?
可是到后来,为什么那么多人就变了呢?
婚礼快结束的时候,季乔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酒店的另一头,要穿过几个走廊才能到,距离婚宴厅有些远,隔绝了人声鼎沸。
洗好手出来,她在走廊处和常宁远碰个正着。
常宁远叫住她:“季乔。”
季乔扯了扯嘴角,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到常宁远问:“为什么哭?”
季乔的脚步一顿。
常宁远缓缓出声:“我刚刚看到你哭,心里很难受。
前世的事已经过去了,钱静静这辈子会幸福的。”
季乔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前世这辈子?”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声音一顿:“你也——”
想起来了还是也重生了?
常宁远深深看着她,没有说话。
季乔的反应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酸涩着开口:“原来梦里的都是真的发生过的,对吗?”
膨胀饱满的情绪在胸口热烈翻腾,鼻尖泛酸。
季乔:“……”
“所以,我们真的相爱过,对吗?”
常宁远的声音很轻,语气低微。
季乔见他神色哀恸可怜,思忖了下后索性坦白了。
“是啊,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吧?”
常宁远看着她疏离的脸色,眼眶一点点红了。
“季乔,你恨前世的我。
可这辈子的我做错了什么?”
他的眉眼皱在一起,硬生生落下一滴泪来。
声音沙哑不已:“你这么对我,公平吗?”
季乔轻嗤一声:“公平?”
“好,那我问你。”
“前世的我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背叛?”
季乔摇头:“你是这个世界最没有资格和我提公平的人。”
“我不是他,你不要把他做过的事扣我头上。”
常宁远飞快地擦了下眼角,倔强地反驳。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季乔:“我到现在为止,一直是干干净净的,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季乔默了默,缓缓出声:“无所谓了。
你如果真的认错,以后好好对你的另一半吧。”
她说完就要抬脚离开。
“可是我爱你啊。”
常宁远几近崩溃地低吼。
他这么努力,不就是在等着季乔有一天能看到自己吗?
“你不是爱我,你是魔怔了。”
季乔走前最后提醒他,“不要把得不到的执念当成爱情。”
对于常宁远这样的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了也就不新鲜了。
季乔平静的样子比骂他更让常宁远感到窒息。
他的心口剧烈地疼痛,几乎要裂开。
季乔离开后,常宁远扶着墙壁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他明明这么爱季乔,可她却连这一点都不相信。
*
转了个弯,季乔的脚步再次一顿。
“时礼?”
她轻轻叫了声,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站在这里?”
这里离婚宴厅还有一段距离,四边不是墙壁就是走廊。
贺时礼站在墙壁,垂眸看着她低低开口:“等你。”
“你去了很久。”
他补充,插在口袋里的手掌握成了拳。
季乔怔忪着对上他沉静的眉眼,犹豫了下开口:“我刚刚碰到常宁远了。”
她不知道贺时礼看没看到常宁远过去,会不会多想,干脆就直说了。
听到她坦白遇到常宁远,贺时礼的心头蓦地一松。
可仔细看了看季乔的神色,他的心头又顿时起火。
“他还想着你是不是?”
季乔都和自己在一起了,常宁远难道还想挖墙脚不成?
季乔迟疑着点了点头。
见贺时礼的胸口剧烈起伏,她连忙拉着他的胳膊:“我拒绝了,你放心。”
贺时礼张唇:“我——”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停下来,目光定定落在拐角处。
常宁远脸色苍白,脸颊微湿着走过来。
他目视前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两人。
快要从两人旁边路过时,贺时礼出声叫住了他。
——“常宁远。”
常宁远的身形一顿,脊背微晃。
贺时礼难得一见地板着脸,目光冷厉,声音凝重而严肃:“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再骚扰我女朋友,不要怪我打人。”
常宁远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他走远,贺时礼低头看了眼季乔,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回去了。”
季乔低低应了声,手心被攥得生疼。
*
晚上季乔洗澡时,浴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季乔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了下胸。
隔着雾气看清门口的身影,她松了口气,渐渐放下手臂。
眼看着贺时礼一步一步走过来,季乔略有些紧张地张了张唇:“你……”
剩下的话都淹没在了唇齿里。
这天的贺时礼格外努力,季乔从浴室转移到床铺,又被提溜起来压在窗口。
她累得说不出话,只有喘息的份。
酣畅淋漓地出了好几身汗,季乔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就可以梦周公了。
细密的吻依旧不停地落在额头和鼻尖,季乔强撑着睁开眼皮,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睛里。
她抬起脖子,主动吻上贺时礼的唇。
季乔的声音轻软,带着点微哑:“你是吃醋了吗?”
实在有点过于持久了。
贺时礼任由她的唇温柔地安抚自己,晦暗不明的眼睛盯着季乔一动不动。
半晌,他的喉头滚动了下,声线很低地开口:“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