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露馅了(2/2)

二家旁人还劝和不劝离呢,更何况封万里这个亲爹,休书肯定是不会讨的。

市舶司就在沈家堡船厂斜对面,就建在甘薪当初铁匠铺的位置上,封万里倒是听说左文灿在沈家堡,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低调得很。

朝廷和杨波定下的规矩,是包税,一年二十万两,六月间十万,年底十万,交给韩赞周就完事,这样以来,左文灿这个提举就没什么可提可举了。

韩赞周是劳碌命,不甘寂寞,找杨波讨来个差事,什么监查委员会主任,不伦不类的,韩赞周倒是干得有滋有味,譬如,李家着了火,刘家丢了鸡,二狗子挨了打,王寡妇被人揩了油,他都要去插上一嘴,一来二去,韩赞周在沈家堡的存在感,却是越来越强了。

韩赞周说走就走,这摊子事就交给了左文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让左文灿去干?他毕竟是做过知州的人,还不如杀了他呢,索性丢给冯仪,说来奇怪,冯仪竟能干得不亦乐乎,每日早出晚归,收罗来一堆陈谷子乱芝麻,交给左文灿。

左文灿则整日呆在办事房里,分门别类,誊抄成条,这便是杨波要的民声民意了,左文灿就当是练字了,誊抄完了,喝喝茶,读读书,日子过得也算逍遥自在。

封万里的来访,让左文灿颇有些尴尬。

要在以前,左文灿早就起身相迎,口称‘岳父老泰山’了,毕竟左文灿寒门子弟出身,进学路上,封家助力不少,就是做了官,也没离开封家明里暗里的帮衬,封家于他有恩。

如今,一切都变了,他自认为看破了封雅雯和杨波的苟且之事,他也是个男人,凭空让人给戴上一定绿帽子,是可忍,熟不可忍?

封雅雯不可饶恕,左文灿和封雅雯已是覆水难收。

“封总..”左文灿这么称呼封万里。

这是杨波称呼封万里的,别人跟着有样学样,就这么叫开了。

可左文灿这么称呼封万里,却让封万里莫名惊诧,左文灿不认他这个老泰山了?

“文灿,我来是有个好消息,告于你知,雅雯有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们..”

说到这里,封万里止住了话头,因为他见左文灿听罢,脸色变得煞白,两眼空洞,如痴如呆的模样,把封万里吓住了。

“文灿,你咋啦?”

“呵呵呵呵..”左文灿的笑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听着都瘆得慌,“身怀有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脸上的表情正是气象万千,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左文灿像是被噎住了,但确实是在笑,只是笑的很难看,比哭还难看。

他伸手摘下头顶的乌纱帽,盯着看了半晌,乌纱帽做工考究,乌黑发亮,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把乌纱帽又戴上,缓缓站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响亮,脸颊上的肌肉在抖动,两眼血红,却泛着绿光,五官也似挪了位一般,面目变得十分狰狞。

“哈哈哈...贱人..你..杨波..贱人...”左文灿狂笑不止,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左文灿,你骂谁贱人呐?”封万里心中火起,厉声喝问。

这不对啊,左文灿突然提及杨波,尤其让封万里始料不及,这跟杨波有什么关系?

冯仪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沓纸头,显然又是去收集民声去了,见左大人笑得癫狂,也走了过来,“左大人,出..出了什么事?”

“贱人,盖不住了吧,露馅了吧。”左文灿笑的很凄厉,似有哭腔,他摆摆手,身体摇晃着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我得去..喝一杯。”

冯仪见左文灿步履踉跄,便想要伸手扶一把,却被左文灿粗暴地推开,冯仪只好退了回来,翻开左文灿誊写成条的册子,见封万里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似乎瞟了他一眼,冯仪只好没话找话地说道:“左大人一手欧字,颇有大家风范啊,呵呵。”

冯仪把手里的纸头夹在册子里,又把册子小心收好,一副尽心尽责的样子。

封万里没理会冯仪,转身离开了市舶司。

上了马车,封万里一下靠在座背上,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心下思忖起来,不多时,伸手从外面拍了拍厢壁,“去女子学堂。”

左文灿说露馅了,露什么馅了?难不成雅雯和杨波..

封万里必须问清楚,那也得封雅雯愿意说啊,待他赶到佩瑶女子学堂,问起她和杨波是不是有事儿,封雅雯脸烧得通红,不敢看她爹,垂下头去,双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许久过后,封雅雯终是抬起了头,惶惶不安地问道:“你,你拿到休书了?”

封万里摇头,一双老眼确实紧盯封雅雯不放。

这可如何是好啊,封雅雯顿时慌了神,哪里还敢再看她爹一眼,把个头深深埋下去,摆出一副打死都不说的架势。

其实也不用说了,封万里心里已经了然,至少在他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