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2/5)
做完这一切,已经接近熄灯时间了。
“这老姚,怎么喝成这样了?”
韩路睡在姚旭上铺,爬上去的时候被熏得直皱眉。
霍承也看了姚旭一眼,略有些担心:“他没事吧?”
“我夜里会注意看着他的。”
贺时礼说。
他和姚旭睡在相邻的下铺,照看起来比较方便。
“那你辛苦了。”
霍承放心下来。
而醉鬼姚旭这一睡,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酒精的效果很强烈,姚旭醒来时头部依旧昏昏沉沉的。
他睁开沉重的眼睛,朦胧中看到对面的人影。
贺时礼背靠书桌坐在凳子上,正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姚旭惊讶中下意识就叫出了一声“卧槽!”
看到他,贺时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放松,随后立刻皱了皱眉,起身嫌弃道:“醒了就快点起来吧。
我睡会儿午觉。”
姚旭看着走回自己床铺的贺时礼,隐约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老实地起身洗漱,越想越不对劲。
今天没课,贺时礼居然没有去图书馆实验室机房这些地方,而是留在了宿舍!
还一直“深情”地注视醉酒后的自己!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兄弟情啊?
!
刷牙时,姚旭实在忍不住,咬着牙刷凑到贺时礼身边。
“你不是不睡午觉的吗?”
他想了想,突然茅塞顿开,惊叫道,“你不会守了我一晚吧?”
贺时礼叹口气:“也没那么夸张。”
只是经常起来看他状况怎么样,没有睡好罢了。
听到贺时礼这么说,姚旭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贺哥,我想问你很久了。”
他犹犹豫豫,试探性地开口。
贺时礼侧眸看他:“什么?”
姚旭四处张望了下确定宿舍没人,这才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早从开学时起,姚旭就隐隐觉得贺时礼对自己挺好的。
平日帮他带饭刷卡这种小事就不提了,偶尔他一些“过界”的行为也不会被谴责,还经常关心地叮嘱自己喝酒不要喝多。
贺时礼吸了口气,第一次想动手凑人。
他脑子怎么长的,怎么又提这一茬?
“姚旭。”
贺时礼转向他,郑重开口。
“啊?”
姚旭却是一愣,慌了,“不会真的吧?
我我我——”
“你不搞基我知道,”贺时礼帮他说完,“我对也你没那方面意思,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哦哦哦,那就好。”
姚旭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不料却喷出些牙膏的泡沫星子,有几个零星溅到了贺时礼的床铺。
贺时礼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眉目不善地睨过去。
“不好意思啊。”
姚旭心虚地用袖子帮贺时礼床铺沾到的白沫擦去。
“主要你对我太好,我实在太感动了。”
贺时礼叹口气:“我只是怕你酒精中毒。”
“我和你说过,酒精中毒很严重,可能会死。”
他再次强调。
姚旭不以为意:“哪那么容易酒精中毒啊?
我爸喝了大半辈子都没事——”
“——如果有呢?”
贺时礼打断他,语气严厉,“如果我告诉你可能会因为酒精中毒死亡,你还会这么喝吗?
你想过你父母没有?”
姚旭登时被贺时的严肃正经唬得一愣。
“我——”他张了张唇。
“你什么?
你不是和我说不会喝多的吗?
结果呢?
!”
贺时礼昨晚就想质问他了,只是他醉成一滩烂泥,说了也是无效沟通,这些话只能憋到现在。
姚旭被质问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尬笑着解释:“我这不是一时喝嗨了吗……”
见贺时礼的目光依旧不满,姚旭很识时务地改了口:“行,我下次真不喝这么多了。”
贺时礼重新躺下闭上了眼,低声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姚旭默默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洗漱台前继续刷牙。
刷好牙,他路过贺时礼的床边,小声道:“贺哥我去吃饭了啊。
你要带点什么吗?”
“不用。”
贺时礼淡淡出声,“我睡一会儿。”
“好好,那你睡,我不打扰你了。”
姚旭看出了贺时礼的倦色,心中感动不已。
他和贺时礼相识不过几个月,有这么关心自己的舍友实属难得。
他单方面决定,从此以后贺时礼不再只是自己的舍友,而是他的亲兄弟了!
*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贺时礼脑子涨痛,迟迟无法睡着。
昨天晚上,他时不时就要起床看一眼旁边的姚旭是否还在,有没有呕吐,脑子里的神经紧绷着,一直没有睡好。
他也知道,自己昨晚可能小题大做了,可只要碰到姚旭喝酒,他就无法控制地敏感起来。
——因为上辈子的姚旭就是死于酒精中毒。
那段时间,贺时礼自己忙着开拓国外的事业。
而公司国内的事情,大部分都落在了姚旭的身上。
一起开公司那会儿,姚旭常说自己技术不过关,应酬交际的事就交给他。
在这方面,他一向很有天赋又很擅长。
可谁也没有想到,姚旭就是死在了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
他因为饮酒过度引发了急性酒精中毒,昏睡中呕吐物堵塞了呼吸道,窒息而亡。
那时候他一个人住,尸体发现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
贺时礼匆忙从国外赶回来,只来得及参加他的葬礼。
灵堂里,姚旭父母一下子老了好多岁,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
他健谈善言的父亲罕见地沉默着,握着贺时礼的手颤个不停。
而母亲更是哭到眼睛红肿,全无以前的光鲜。
贺时礼心中难过又懊恼。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在忙碌中多分一份心思,让助理整晚都陪着姚旭,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事后,贺时礼以公司的名义给了姚旭父母一大笔抚恤金。
可姚旭的父母将钱全部还了过来,一分没要。
这件事成了贺时礼的一个心结。
那段时间他常常后悔,明明知道姚旭这人喜欢说大话,为什么听到他三番五次在电话里说“我可以”“我没事”的时候,那么容易就信了呢?
最后一次见姚旭的父母,是姚旭去世几个月后。
他带着礼物专程去姚旭老家登门看望。
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姚旭的遗照摆放在客厅的红木柜上。
照片里,他依旧年轻,也依旧爱笑。
姚旭爸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声音黯淡地说他们可能会领养一个孩子。
“不然你阿姨可能撑不过去。”
他叹着气说。
贺时礼在满屋子的烟雾中看到姚旭的妈妈,原本那么爱打扮的人,乌丝中竟然隐隐有了白发。
贺时礼的鼻尖酸涩,一时之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对于失独家庭,什么安慰都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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