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冰尸(2/2)

这座眼前所谓的最大的冰丘,约摸有一座房子那么高大。周围倒是没有什么水底生物。

想是这里太冷了,没有哪种鱼虾,会傻到在这里安家落户。

她钻进一个直径约莫两米多的大冰窟窿里,我也跟着游了进去。

随着她的游动,一丝丝鲜红的血迹,从她手上流出来。

这冰窟窿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只觉得那发光的水草离我们越来越远,光线越来越黑,一个不小心就碰到头,再一个不小心就撞到鼻子。借着微弱的光,只见她,曼妙的身姿如鱼,轻车熟路一般,在我前面为我开道。

不知道转了多少道弯,过了多久,眼前居然又有了光亮。

只是这光亮,并不是发光的水草那般,而像是阳光,从不远处照过来。

我心里倍感希望,顾不得身体的疲惫,跟着她不停地转过一个又一个弯。

渐渐地只觉得,地势越来越高,水也越来越少。

直到那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她突然停了下来,探出脑袋往冰窟窿外看去。

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双手抓住一根巨大的冰锥,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我好奇这冰窟窿的尽头会是哪里,随着她跳出冰窟窿的同时,我终于可以一探究竟了。

当我把脑袋伸出去的那一刻,一阵寒气差点没把我给呛晕过去。

我缓了口气,揉了揉被阳光刺的生疼的眼睛。

当我慢慢朝冰窟窿外探出脑袋时,看到这冰窟窿几十米以下的巨大寒冰世界,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原来这冰窟窿的尽头,居然是一座陡峭的冰悬崖。

我又朝上面看过去,只见她正朝着冰窟窿悬崖往上爬。

她就像一只在悬崖峭壁上,跳跃的羚羊,不见一丝怠慢,却又是那么地灵活自如。

依靠着冰悬崖上,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冰窟窿,她最后终于爬了上去。

她朝我招手,示意我爬上去。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上面。这冰窟窿离她在的上面的距离,居然有五米之多。

如果是在往常,别说是五米,就是十米,我也可以纵身一跃,几个轻盈的弹跳,就可以攀到上面。

毕竟我可是盗门的人,天天玩的就是这爬上爬下的功夫。

只是现在不同往日,这里是一个挂在冰悬崖中间的冰窟窿。如果一个闪失,脚下一滑,我就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我摸了一下那个巨大的冰锥,它异常的坚硬。我不敢怠慢,学着她之前攀爬的样子,顺着她的路线,一步一个脚印地,攀爬到了极顶。

我们的确是离开了那要命的湖底。

而眼前的,是一座小岛。

我环顾四周,这时才发现,隔着这座小岛,居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季节。

小岛一端是寒冷的冰山,绵延不断。而另一端则是漫野的葱绿。

我不禁感叹,沉醉其中。

“谢谢你救了我。”

“其实,也并不是我救了你,是避水珠。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要感谢,就感谢你肚子里的避水珠吧。”

我示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不到世间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珠子。

她慢慢走过来,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盯着我:“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地方,湖心岛。”

“原来是这里。这里真美……”

“唉,不知道老刀他们怎么样……”

“有占堆在,他们应该没事的。”

“占……占堆?”

“就是那个船老大。”

“啊?这么说,你和他认识?”

“嗯,他救过我的命。”

平静下来的我,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她。

而她又让我感觉,就像眼前的冰山一样,美丽又神秘……

“你曾跟我讲,你经常来这里采药,那你一定熟悉这里的一切了。你跟我讲讲天吴神宫的事情吧?”我说着,又回到冰崖走去,朝着就近一个冰窟窿走去,想一探究竟。

“别……”她慌忙跑过来,要拉住我。然而,还是晚了。

当我脑袋探进冰窟窿的那一刻,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莽撞了。

这冰窟窿里,居然是一具完整的尸体。确切的说,是干尸。

“这……这冰窟窿里,怎么,怎么有具尸体……”

“……希望你,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了……”

“他们,他们是些什么人……”

“他们,他们是世世代代的占堆族人……”

“啊?占堆族?你是在说占堆族?”

“是的”

“也就是说,那个船老大,他,他的族人?”

我说着,朝另外一个冰窟窿看去,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干尸。

她拉着我,示意走开,然后说道:“占堆一族,是降妖除魔异族。世世代代的占堆族人,都有着过人的本领。”

这时,我才想起来,她在湖底漩涡救我时,手因为死死拽着那锯齿水草,手还在流血。

“你的手……”

“没事的,习惯了流血。流着流着,也就不痛了。”

我不忍看她流血,便用手扯了衣角,像绷带一样包在她手上。

“那……那,占堆加布,他是?”

“占堆加布是降妖除魔之王。是船老大占堆的先祖,他们世世代代与天吴共存……”

“与天吴共存?那他们岂不是和天吴是同类?”

“不是的,他们与天吴的关系,应该是,相生相克的。”

“相生相克?我还是没听明白……”

“他们生前是可以克制天吴的,也以天吴为生。但死后,是要把身体供奉给天吴的……”

“啊!……”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占堆加布的墓葬,怎么会出现在我老家那里。而且还用了阴煞聚鼎这样的风水术……”

“他……他是个例外。”

“姐姐,我一直想不通,你,到底是不是慕容家四小姐,慕容轻衣?还有,你说过,要告诉我真相的……”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回过头去,轻轻吟唱道:“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