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好乖(2/2)

昂神你开心就好。

“真的,你怎么做到的,每天还陪我练球,居然还能考年级第一。”

朱盏穿着运动服,一路小跑追上自行车,轻微喘息着:“主要我是昂神的盏妹...”

她看着他,真诚地点头:“昂神教的好。”

沈昂看着她,眨眨眼,突然咧嘴一个春暖花开的微笑:“卧槽,你好乖啊!”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脖颈,撸她的脑袋:“好乖好乖!我盏妹好乖!”

“松...松手!”

沈昂松开她,兴奋地说:“下周,刚好放假省联赛,去省城看昂哥比赛。”

朱盏梳理着被他弄乱的长发:“去不了的。”

沈昂皱眉:“为什么?”

“爸妈不会同意。”

他们本来就不同意朱盏打乒乓,更别说去省城看乒乓比赛了,用脚丫子想就知道,一定不会同意。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沈昂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走在她身边:“团委那边给了两个陪练名额,跟队员们一块儿,包车包吃住,我可以带你去省城玩一玩。”

朱盏正要拒绝,沈昂没给她机会,继续说道:“玩倒是次要,主要是可以你还没有现场看过比赛吧,现场看的感觉跟电视上完全不一样哦!坐在台下,可以近距离观察每一位选手的收发球和局部细节,难得的学习机会。”

沈昂完全戳中了她的点。

一开始没那么想去,现在,有点想去肿么办!

朱盏心事重重回了家,看着自己手里的成绩单,用成绩单去跟爸爸妈妈讲,希望去看比赛。以朱盏对父母的了解,恐怕同意的几率不大。

她都能猜到秦丽珍会说的话:“真是要死啦!居然还跟大人讲条件!爸爸妈妈每天这么辛苦供你吃穿,供你念书,你当然应该取得好成绩回报父母。看什么乒乓比赛,家里哪有闲钱给你去看比赛,还去省城,你爸妈这么多年都没去过...”

要是秦丽珍正在气头上,兴许还会直接没收她的球拍。

朱盏回了家,家里气氛还算缓和,父母坐在桌边等朱盏吃饭,朱盏坐下来,交了成绩单,秦丽珍看上去还挺高兴的样子。

朱盏憋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红着脸低声道:“妈,下周省上有个奥数比赛,我...我想参加。”

“奥数比赛。”朱国栋闻言,放下手里的报纸看向她:“要去省城?”

“嗯,去一个星期,得了名次,高考可以加分。”

“那倒是不错啊!”秦丽珍给朱盏乘了饭:“去省城一周要花不少钱吧?”

“学校包吃住和车费。”朱盏红着脸,头埋得更低了,她很少撒过这样的大谎。

“有这种好事?”朱国栋问。

“嗯。”朱盏点头,小声说:“是给学校争取荣誉。”

“那行,去,爸爸支持你。”

“谢谢爸!”朱盏抬头,松了一口气。

“学校包监护人吃住么?”秦丽珍问朱盏:“妈妈陪你去参加比赛。”

“不包!”朱盏急切地说道:“监护人要...自费。”

秦丽珍瘪了瘪嘴:“你们学校也真够抠门的,那你自己去要注意安全哦!”

“妈妈同意了么?”

“当然同意啊,这么好的事,高考还能加分,学校还包吃住,不去白不去。”

“谢谢妈!”

-

一周后,校乒队选出来去参赛的队员加上教练和陪练,一共十六人,在学校大门口集合,坐上了去省城鹿州的大巴车。

车上很热闹,队员们叽叽喳喳讨论着省城的种种,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去鹿州省城,自然兴奋不已。

朱盏也是第一次离开南城去到这么远的地方,但是她兴奋不起来,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闷闷不乐。

沈昂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意气风发地上了车,他一上来,女生们喧闹的声音立即小了很多,情不自禁便矜持起来。

“昂哥,这里!”

最后排的男生冲沈昂挥手,沈昂朝他们走过去,路过朱盏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指尖敲了敲她身边男生的肩膀,又指了指后面的座位。

男生会意,立即坐到了后排去。

沈昂在朱盏身边坐下来,从自己胀鼓鼓的书包里摸出了薯条可乐递给她。

“五个小时,有的受。”

朱盏没有接可乐,说了声:“现在不饿,你自己吃吧。”

沈昂将薯条放回去:“我又不能吃这种东西。”

训练期间是不可以吃高热量不健康的食物,平时他们在食堂用餐,体育生都是单独的打饭窗口。

朱盏看向他胀鼓鼓的书包:“不吃还买?”

“不是给你备着吗?”

汽车已经缓缓启动,她目光移向窗外,喃喃说:“我觉得,可能我不应该过去。”

沈昂闻言,连忙道:“说什么?”

朱盏垂着眸子,紧紧捂着书包,包里装着临走的时候朱国栋偷偷给她的五百块钱。

“四宝,到省城看到什么喜欢的尽管买,别屈着。”

朱盏本来不要,秦丽珍从房间出来,朱国栋连忙将钱塞进朱盏的书包里,朱盏知道他是瞒着妈妈给的。

一整个上午,朱盏揣着那五百块钱,如坐针毡。

感觉自己像个骗子。

“你要不要玩游戏?”沈昂又从包里摸出一个游戏机。

朱盏看了看他的书包,闷闷地说:“你是哆啦A梦吗?包里装这么多。”

“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哆啦A梦?”朱盏讶异。

沈昂摇了摇头。

“你没看过动画片吗?日本的。”

沈昂沉默了,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很多次聊天,他都无法get别人的点,因为他们看的动画片,玩的游戏,他都没有玩过,他的世界只有乒乓。

见他没有聊天的欲望,朱盏索性也不再说什么。

一刻钟后,沈昂问她:“怎么不想去了?”

“不该骗父母。”朱盏闷闷道:“心里不大好受。”

“那有什么,很多时候跟他们讲不清道理,说谎能少费无谓的口舌。”

朱盏摇了摇头:“不是的,你不懂。”

你不懂。

这三个字,从小到大,沈昂听过太多。

“我不懂。”沈昂点头,眸子里带着些微嘲讽之色:“那你走吧,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朱盏皱眉,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不过沈昂并没有给她让路,他将双腿打开,大咧咧地拦在她的面前。

“让开。”

沈昂根本不理她,闭上眼睛假寐。

她扶着座椅,想要直接从他腿边跨过去,奈何他腿太长,直接把座位狭窄的间隙堵死了。

就在这时候,汽车突然颠了颠。

她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感觉到大腿上有人坐了上来,沈昂睁开眼睛,两个人隔着咫尺的距离,面面相觑。

为了稳住身体,朱盏手撑在了座椅靠垫上,他的大腿很硬,隔着裤子布料也能感受到充实的肌肉量。

她的呼吸轻轻拍打在他的脸上,沈昂的耳根莫名其妙烧了起来。

朱盏一抬头,就看到后排刚刚睡醒的温崇。

他就这样看着坐在沈昂身上的朱盏,微微张了嘴,然后又僵硬地合上,目光惊悚,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什..什么都没看到。”温崇连忙闭眼。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朱盏的脸由煞白转为通红,因为她似乎感受到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她连忙挣扎着从沈昂的腿上起来,坐回到自己靠窗的座位上,手捂着脸,有点崩溃。

沈昂内心比她更加凌乱,他不动声色地把书包拿过来,掩盖住了。

“约...约约约法三章,你不......不准碰我......”清纯昂舌头都捋不直了,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惊吓,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类的语言说话。

朱盏深呼吸,叹了声:“这是个意外。”

就在这时候,温崇脑袋从座椅间的空隙冒出来,看着俩人笑眯眯:“你们俩,嘿嘿嘿!”

“嘿什么嘿,神经病啊!”

沈昂不耐烦地伸手将他的脑袋按回去,没多久,温崇又冒出头来:“我只有一句恭喜不知当讲不讲!”

两人同时开口:“闭嘴!”

温崇扬眉,笑得意味深长。

汽车驶上了冗长的高速公路,队员们兴奋的情绪也渐渐散去,东倒西歪地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

沈昂低头玩psp,感觉到肩膀上似乎重了许多,他侧头,看到朱盏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她身体淡淡的味道传过来,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洗发水的味道,而是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属于她的味道,很淡很淡的奶香。

沈昂本能地将肩膀往边上一挪,朱盏扑空,她睁开眼看了看沈昂,清醒了几分。

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她挪向另一边,继续睡。

过了几分钟,沈昂看向她,她额头搭在窗户上,呼呼大睡。

这家伙嗜睡,站着都能入梦,正好跟沈昂相反,他入睡不易,神经有点衰弱,有一星半点的声音或者身边有人,都很难入睡。

他看了看她,又继续玩游戏,但是很难集中注意力,为刚刚的举动有点懊悔。

又过了几分钟,他再度看向朱盏,索性关掉了游戏机,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臂,环在朱盏的肩膀上,指尖落到她侧脑门,轻轻将她的头掰过来,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朝自己的肩膀。

没有醒,还没有醒。

终于,她的头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good!

沈昂心满意足地将手放下来,搁在她的手臂边,轻轻搂住她,然后闭上眼睛,嘴角微扬,一脸骚气。

“..”

沈昂循声抬头,只见温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后面把脑袋探出来,笑吟吟地看他:“昂神思凡了!”

沈昂看向身边的朱盏,她睡得很香,丝毫没被打扰。

他抬头冲温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顺势大掌拍上他的额头,直接将他的脑袋给按回去。

重新坐好,沈昂身体下沉,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几分钟后,她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整个人都倒在他的身上。

沈昂抬眸望向窗外。

青山苍翠,连绵不绝。

空气中有一种被太阳晒透的温暖味道。

不多时,朱盏脑袋动了动,沈昂立刻闭上了眼睛装睡。

朱盏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看了他一眼,他闭着眼睛,睡得很诚实。

朱盏吐吐舌头,小心翼翼地挪开,要是让这家伙知道自己靠在他身上睡着,指不定多崩溃呢。

-

五个小时后,汽车驶入了鹿州市区,队员们也躁动了起来,透过车窗朝外探看,叽叽喳喳讨论个没完。

“哇!快看那栋房子,好高啊!”

“哪里是房子,明明就是一座塔好吗!”

“应该是电视台什么的。”

......

沈昂目光倾斜,看向朱盏,她正趴在车窗边朝外观望,流水的大马路,车来车往,一栋栋高楼大厦从她眼中流过,她沉默又好奇地打量着所有的一切。

“有时间我带你出去逛一逛。”沈昂俨然已经是老司机的架势:“开开眼界。”

“等比赛以后吧。”

没多久,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来,酒店选在体育馆附近,每两个人一个标间,只有沈昂一个人住一间大床房,他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别人,一点点动静都有可能导致失眠。

他是队里的主力选手,为了不影响他的发挥,团委给他安排的是商务大床房。

温崇溜进他的房间,躺在床上,啧啧感叹:“果然是公主的待遇!”

沈昂洗完澡出来,温崇连忙问:“昂哥,说实在的,你是不是喜欢朱盏?”

沈昂拿着毛巾擦拭头发,闻言,手顿了顿,说道:“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解?”

“是误解吗?”温崇笑眯眯地说道:“沈大处男以前可是最讨厌女孩子动手动脚,碰你一根手指头跟要你命似的,现在居然主动送上|床。”

“什么主动送上|床!”沈昂听不来这话,走过来不耐烦地要把温崇赶走:“老子未成年,再胡说八道告你性|骚|扰!”

“你刚过十八岁生日,忘了?”温崇被他赶到门口,笑问道:“再作下去,八十岁都是大处男!”

“流氓!”

沈昂把温崇赶了出去,一个人仰躺在床上,想到刚刚在车上发生的事,想到她呼吸拍打在他的脸颊,那断断续续的轻柔,心里莫名觉得痒痒的......

一个不小心,似乎又不安分了。

沈昂皱眉,掩住了自己,嘴里不耐烦地喃了声:“你瞎凑什么热闹。”